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眾人回應,這位風華絕代的先生像風一樣地走了,也不與傑克再做一番道別,顯然是心情不快。


    第41章


    匹諾曹不言不語地回到自己的房間,靜坐須臾就將桌麵上的東西都打翻到地上,這樣出離的憤怒像汽油被點燃一樣,不是一場大火,是一場爆炸。


    多年來,他靠著那樣寶物將所有人都控製在虛幻的世界裏,那樣侮辱鄙夷好像消散的淚珠完全不見了,他似乎是真的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木頭。


    他憤怒而傷心,他的手觸及到自己的臉,臉上卻什麽也沒出現。時人不願意流淚,淚水凝結了傷心、難過、悲哀等無數的情緒。可是他會傷心、難過、悲哀,可是他沒有眼淚。


    “匹諾曹,怎麽了?”薛貝特是鎮上的木匠,是匹諾曹的“父母”,也是匹諾曹的“爺爺”。一個遠離人群的孤寡老人,他畢生的信念就是這個孩子。


    “沒什麽,隻是不小心打翻了。”匹諾曹的嘴角勾著向上三十度的弧度,他蹲下身開始將茶杯桌布都拾掇好,手心觸及地板上的濕潤,眼神看著那水神情恍惚間就將它塗抹到臉上。


    趁著臉上的茶水沒幹,他起身尋了麵鏡子看,蔚藍的眼珠裏慢慢都是對那些水痕的癡迷,“我有眼淚了,我有眼淚了?!”


    然而一些水漬又能保留多久,等那水漬消失匹諾曹的表情比攢著怒氣的時候更冰冷。


    “對不起!”薛貝特的內心也很悲傷,他賦予了這個孩子生命可是他隻是凡人,他的信念之力還不夠強大,不能讓他成為一個真正的人。


    “爺爺,你何錯之有,你賦予我意識已經讓我千恩萬謝了,不用像那些木偶一樣被人擺布、丟棄、遺忘。”


    幾年前,他最深的恐懼不是被那些惡作劇的傷害,而且垃圾場裏被丟棄的娃娃,它們的下場告訴他,世間最恐怖的就是遺忘。


    爺爺年事已高,一旦他去了便是信念覆滅,他匹諾曹也就是無知無覺的木頭人罷了。


    “你的朋友們呢?”人生七十古來稀,但薛貝特不敢病、不敢死,他的孩子那麽年幼,還沒有找到能延續匹諾曹性命的人。


    “沒空了,已經來不了。”匹諾曹知道爺爺是想找一個有強大信念的人,希望這個人肯賦予他生的信念延續他的生命。朋友,是貪圖富貴的鎮長,還是懶惰不務實的居民?


    薛貝特隻是年齡大了,他也知道,匹諾曹是不喜歡那些人,以他幾十年的閱歷也知道那些人是沒有堅定信念的,不可能是他要找的人。


    “據說這次馬裏奧國……”


    “爺爺,別說了,我累了,我想休息一下。”匹諾曹躺在床上閉眼,他是真的累了。


    薛貝特想開口問問,他聽說這艘船航行大海的時候多虧了女巫的幫助才脫離險境,他想要讓匹諾曹去接觸那位強大的女巫大人。


    薛貝特年輕時是鎮上最優秀的木匠,他也曾外出遊歷,甚至偶然接觸過世界更高層之上的東西,那是世界的本質。雖然隻是皮毛,但這也讓他認清一些事實真相。


    不一定真的那麽強大,說人們崇拜他們不如說他們離不開人們的崇拜。信念,就是這個世界的本質,而人類的信念就是世界上最本質最強大的力量。懼怕人類的強大,他們在宣揚自己的存在,申明自己的權威,他們要成為世界上唯一的高高在上,把人類踩到泥土裏。


    【你為什麽問他木頭人?】魔王大人孤陋寡聞,他見識過劍客的劍靈、騎士的盾靈,可從沒見識過木頭有靈的,誰會將信念寄放給一個木頭呢?


    【那他的不對勁你怎麽察覺到的?】那句話是她提出來打斷傑克的,在童話裏匹諾曹是木頭人,她想這個世界是變異版童話,像木頭人這樣的關鍵字總能打破現場詭異的氣氛。


    這字眼就像小矮人的矮、人魚的魚以及女人的胸,她就不信匹諾曹的木頭人毫無意義。但這樣的原因是她不想與他說的,他們還隻是夥伴關係、契約對象,不要說凡世的事就連東仙學校的事都不想透露。


    【因為人類是神奇的存在,在懦弱無能的人身上都有信念的力量,生命不息、信念不止。】女人不想提及的事魔鏡感覺到了,不過他不強求,夫妻二人,隻要他付出的多了,回應會有的、坦誠也會有的。


    【信念?】她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難道學院賽的樹立信仰就是為了這個世界本源?不不不,不可能!如果目標真的這麽宏大,堂堂東仙學院怎麽可能派出她這個吊車尾,就算班主任再疼她也不可能的。


    【有毅力的人有強大的信念,他們的崇拜是所需要的。】當然,還有一些人是天生特殊的,比如女巫,可是要讓女巫崇拜……,這些科研人員可能會做各種解剖化驗的工作。


    噢,討厭的女巫!


    【今日我們所見的那個男人,他就是信念賦予的生命。】有個毅力強大的人將信念賦予給他。


    司代娜聽得好像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她從來隻知道女巫,沒想到還有這麽多彎彎繞繞,真是長見識了,【那他們叫什麽?男巫?】


    【因為這世上多是工匠、鐵匠等人信念堅定,他們還會賦予最鍾愛最傑出的兵器靈魂,所以都稱為匠人。】還有啊,王後出身於哪個三流野雞學院,是哪個女巫教授的?基礎不牢靠、常識不知道,這樣的小女巫放出來是讓其自生自滅嗎?


    【那都喜歡匠人?】


    【喜歡?我們怎麽可能會有這種想法,就像星夜鎮上放羊的人,他們又何時喜歡過那些羊群,放牧是為了更多更高的利益。】不管是為了羊毛還是羊肉,這種情緒怎麽能叫做喜歡呢,喜歡這樣情緒至少是他對王後的這種。


    【但是那匹諾曹又為什麽不能看?難道他身上戴有神具魔具?】


    【是,雖然我分辨不出是什麽東西,但他身上確實有魔具。他的臉少看為妙,看久了就沉浸其中不能自拔,對他必然百依百順唯命是從。】他活了上千年,每日裏除了戰鬥就是收割富貴,作為魔王,從阿瑪尼到淘寶9塊9包郵應有盡有。他鑑定能力一流卻鑑定不出對方身上那是什麽,那件魔具不可小視。


    司代娜臨睡前應了一聲,自從知道這魔王跟她初見麵就定了契約之盟,總感覺對方別有居心,連讓她警惕都帶著一股子濃鬱的酸臭氣息。


    等她呼吸平穩了,魔鏡從床底下偷偷摸摸地出來透氣,即使他現在呼吸不了但麵對臭了幾天的襪子靈魂依然感到窒息。紅色的寶石掛墜顏色艷麗,飄蕩的時候即使沒有閃爍光芒也依然奪人眼目,那顆紅寶石悄然無聲的飛到枕邊落定。


    如果司代娜見到這一幕一定會明白,那酸臭氣息是什麽東西……


    一早上起床迎接日光,整個人心情都會很舒暢,司代娜又戴上了帷幔。在四海的日子她戴帷幔是為了遮擋別人的視線,在星夜鎮卻要遮擋自己的視線。


    帷幔好、帷幔妙,帷幔防曬呱呱叫,司代娜出行戴上了帷幔引得那位肆無忌憚隻顧傑克的人魚小姐姐想起自己曾經黑成碳的模樣,女為悅己者容,東妖也效仿戴上這防曬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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