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夫見白陌子未被射中,拿著劍飛身刺來,兩人又開始鬥了起來。隻是白陌子畢竟上了年紀,這一次,便漸漸感到體力不支,一個不甚,被林清夫打倒在地。


    百裏念一見,便要上前幫忙,被左欒拉住。


    “清理門戶這種事情,外人還是不要插手的好。”左欒對她搖了搖頭。


    “可是……”


    “白老前輩若需幫忙,自會開口,江湖規矩向來如此。”


    左欒話音未落,百裏念便見林清夫的劍尖已直指白陌子的麵門,白陌子被林清夫方才的幾招逼得還未起身,現下眼見劍刺了過來,一時竟無法脫身。


    百裏念一急,便將腳前的一顆石子踢了出去,打中了林清夫的手腕,劍被打偏,林清夫沉氣站定步子,手腕有些微微的發抖。


    白陌子趁著機會,雙手後背,往地麵一拍,身了便貼著地麵,往後退去,退至百裏念幾人旁邊時,又一用力,方才站起身來,左欒與百裏念趕忙扶住了他。


    林清夫看向百裏念,他未想到自己的攻勢竟被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女阻了去。


    左欒對白陌子說道:“白老前輩,您若不介意,晚輩願助您一臂之力!”


    未待白陌子開口,百裏念便接了話:“他有什麽可介意的,他讓我們送他回來,可不就是這個意思麽!”


    白陌子聽到這話,倒是笑了:“丫頭,你倒是懂我。”


    百裏念從未見過左欒與他人比武,今日一動手,她才知他是如何的驚才絕世,風姿卓絕。


    白陌子看著左欒與林清夫的身影,嘆道:“這般風流倜儻的俊公子,真不知要傷多少少女的心啊!”


    百裏念瞥了一眼白陌子:“那是自然。”說完這話,心裏又突然有些忐忑,左欒這樣的人到底會鍾情什麽樣的女子呢?


    未過多久,左欒便尋了機會將林清夫打傷,並點了他的穴,將他擒至白陌子麵前。


    “果真是後生可畏!”吳進贊道!


    “要殺便殺!”林清夫眼中不見一絲懼怕,卻滿滿皆是恨意。


    “我八年來所受之苦,豈是你殺了你可以解恨的!”


    百裏念見藥王穀內的弟子神色不定,便沖他們說道:“你們還不將劍放下,等著你們師祖來將你們一個個收拾掉嗎?”


    這穀內的弟子有好一部分在白陌子還未困於血月教時便已入了藥王穀,因而他們是認得白陌子的。隻是他們早便認為白陌子死了,今日他突然出現在這,他們自然是起了疑的,且林清夫平日裏對他們也還算不錯,因而當林清夫說白陌子為假時,他們雖有疑問,但也還是未敢貿然動作,現在聽林清夫所言,似是承認了自己所做之事,加上百裏念這麽一斥,便都將劍收了起來,站在原地不敢說話。


    白陌子讓左欒將林清夫押好,幾人乘著船,便向藥王穀的深處去。


    “白老前輩,你要我們護送你回來,便是想讓我們助你清理門派,你好狡猾!”


    “我與你說過,救人救到底。”


    “這倒是個怪事,按您這個說法,以後您有個什麽事我不都得過來幫您了麽?””


    白陌子聽了這話,大笑道:“要得,要得!”


    “若是這樣,我這以後可再也不敢幫人了,我雖是個閑人,但這麽個幫法,也可是要忙死我了!”百裏念說著,忽而頓了頓:“再說了,若是幫個好人也就罷了!”


    白陌子聽了這話,說道:“你這小丫頭,我怎麽就不是好人了!”


    “那‘噬魂散’好生厲害,您若是好人,又怎會配出這種毒物來!”


    “你這便冤枉我了,那‘噬魂散’不是我研製出的,而是我師兄!”


    “原來您還有個師兄啊!”她最愛聽別人講故事了,若白陌子能多講些,她很是樂意。


    “我師兄本為毒王,擅研毒性,這‘噬魂散’便是他研製出來的,我師父還曾因這事將他逐出師門。”


    江湖上還有這樣一位厲害的人物,百裏念可未曾聽說過,正待要問,白陌子已經自行開了口:“隻可惜我師兄早逝,年紀輕輕便命喪於‘血梨剎’之手!”


    又是“血梨剎”!百裏念對她的姑婆了解不多,可在喬姑公那聽到的,和在穀外聽到的,完全是不同的一回事。穀外的人不知道姑婆的名字,隻稱姑婆為“血梨剎”,若是她不常常出穀,又愛打聽江湖上的事,她絕不會想到姑婆竟有那麽多仇家,也絕不會想到在喬姑公口中那個不愛笑但很善良,堅強隱忍的姑婆,就是江湖人口中嗜血如命,令人聞喪膽且人人得而誅之的‘血梨剎’!她很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可是沒人和她說,喬姑公不願,江湖上的人更不會!


    而且,知道真相的人,想來也是寥寥無幾。


    “你在想什麽?”左欒問道。


    百裏念笑著搖搖頭,她向前望去,便看見依著山壁建的好幾座樓房,樓房下方用木樁支撐著,木樁的另一方沒入水中。


    “好別致的屋子!”百裏念嘆道,白陌子住在這裏,可真是怡情!


    “你若不嫌棄,可在這小住一段時間,我這裏也不在乎多添碗飯。”


    “好啊!”百裏念應道,又對左欒說道:“欒哥哥,我們在這住上幾日可好?”


    左欒見這山水清秀婉約之至,也甚是喜歡,便應了下來:“我平日大多數時間都是個閑人,你既喜歡這,那我們在這多待幾日。”


    幾人上了岸,來到一座木屋前,這座木屋較其他的更為精緻宏大,百裏念抬頭一看,是為神農堂。進了屋去,白陌子在主座坐下,百裏念幾人在下位坐著,穀內的弟子則皆在旁邊站著,個個神情嚴肅,又略帶些惶恐,誰也不敢發出一聲響。


    林清夫已被綁了起來,頭髮有些散亂,臉上卻不見一絲懼怕。


    這氣氛著實讓百裏念覺得不是很自在,白陌子也不說話,便坐那麵無表情,百裏念不知白陌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隻覺堂內的氣氛愈加壓抑,若再這樣下去,她可坐不住了,得尋個理由出去透透氣。


    “你可還記得何照夕?”林清夫突然說道。


    白陌子聽到這個名字,皺起眉頭,他望著林清夫,片刻才舒了眉:“你做這大逆不道的事情竟是為她!”


    林清夫大笑,隨後又轉為冷笑:“我還以為你忘了呢!”他將頭昂起:“你最好現在抺了我的脖子,你若不殺我,我得了機會,還是要來尋仇的!”


    百裏念不知這何照夕是誰,林清夫與白陌子的恩怨她也不是很清楚,他們既這麽說,也可猜出個大概,可不管怎樣,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林清夫設計讓白陌子落入血月教之手,也實是不應該!


    “狼心狗肺!”白陌子站起來,拔出一把旁邊弟子的劍,走到林清夫麵前:“若不是我,當初你早便死了,竟為了個女人害我!當初我便不該救你!”


    “是啊,當初你便不該救我,誰說活著一定好!”林清夫說完這話,又大笑起來。“你既救了我又怎樣,收了我為弟子又怎樣?你做的那些個讓我生不如死的事情,難道還需要我一一說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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