“便是寧自行不斷你手臂,你當我會饒了你!你背叛我私藏地圖的時候,便應該猜到會有這麽一天!”以前他對關棟還是極為信任的,關棟是他一手帶大,且又傾心於宓靜姝,宓休便認為他不會背叛自己,就連他暗中隱藏的獨門武藝,也傳授了他幾招。若不是從寧自行處得知關棟私藏了地圖,他是決計不會懷疑到關棟身上去的。


    “那你呢!你害得楊師叔險些喪命的時候,殺了唐宣師叔的時候,可曾會想到有這麽一天!”關棟的語氣像是一位正直之士,似是忘記了宓休在作惡的大多數時候,都有他這麽一個幫凶。


    “今日,今日如何?”他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屑,不想與他們多做糾纏,說道:“也罷,你們一個廢人,一個中毒,能奈我何?”


    說完他便準備要對兩人動手,未想他話音剛落,屋頂上傳來輕微的響動,隨後屋門被人打開,左欒,胥連與楊勁廷走了進來,左欒說道:“那加上我們呢?”


    宓休見宓靜姝、楊勁廷與胥連皆在場,臉色又白了幾分!


    這情況已經超出了他的掌控,他走之前明明對左欒下了蒙汗藥,為了不讓他起疑,他還特意控製了藥量,親眼看他和衣躺下,他來找百裏念的,可是他現在站在自己麵前,分明一點事也沒有!


    還有胥連與楊勁廷,他們為何會在這,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是中了百裏念的一個局,他將目光投向百裏念,隻見她早沒了方才的痛苦之色。


    百裏念亦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嘆道:“這演戲也是件累人的事!”她臉上帶著嘲弄,邊往自己的衣櫃走去,邊說道:“可不止這些,還少了一個。”


    她打開衣櫃,將藏在裏麵的宓靜姝拉了出來,解去她身上的穴道。


    宓靜姝淚流滿麵,即便百裏念解了她的穴道,她依舊沒有說話,也未去看眼前的這些人,隻低著頭,默默地流著淚,方才所有一切她都聽見了。


    她本在屋中休息地好好的,關棟卻突然闖進房中,隻說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訴她,她見關棟沒死,已經是回不過神來,沒想他竟將她拉到了百裏念的房中,又突然點了她的穴,告訴她若想知道這重要的事情,便好好藏住自己,別叫外麵的人發現自己的存在。她因好奇,便聽了關棟的話。


    其實,在聽到宓休與百裏念的對話,得知宓休的秘密時,她因震驚與傷心,早便亂了呼吸,她之所以繼續在裏麵待著,便是想知道自己的爹爹到底有多少秘密。而依宓休的功力,應是能聽出屋裏還有人在的,隻可惜他一門心思在地圖身上,想要從百裏念身上得到地圖的下落,竟是未能聽出來。


    左欒走向百裏念,方才他躲著觀察宓休與百裏念的一舉一動,雖百裏念曾說過毒物對她並不起什麽作用,他也明知百裏念是在演戲,但見她一臉痛苦,還是不禁憂心萬分。現在見她又與平時無樣,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


    而對於關棟的出現,他倒是比其他人少了些驚訝,因為百裏念已提早告知他關棟未死,還來找過她兩次,與她一同商量對付宓休的事情,不過,他是一次也未與關棟碰過麵。百裏念告知他時,他也是很驚訝。


    當然,他心中也稍為放寬了心,這樣看來,念兒是沒有對他隱瞞什麽,也未曾對他產生懷疑。


    百裏念望向宓休,說道:“你無需驚訝!方才欒哥哥拉著你聊天的時候,我便已經將他們找來了!”


    宓休已經全明白了,原來他們早就猜到了自己的身份,計劃好了要對付自己。自己來找百裏念時碰見左欒並不是湊巧,左欒拉著自己進屋喝茶聊天,隻是為了讓百裏念有時間去布置好這一切。


    “你們早就計劃好了!”


    宓休怒火中燒,他本以為是自己掌握了大局,現在看來,他分明是被百裏念這個臭丫頭耍得團團轉。


    “不計劃好,怎麽讓你這隻老狐狸現形。烏華門的掌門竟是血月教的內奸,這事要是傳出去,以後烏華門在江湖中不知要被恥笑多少年!”她說完,瞥了瞥身邊的宓靜姝:“你既有個女兒,便應該好好為她想想,不應去做那些勾當!”


    百裏念之所以將宓靜姝也卷進此事中,隻因她知道宓休最在乎的便他這個女兒。她記得喬姑公以前常和她說過,許多被世人認為是惡人的人,其實隻是缺一個改過的機會,若是有人肯給他們機會,這世上可能就會少了許多悲劇。


    她雖不喜宓休,但若是宓休能看在這個女兒的麵上,改邪歸正,那是再好不過了。


    當然,百裏念也知這種機會是很小的。宓靜姝天天在他身邊,他若因她而願改邪歸正,他便這麽做了。


    宓休看著宓靜姝,臉色陰沉:“勾當?我隻是……”他說著,又突然停了下來。他現在顯然是敵不過百裏念他們的,若是硬來,他定要吃虧。


    他並未將今夜的事情告訴明晨,而是獨自前來。一來是他想著百裏念武功雖高,但畢竟年輕,江湖經驗尚淺,對她用毒,自己便可一人對付她;二來是桑檸已死,地圖在百裏念手中這事隻有他知道,他何必將地圖白白送了明晨,待他拿到地圖,尋得《渡譜》,他又何懼明晨,何懼血月教。隻可恨他棋差一步,那□□竟對百裏念無用,且自己還被她擺了一道,隻怪自己太輕敵。現在便隻有先保住自己再說。


    他想著,臉色又變了,閉上眼睛,麵上逐漸浮現一種悲傷之色,接著說道:“我隻是無可奈何罷了,你當我不想正大光明的做人?隻是由惡入善,豈是你們想像地這麽簡單!”他睜開眼睛,望向宓靜姝:“我隻得靜姝這麽一個女兒,常常將她困於門中,不許她下山,便是怕她被血月教擄了去,用她來牽製我!我先是入了血月教,才被血月教安排來了烏華門,你可知我要脫離他們是件多難的事情!”


    宓休說到這裏,宓靜姝終於抬起頭來,望向他。


    “我做烏華門掌門這些年來,盡心盡力,烏華門在江湖上的地位一日比一日高,威望一日比一日足,你當我付出這些心思是為了什麽?”


    楊勁廷嘆了一口氣,這事情的前因後果他也知道了個大概。《渡譜》的傳言他也曾聽說過,未想竟是真的。他往前走了幾步,對百裏念與左欒說道:“師兄既是這麽說,也是要改過的意思,今日之事,便請二位保密,別讓外人知道!”


    當初師父本是要傳位於他,他不爭氣,後來便由宓休任了掌門之位。宓休雖犯下大錯,但誠如他言,這些年他為烏華門做了不少事。烏華門在江湖上有今日的地位,他功不可沒。唐宣已死,他身體雖有好轉,但也幾是個廢人,烏華門已經不起大變故。若是宓休出了事,放眼望去,烏華門並沒有很好的接任掌門之位的人選。即便接任了,烏華門在江湖上的地位也難保平於從前。因而,宓休既是要改過,今晚之事不讓他人知道,才是最好的辦法。


    關棟聽此言,有些慌了,他隨宓休這麽多年,對宓休的性子當然清楚。若是左欒與百裏念應下此事,當做什麽事也沒發生,宓休還如從前一樣繼續做他的掌門,他關棟還會有好果子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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