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說!”


    這事情有些巧合,唐宣是烏華門三長老,能將他殺死的人本就不多,他不早不晚,偏偏在這個時候去世,著實站人生疑。百裏念想起昨夜烏華門內突而增強的戒備,幾可以肯定,唐宣是死於非命。不過,唐宣的死是否與他們所查之事有關還不好下定論,畢竟世間巧合之事也不少,但她們好不容易有了線索,現在看來,又斷了。


    校場上的氛太過沉重,百裏念覺得在此待著頗為不舒服,但因唐宣死的突然,她怕會有什麽情況發生,且左欒未有要離開的意思,因而她也便一直待著。


    百裏念看見宓休從太昊堂內走了出來,他身後還跟著一人,坐在輪椅上,由胥連推著,便是楊勁廷了。百裏念覺得奇怪,這楊勁廷當初隻是自剜了左眼,又自挑了左手手筋,便未聽說過腳上有了什麽殘缺,怎麽現在是坐在輪椅上被人推了出來,而且滿身的藥味。看他這樣子,真想不出他年少時,性子會那麽烈。


    “至今日起,任何人不得出烏華門。”宓休站在太昊堂的大門前,高聲宣布道:“若有違令者,剛終身幽禁於坎室。”他回過頭,對他麵前的幾個徒弟說到:“你們每晚皆需點清所管人數,將情況告知於我。”


    百裏念聽了了宓休的話,對左欒說道:“這倒好,我們來了,可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出去了。”


    “你若想走,難道他還留得住你不成?”


    宓休散開了弟子,留了人在靈堂內看著,楊勁廷對胥連不知說了什麽,胥連便離開了。宓休已看到了校場邊的左欒與百裏念,便向他們走來。楊勁廷此時也跟了過來,方才隔得遠,是以百裏念未能仔細看清,現在他走近了,百裏念便知道他為何會坐在輪椅上了。他麵色蠟黃,兩眼深陷,已是形如枯槁之軀,怕是連路都走不動了。


    “唉,禍福難料,未想我烏華門今日出了此事。我既已下了閉門令,給左少俠與百裏姑娘帶來不便之處,還請敬諒。”


    “宓掌門言重了,還請掌門節哀。倒是我們要在貴派打攏多日,掌門若有用得上我們的地方,盡管說便是。”他笑道,又向楊勁廷行禮道:“楊前輩,在下世處莊左欒。”


    百裏念亦跟著左欒行了禮:“在下百裏念。”


    “昨日便聽見連兒說了,這一路上他承蒙二位照顧,今日老朽便在此謝過二位了。”他說完,便咳嗽了起來。


    “前輩客氣了!”左欒回道,又對宓休說:“若是可以,晚輩想去祭拜一下唐老前輩。”


    “左少俠有心了。”


    幾人來到太昊堂內,門內的弟子遞上了香,兩人行了祭拜之禮。


    “出了這樣的事,也是我未料到的,隻是唐師弟暴斃於明非洞,尚不知兇手是誰,便請左少俠與百裏姑娘在烏華門內住上一段時間給兩位帶來不便之處,還請體諒。”他昨日與楊勁廷商量了許久,卻沒有理出什麽頭緒。本來這事是血月教所為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可是這種行事方法又不似血月教的風格,唐宣平日也未與什麽人結怨。那兇手能進了烏華門而不讓人發現,還將唐宣殺死,可見非同一般。他們需盡快找出兇手,否則這事傳出去,豈不是要讓江湖人笑話。他與楊勁廷皆擔心門內出了叛徒,所以才下了禁令,不讓他人外出。


    “這是自然,我倆本來就是閑遊之人,並無要緊事要辦,宓掌門有用得到我們的地方,盡管言明。”


    左欒知道此時,宓休自然不敢貿然放他們走。他們一來烏華門,便得了唐宣的死訊,定會有人在背後嚼舌根。


    幾人正說著,守在外麵的一個弟子跑了過來:“稟報掌門,外麵有名女子,說是要找一個叫百裏念的姑娘。”


    “找我?”百裏念看了看左欒,有誰會知道她此刻是在烏華門的。“她叫什麽名字?”


    “她說她叫容真。”


    “是容姐姐!”百裏念聽了這話,頓時欣喜萬分,可礙於這靈堂內的氣氛,她壓住了自己的神色,她拉住左欒的衣袖:“總算是得了容姐姐的消息了。”


    “如此,你也便安心了。”左欒回道,又對宓休說:“容真姑娘是我們摯友,還請掌門行個方便,讓她進得來。”


    宓休點了點頭:“我雖下了禁令,但隻說不能外出,她要進來自然是可以的。”


    “那便多謝宓掌門了。”百裏念向他道了謝,便迫不及待地向外跑去。


    容真在烏華門外徘徊著,她隻聽了消息說念兒要來這,也不知她此時在不在這。若錯過這次機會,下次要找到她又不知要過多久了。她正擔心著,便聽到身後傳來百裏念的叫聲。


    “容姐姐。”百裏念向她跑來,滿心歡喜。她還擔心著容真的安危,現在見她安然無恙,她便安心了。


    “上次欒哥哥找到我,說與你走散了,這段時間你可好?”


    “都好的,念兒你不必擔心。”她應道。


    “容姐姐,”百裏念打量了下她:“你這段時間消瘦了不少。”


    “念兒你也是呢!”她笑應道,看見左欒也從裏麵出來了:“原來左大哥也在這,我便知道你能找到念兒。”


    “我上次與你失散,後來尋到了念兒,念兒這段時間一直擔心你的安危,生怕那晚你遇見了寧自行,便危險了。”


    左欒說到了寧自行,容真心頭微微一動,那日他將她安置好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她腳好後,曾在小村中呆過一段時間,而寧自行再也沒有出現過。她本想著寧自行好歹也算救過自己,且山洞中的那段日子對自己又多加照顧,想等他回來謝過他再離開。可後來她又覺得自己在犯傻,寧自行畢竟是血月教青龍堂的堂主,若真等了他回來,自己不定走得了。畢竟他是要將念兒抓回血月教的人,自己不能因此便對他失了戒心。


    “那日我與左大哥走散,迷了路。我看不清路,便摔傷了腿,幸而被一獵戶救了,養了好一段時間才痊癒。所以一直耽擱到現在才尋到你們。”


    “好了便好!”百裏念看著容真手中拿著一根鐵杖,比她腰身高一些,杖身還很新,這樣一根杖子,容真拿著頗有些突兀,於是百裏念便問道:“容姐姐你拿著這根鐵杖做什麽?這杖不應該是老婆婆用的東西麽,和清夕婆婆的那根倒挺像的,隻是不如婆婆的精緻,也沒婆婆的手杖高。”


    百裏念這麽一問,容真的臉色變得微紅:“我養腳的那段時間,行動不便,便尋了個鐵匠做成了這根鐵棍,反正我身邊也沒什麽別的兵器,便用它來防身好了,現在用順手了,不捨得扔,便一直帶著。”


    這是這鐵杖內便是當初寧自行為她做的那把木杖,她腳好後,不知為何,竟鬼使神差地回到了當初兩人休養的山洞內,將寧自行丟棄在那的木杖拿了回來,又尋了鐵鋪的師傅,打了這根鐵杖,將原來的木杖放置在裏麵。


    百裏念雖注意到了容真的神色變化,但也沒多想,隻當她是因為方才自己問得唐突才如此,因而趕忙回道:“原來如此,既是用順手了,也是件好東西。對了,容姐姐你是如何得知我在烏華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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