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念不滿地看著他,又將目光看向寧自行,他抱著壇酒,靠著窗坐著,神情冷漠。可百裏念覺得他有心事,雖然他始終是一幅表情,但想事情時,和沒想事情時是不一樣的,以前喬姑公也是這般。


    這個冰雕人也會有心事麽?


    管他呢!百裏念伸了伸腰,而後將雙手從後麵往下,雙腳抬起從雙手間跨過,雙手便移到身前,她看了看索蛟繩,這打的是什麽結?


    她抬起頭,見軫水蚓瞪著自己,沖他晃了晃手,一幅得意的樣子。


    “你還會這招。”


    百裏念哼了一聲,說道:“會的多著呢!”


    軫水蚓瞧向寧自行,他隻將目光在此處掠過,便繼續看向窗外。


    百裏念湊到軫水蚓跟前,輕聲說道:“你們教主還不知道上次是你將我帶回去的吧!”


    軫水蚓聽見這話,心中一驚,這丫頭怎麽知道的。


    百裏念瞧見軫水蚓的神情,知道自己猜對了,她瞅了瞅寧自行,上次她被裝在麻袋中時,軫水蚓曾遇見一人,還稱那人是堂主。血月教現在隻有兩個堂主,一個是寧自行,一個是桑檸。當日那人語氣冰冷,不是寧自行是誰。現個軫水蚓無事,他本是朱雀堂的人,現在卻和青龍堂的堂主一塊,想來寧自行並未將當日的事情告訴周任蕭。


    其實百裏念不知道,軫水蚓原先是不願跟著寧自行的,畢竟寧自行這樣的性格,與他呆在一塊,定是很不自在,可桑檸偏生要他跟在寧自行旁邊,看著寧自行的動作。


    “軫門主,若是找到了那丫頭,功勞肯定少不了你的,我們朱雀堂這次能否挽回一次顏麵,就看你的了,不能總叫他青龍堂占了上風是吧!”當時桑檸是這麽說的,“我聽說軫門主曾捉一個女娃來給護法練功呢!”


    他想著桑檸當時的說話的神情,現在心中都要抖三抖。


    寧自行也無所謂,當軫水蚓是透明的,軫水蚓又不敢違了桑檸的意,隻好跟著了。


    百裏念故意皺起眉頭,一臉憂愁:“你說你們教主要是知道了,會將你怎麽樣呢?”


    “你以為我們教主會聽你胡說八道嗎?”


    百裏念搖搖頭:“周任蕭生性多疑,這可是你我都知道的事,你說你要抓了我回去,他看我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女子,會相信我能獨闖血月教,還救走了白陌子和吳進麽?”


    “你,你,你”軫水蚓氣得說不出話來。周任蕭的確不知是他將百裏念帶回血月教的,上次他回去時,雖有巡衛看見他背著個麻袋,但那些個人也知麻袋裏是什麽,所以也沒敢亂說,隻有寧自行知道百裏念是他抓回去的。教主大發雷霆時,他還以為這次要倒大黴,卻沒想寧自行未將當日的事情說出來。


    “你什麽你!”百裏念費了好大勁,還是未將索蛟繩解開,她越動,這繩子勒得越緊,她看著繩上的鎖頭,有些煩悶,當日若將白陌子那開鎖的技倆學來,今日之事就好辦多了。她索性拿起筷子,便這麽湊合著吃吧,填飽肚子就行。


    她夾起一筷子菜,忽而又像想起了什麽似的,輕聲對軫水蚓說道:“那日與你蒼雲堡講話的人我認得。”


    “你認得?”他驚異萬分,當日對方蒙著麵,又是在晚上,他們隻不過過了幾招,百裏念怎麽會認出來。“你又在唬我。”


    “這事我有什麽好唬你的。”


    不過,她就是在唬他,其實在風河村的時候,她便打算離開風河村後,便去蒼雲堡。正派裏麵出了內奸,她既聽得了這個秘密,好歹也要弄個明白。現在既然和軫水蚓一塊,旁敲側擊,指不定能套出什麽消息。


    軫水蚓心中雖然疑惑,但見百裏念一臉認真,不像是說謊,可又想著這丫頭鬼靈精怪,一時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她說的話。


    百裏念說完,便自顧吃著飯,也不管軫水蚓的反應,她倒不擔心軫水蚓會對她下黑手,寧自行在這,他不敢造次。


    她扒著碗裏的飯,吃得正歡,便聽見外麵的大街上傳來一陣聲響。


    她“咦”了一聲,放下碗筷,跑到窗前,向下望了望,便對軫水蚓招手道:“蚯蚓,有熱鬧看。”


    ☆、兩麵有心思


    軫水蚓沒有理百裏念,寧自行也從窗邊回到桌前,剩百裏念一人靠著窗戶看得津津有味。


    軫水蚓看著百裏念興致勃勃的樣子,心裏真是覺得憋屈,她這哪像被抓的人,若不是被綁了,她便像是出來遊山玩水的,還帶了一個護衛,加一個僕人。


    這酒樓裏有客房,幾人吃完飯後,便決定在酒樓裏麵住下。百裏念還以為他們要繼續趕路呢,現在能睡在像樣的地方,還真是不錯。


    隻是這一路睡在荒郊,現在睡在個好地方,她倒是睡不著了,一直閉著眼躺到半夜,也沒有困意,她隻好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約是子時,她聽見外間有些微的聲響,似是有人起來了,她不敢亂動,裝著沉睡的樣子,等確認那人已走了之後,她才輕輕坐起身來,聽著剛才那人起身的位置,應是寧自行。


    這麽晚了,他出去做什麽?不過他那人本就怪,她可懶得猜他的心思。


    她穿好鞋子,下了床,索蛟繩的另一端在軫水蚓手上,寧自行不在,這可是逃走的好機會,隻可惜她解不開這索蛟繩,她躡手躡腳地走到軫水蚓身旁,蹲下,想要把繩子從他手中拿出來。


    軫水蚓雖然睡著了,可繩子還是緊緊地拽在手上,在手上繞了幾圈,百裏念看了看,感覺有些無從下手,也不知道這胖蚯蚓睡得死不死。她伸出手去,還未碰到軫水蚓手上繩子,隔壁突然響起一陣簫聲,百裏念一驚,望向軫水蚓,軫水蚓顯然也被簫聲吵到了,哼哼了幾聲,翻了個身,正對著百裏念,百裏念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靜靜地看著軫水蚓,他卻沒了動作,應是繼續睡了過去。


    百裏念心中暗罵了幾句隔壁吹簫的人,說實話這簫聲的確很好聽,可這時候她哪有心思聽,幸而軫水蚓沒醒。她正慶幸著,軫水蚓突然坐起身來,嘴裏大罵著:“誰大晚上沒事,搞什麽閑情雅興,不知道有人要睡覺嗎,摔了你個嘴。”他罵罵咧咧著,突然看見榻邊有個人,現在是半夜,月光灑在百裏念臉上,顯得她的臉格外白。軫水蚓著實被嚇得不清,大叫一聲,身子向後栽去,翻了個滾頭,順勢拿好雙艮錘,站定後,便站定戒備起來:“是人是鬼?”


    百裏念方才是蹲著的,方才軫水蚓向後倒去時,她便順勢歪坐在地上,上半身趴在榻上。


    “軫水蚓,是我。”她抖著聲音說道。


    “百裏念?”軫水蚓的聲音有些疑惑,他慢慢挪動步子,來到桌子旁,取出火摺子,將蠟燭點燃。


    他將蠟燭移過去,來到百裏念身邊,卻見她臉色慘白。


    “你怎麽了?”他問道,心中的戒備卻沒有減少。


    “我肚子疼。”她輕聲說著,聲音柔弱。


    “你又想耍什麽花招!”這丫頭古靈精怪,現在不知道又在打什麽鬼主意,他得防著點才好。可不能讓她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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