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多說話, 直接到了匹諾曹的麵前, 匹諾曹身上不見多少狼狽,臉上的表情很冷, 說他傷心看起來也不像,也不像不傷心, 她知道他一定是恨她的,“你要殺我嗎?我利用了你。”


    匹諾曹聽到她的問話轉頭看她, 隨著沃爾夫肉身的消亡,剩餘點滴的信仰之力無處儲存立刻逸散了, 匹諾曹的臉逐漸僵硬刻板像是敷了一層厚重的麵膜,他本來就是這般模樣,讓人嫌棄的醜模樣,“有意義嗎?你死了他也回不來。”


    更何況, 他最恨的是自己, 美伽娜與沃爾夫有仇, 她利用自己來復仇是理所當然的。自己受助於沃爾夫良多, 仗著他的喜愛, 揮霍了他的力量, 不拒絕他的示好又不給於任何的回應。他還有好多話沒有跟沃爾夫說,他知道對方也有話沒說出口,隻是當天各一方、活著和死去,什麽話都沒有意義了,任何復仇也沒有意義了。


    空氣中一點點流螢飛舞到匹諾曹身上,司代娜捂著嘴巴深吸一口氣,對方的身後現出一個壯碩的身影,黑色的金剛鎧甲,一米九的身高,五官還帶著歐美人特有的深刻,帶著捲曲的及肩黑髮,那雙祖母綠一樣的雙眼深情的看著匹諾曹,不言不語但是很迷人。他從身後想觸摸匹諾曹的臉蛋卻沒有碰觸到,收回手,靜靜地跟在他身後寸步不離。


    【這跟我想像中的沃爾夫不一樣,很帥啊。】這麽高大有型,又帥又深情,這模樣當背後靈一點都不恐怖,還很下飯。


    幻心鏡裏墨菲斯托捂著嘴巴深吸一口氣,實在沒東西摸索可丟的,他無法泄憤,隻能咬咬牙。同樣是露臉,憑什麽他下屬很帥,他卻是很美,回頭還要被王後到處丟臉。


    【當然,你是最好的。】司代娜講得非常真心,當然她喜歡的又不止是他這張臉,他整個人她都挺喜歡的。一個男人,英俊非凡、非富即貴都跟愛情沒關係,他能尊重對方並帶著伴侶一同進步這才是重要的。


    娜娜家的魔鏡先生再次深吸一口氣,嘴角上揚,索性幻心鏡裏麵沒人他又戴著帷幔,他也不克製自己,直接傻傻笑出聲。


    司代娜感覺到契約傳來的愉悅感瞭然,這個悶蛋平常精如猴有時傻如狗,她心裏也愉悅了起來。這種相互傳遞的愉悅加倍的感覺真好,雖然兩個人先契約後戀愛但是這契約沒有束縛不是枷鎖,它更像兩個人關係的紐帶,讓兩人更親密。


    【對了,無所不知的小鏡子,你知道是誰殺了美伽娜奶奶嗎?沃爾夫是被陷害的對不對?】這個才是一切的關鍵,恩怨的開端。據司代娜的推理,兇殺現場剛好就有狼爪子、血腥披風,這麽明顯肯定是陷害。一個和藹的老奶奶,二傻又好吃懶做的怎麽會去殺她,肯定有別情。


    魔王大人掐著太陽穴,他感覺這個部位突突突地好疼,他懂媳婦的邏輯,按道理他也會這樣想。但是,這次真不是,沃爾夫那時候神智不清沒有做好掃尾工作,才落了把柄,所以戰場清潔真的很重要,【其實這件事內情比較多,可能要從很早很早以前開始說。】


    先說他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女巫坑害,噢!這真是墨菲斯托黑暗大魔王最不想講的恥辱,沒有之一。然後光明界的鳥人肯定下很大的一盤棋,這一點他不說相信單純的王後是想不到的。再然後才要開始說,他的下屬遭了大罪,跟個哈士奇一樣被攆成狗。最後總結一下,他的其他下屬可能也要完。


    【算了,也不用講了,有沒有辦法讓美伽娜活著,就算是個魂體也好!】司代娜不聽那些“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這故事想來又長又複雜,目前最重要的是少死些無辜的人。在她看來,報仇報錯方向的美伽娜太可憐,現在要白白費了一條性命。


    魔王陛下透過幻心鏡狠狠地瞪著對麵的那個女巫,【沒有!】,他沒有辦法,他很窮,他的媳婦博愛天下就單單不愛他,他的媳婦揮霍無度接濟他人卻獨獨不肯為他勤儉節約,這件事情他絕對不幹。那個光明界的鳥人就是沃爾夫殺死的,這個他不願意瞞著媳婦,但有一句話他必須說,這個人該殺,沃爾夫下的手沒錯。他唯一的錯誤也隻是太大意,事後沒有整理幹淨戰場,或者更狠一點來說,沒有斬草除根。


    【我的力量不多,狀態跟沃爾夫很像,魔界的天魔名冊肯定出了問題,我們的信仰被切斷了,僅僅依靠剩餘的信仰存活。如果有一天我揮霍殆盡,我可能連沃爾夫都不如,傻傻乎乎連人形都保不住,更有甚者形銷魂滅不在人世。我知道這俱身體不是你真正的身體,也許你會受一點點傷害,但是至少你還能活著,而我卻再也見不到你了。】魔王一直一直跟司代娜說窮,雖然還沒到真窮的地步,該花的必然要花,不該省的也省不下來。但是家有敗家媳婦,他絕不露財。


    司代娜深吸一口氣,肩膀都塌下來,她居然不知道魔鏡先生這樣的慘狀,每一次的使用花費來的都是他的生命。一口氣梗在喉嚨不上不下,良久良久她才嘆了出來,但是心口還是悶悶得,像是被大石頭壓住掙紮不開。對不起三個字就是那麽簡單又沉重,她不想對他說,兩人之間說出來總覺得生疏傷感情。


    【咳,女人隻要貌美如花,養家餬口是男人的事,你別多想。】心裏有點發虛,他雖然說得是真的,但是隻是想她多想想他而已,搞得這麽傷感,弄得他都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麽傷害了她。


    【以後你不準出手,任何情況都不行。】從前她不知道,她以為他非常強大,力量沒有邊際,想想那些用掉的魔法她心頭好疼。她以為的參天大樹岌岌可危,她還拉著鋸子往他身上砍柴取暖。


    【其實我沒那麽脆弱,你不用那麽擔心。】看來果然說過了,心疼自己的能量他更心疼女人突如其來的懂事體貼。他的庫存量很大,而且血腥披風也回來了,真假寶鑑也很快到手,他很快就能凝聚肉身不用擔心。


    【你不用解釋了,別逞強,我都懂。】司代娜越聽越心疼,這個要臉麵的傢夥,後果都這麽嚴重了還裝什麽大款。沃爾夫這個前車之鑑在此,再不用什麽現身說法她就知道,這是真的會死的。


    司代娜將千麵幻化從臉上摘下來,魔王那張高冷美艷的臉孔換了氣質,變成了王後那張也很美麗卻多餘了刻薄的臉蛋。這張麵具方便行事但無時不刻在消耗男人不多的信仰之力,她該省省的【金鑰匙的魔力我會想辦法解決,就算解決不了我也不要你死。你有仇敵,大不了我帶你隱居帶你躲,再不濟,我也要帶你回東仙。】


    “娜娜,你怎麽又換了張麵孔?”東妖算這群人裏麵最有閑心閑情張望的,她跟司代娜交情又好,看到司代娜變臉的瞬間立刻叫了起來。


    “我之前用魔具掩蓋容貌,不是真的。”當然,這張臉是身體真實的樣子,金色捲曲的長髮跟太陽一樣燦爛光輝,胸前有料屁股很翹,可惜也不是她的。這世上可能沒人知道她真實的樣子,噢,除了和她契約以外魔鏡先生。


    “你的魔力消失,確實需要遮掩。”薛貝特知道司代娜失去了魔力,女巫存世不容易,多一張臉孔確實比較安全。


    “魔力消失,你是中了金鑰匙的詛咒?”美伽娜本來坐著等死的,隻是時辰未到,時間就特別難熬。她的人生大結局很匆忙又空白,如果能在終止前幫助個把人也是她的幸福,特別是這個人還是個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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