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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便罵一句,我日啊,登後台老出錯,傳章節總是傳不上,用了近1個小時,上班都晚了40多分鍾,我死定了……


    .


    霧靄森林上空的迷霧,在進入春天,外界溫度開始回升的時候,就漸漸稀薄了,同樣被迷霧籠罩的這片一直延伸到東麵靜謐海岸的山脈,也有著春寒光臨,在山澗間行走的時候,濕潤又清冷的風,或迎麵或從背後刮來,讓人皮膚止不住的冰涼,卻又能感覺到一絲絲難以察覺的溫暖


    “這該死的地方,還下雨,又沒有岩漿,也沒有火山溶洞,真是冷死人了。”


    矮人拉圖斯?熔岩,邁著他那兩條粗短的腿,艱難的翻過一塊凸出的巨石,順著小小的道路,往懸崖下慢慢挪動著,還邊忿忿的抱怨:“更誇張的是,這裏到處都是懸崖,也沒條路走,***,老子帶著部族順著一條幹涸的地下河走出來,發現四麵都是懸崖,陡的很,從下麵往上看,都成了一條直線,整個部族裏除了我,都***沒人能爬上來……現在我們走的這條路,就是我爬上來的時候,順便開辟出來的。”


    亞戈騎在伊妮德身上,小心跟在他身後,這條被矮人開辟出的道路,很窄,隻能容納半個腳掌,下麵就是水霧翻騰好像掉了一大片雲彩的山澗。穿過雲霧,山澗就是一片漆黑,因為有兩座山峰擋著,下麵照射不到光亮,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以亞戈的視力,都看不到底。如此的地形和道路條件,稍不注意就可能掉下去摔成肉醬。


    不過伊妮德是獨角獸,又有著高階實力,以前獨自在森林旅行的時候,什麽樣艱難的地形都遇到過,這樣難行的道路,對她來說隻是走慢一些,倒也沒危險。


    至於拉圖斯,作為崇拜大地、山丘的矮人,以他20級的能力,隻要腳板能接觸到一點點地麵,就可以讓大地把他吸住,自然也不用擔心。


    “這路是你開辟的?”伊妮德似笑非笑的看著蹄下那窄窄的小道,故作好奇的挖苦道:“用什麽開辟的?錘子?以你那一對錘子的個頭,還有矮人粗獷的手藝,不可能砸出這麽秀氣的路吧,隻有地精才會開辟出這樣小巧的路……啊,難道你是用牙一點點啃出來的?”


    拉圖斯回過頭,沒了毛發的臉龐,因為憤怒而扭曲,牙咬的咯咯響,似乎馬上就要發脾氣,但當他看到坐在伊妮德背上的亞戈,終於按捺下火氣,“呸”的一聲吐了口唾沫,“該死的馬,老子懶得跟你計較。”


    “該死的矮人,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早告訴你了,我是尊貴的獨角獸,不是馬!”伊妮德恨透了矮人總把她當一匹馬來看待,歇斯底裏的叫道。


    拉圖斯哼哼兩聲,不再看伊妮德,免得心煩,然後悶聲悶氣的反駁了一句:“有區別麽?反正都是讓人騎的!”


    “這個,這個混蛋……”


    “安靜點,伊妮德,不管你對拉圖斯的印象怎麽樣,能辛苦造出這條路,隻是這一點毅力和堅持,他已經足夠獲得你的尊敬。”亞戈側坐在伊妮德背上,看著腳下的雲霧,慢慢說道。


    “哼!”


    伊妮德不屑的打了個響鼻,卻也沒反駁,其實亞戈已經說到了她的心裏,不論是她還是亞戈,都很清楚,這條路開辟出來,並不是用什麽工具,而是矮人拉圖斯利用他血脈裏的魔力,溝通到大地,每走一步就硬生生把腳下的石頭從山體中拔出一截兒,隻不過他並不是矮人中的施法者,沒辦法完全激發從祖先那裏獲得的大地血脈,魔力微弱,所以隻能形成這樣一條窄小的路。


    以一個戰士職業,依靠血脈裏薄弱的魔力,從穀底爬上來,還開辟出一條路,這樣的工程即使對矮人中的高階施法者來說,都很艱巨。


    這樣的矮人,當然值得尊重。


    可伊妮德不管怎麽看,都覺得拉圖斯很礙眼,追究起原因,還是矮人不分青紅皂白,就上去打她,還把她一條腿打斷造成的惡劣印象。


    “還尊敬他……怎麽可能,這次要不是你,我可能就被殺了,還想我尊敬他?”


    伊妮德不忿的說著,前方領路的拉圖斯也聽的清楚,他回過頭,罵道:“你媽媽的,女人就是這樣,一件小事都能念叨幾百遍,不是跟你說了,老子又不知道你是獨角獸,誰讓你和獨角馬長那麽像的,早知道你是獨角獸,我哪還會和你打?你媽媽的,你以為打架不用力氣啊!”


    “你才和獨角馬長的像,你全家都和獨角馬長的像。”伊妮德氣的渾身都在哆嗦,扭頭看向亞戈,像受了委屈的小女孩兒一樣,大眼睛裏水霧浮起來,映著天光閃爍光澤,撒嬌道:“亞戈,你看他什麽態度啊”


    矮人拉圖斯也罵的性子上來了,沒等亞戈說話,他那大嗓門兒就暴躁的吼道:“我什麽態度,我有什麽態度了,你就是無理取鬧,老子都懶得搭理你,你還在那叨咕叨咕,說個沒完,我又沒真殺了你,犯的著這樣念來念去的麽?”


    “不要臉的混蛋,地精、侏儒,真殺了我,我念給你祖先聽去啊?”


    “該死的臭馬,我祖先惹你了麽?你再罵句我非抽爛你的嘴。”


    “我就罵,我就罵,怎麽了?就準你罵我媽媽,我奶奶,就不準我罵你祖先?”


    “…………”


    “……”亞戈苦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老實說,錯確實是在拉圖斯,今天要不是他,伊妮德很可能被打死,心裏有怨氣在嘴上念叨幾下,很正常,偏偏矮人脾氣暴躁還很倔強,拉圖斯作為高階職業,還有點兒好麵子,在解釋清楚之後,打死不願意向伊妮德道歉,兩個家夥彼此的矛盾就越來越大,一路走來,爭吵的沒完沒了,讓他感覺自己腦袋都有點疼了。


    不再理會他們,亞戈探頭向崖下


    雖然路小走的慢,但這懸崖本來就不高,隻有幾百米還不到千米的高度,在伊妮德和拉圖斯的爭吵聲中,三人已經下了一半,腳下的雲霧都已經開始變的稀薄,雖然崖底還是黑幽幽的看不真切,可適應了光線的昏暗視覺,已經可以看出穀底的輪廓。


    那裏,隱約有一些黑點在活動,還可以見到幾點火光,這幾點火光,在模糊的視線中如此微弱,就像風中殘燭,不斷跳躍,仿佛隨時都要熄滅。


    “從拉圖斯的描述中,那些黑點,就是他那些被困在崖下的部族族民了吧,聽他說,似乎都是老幼,沒什麽青壯年?怎麽可能,矮人族個個都是天生的戰士,即使是女性,拿起錘頭也可以戰鬥,戰鬥力比成年的健壯男性人類都要強大,除了沒鬥氣,力量上幾乎可以比擬初階的職業者,整個伯迪亞山脈裏,難道還有什麽東西,可以把這個部族裏的成年男性都殺光?還是天災?拉圖斯這家夥,除了罵人,說起正事來顛三倒四的,通用語又差,根本聽不明白他說什麽,看來隻能到崖底之後,問那些老矮人了。”


    這樣想著,亞戈調整了一下坐姿,自動閉上耳朵,把伊妮德和拉圖斯的爭吵聲過濾掉,開始養好精神。


    為了不讓山上的樹木繼續遭殃,他已經答應了拉圖斯,用魔法給那些留在崖底的矮人們,提供照明和火焰,讓他們可以取暖、吃上熱騰騰的飯菜,據說順著幹涸的地下河道,往地表走的那段時間裏,整個部族很少能吃上一口熱飯,很多老矮人和幼年矮人,都因為這生了重病。


    給一個部族,最少有3000數量的矮人提供足夠的火焰,即使以他目前的魔力、精神力,都要好好準備一下,最起碼也要養好精神。


    2個魔法時後,亞戈感覺到身體輕輕一震,知道應該是到了地麵,睜開眼恢複聽覺,果然,嘈雜的詢問聲潮水一般從耳朵湧入,還有數不清的孩子饑餓、寒冷的吵鬧聲,病痛的呻吟聲,就像進到了一個難民營――眼睛裏所見到的一切,也和難民營沒區別了。


    他們現在,已經下到崖底,幾堆將要熄滅的篝火,給這崖底提供了微弱的照明,讓亞戈可以看到,並不算寬大的崖底,影影綽綽鋪滿了簡陋的帳篷,順著崖底地麵的走勢,從左到右排的很遠,像一條不見首尾的長龍。


    依靠著微弱的火光,可以發現離的近的幾個帳篷,上麵都打滿了補丁,即使如此,還有一些破洞沒有堵上。許多衣衫襤褸的矮人,或坐或躺,圍著那幾堆篝火,孩子們的哭聲,從人堆裏傳出來,匯聚在一起,嘶啞的就好像以前用老式的收音機,在收聽信號不好的電台,刺的他心中一顫一顫。


    幾十個老矮人,圍住他前麵的拉圖斯,用矮人語焦急的詢問著什麽,他可以清晰看見,這些老矮人臉上、身上都是厚厚的灰塵,也有汗水、淚水流過,在灰塵中衝刷出的黑灰痕跡,有些在獸皮衣服上麵,還能看到幹成硬塊的暗紅血跡,身上一陣陣混雜了無數味道的汗臭,撲麵而來,聞著卻讓人心酸。


    “拉圖斯,你的頭發、胡須怎麽沒有了?是不是遇到了什麽強大的魔獸?找的木柴呢?沒找到?”


    “是啊,拉圖斯,究竟怎麽了?孩子們都凍的在哭,剛剛有兩個受傷重的,已經凍死了,沒木柴取暖,那些傷員,孩子,恐怕都熬不過今天。”


    “大家都快撐不下去了……”


    “……”


    這些老矮人七嘴八舌的詢問,把拉圖斯吵的頭疼,連忙大叫:“好了好了,別一吵的我腦袋都疼了,老子一根木柴都沒找回來。”


    “啊……”


    這幾十個圍過來的老矮人,眼中希冀、焦急的光芒,頓時暗淡下去,個個張大嘴,身體也僵硬了,呆滯了一會兒,最前麵的一個老矮人,突然就哭了出來,兩行渾濁的淚水,從老眼中流出,滑到腮邊。


    “完了,我們這一支,真要完了,這天寒地冬的,沒有火取暖,沒有熔岩,那些孩子和傷員一個都撐不住啊……完了,我們這一支,完了!!”


    聽到他的哭聲,在他身後的那些老矮人,從呆滯中回過神來,每個人互相對望著,都能看到彼此眼中深沉的痛苦和絕望。


    辛苦艱難走了整整一個冬天,鑽過無數的溶洞、冰雪走到這裏,不就是想看看是不是能找到合適的地方,把熔岩部族在這一支的血脈傳承下去,沒想到,到頭來終究還是要滅種了?


    “我話還沒說完,哭什麽哭,丟臉!!”拉圖斯怒喝一聲,一把把那個老矮人推開,“沒看到我身後還有人麽?他們兩個不讓我砍樹,我他媽能找回屁的木柴。”


    這時那些老矮人,才看到坐在一匹純白色馬形生物上,皺著眉頭打量整片穀地的亞戈。


    “是獨角獸,還有精靈,月精靈。”


    被拉圖斯推開幾步的那個老矮人,臉上陡然閃過一縷潮紅,興奮的大喊著,“這附近有精靈?”


    那幾十個老矮人,猛的都圍上來,本來已經浮現出絕望的眼睛裏,重新散發著忐忑、希冀的光芒,剛要說話,從伊妮德背上跳下來的亞戈,伸出手阻止了他們:“精靈永遠誠實的盟友,矮人們,現在不適合多說,先把你們分散開的同胞聚集起來吧!”


    說著,他抽出小法杖,渾身魔力突然鼓蕩起來,把法袍撐的像衝氣一樣膨脹成球形,一股股熾熱的狂風突然在穀底刮起,亞戈提著那根小法杖,輕輕在空氣中劃拉幾下,一個小小的火團在麵前浮現,隨著他的指揮,衝上半空,猛的漲大,就像太陽突然降臨了這片穀地,巨大遮住整個穀地上空的火團,成球狀緩緩在半空旋轉著,條條火舌纏繞在火團表麵,猛烈吞吐,散發出一股股熾熱的氣流,崖底潮濕的山壁、地麵,被這突然上升的溫度,蒸騰出了水汽,一團團霧氣升起來,瞬間就驅散了寒冷。


    近一些的老矮人們,還有那些坐、躺在帳篷外,把帳篷留給傷員,把篝火留給孩子,咬牙忍受著冰寒的女性、老年矮人,都昂起頭,傻傻的看著半空旋轉的火團,淚水止不住的從眼眶湧出來。


    片刻後,震天的歡呼聲突然響起:


    “火,火,我們有救了,我們有救了!!”


    ……


    帳篷裏,破了許多或大或小的洞的帳篷,天上小太陽散發出的赤紅光芒,從破洞照射進來,投在正整理著衣服、被褥,準備把它們都拿出去烘烤的幾個女性矮人臉上,把她們那洋溢著歡快的臉,照的酡紅。


    卻不過矮人的熱情,被安置在這最大一麵帳篷的亞戈,在這幾個女性矮人感激、崇敬的目光中,心中歎了口氣。


    雖然跟隨拉圖斯來的路上,就已經猜測過這些矮人麵臨的情況,應該很嚴峻,但怎麽也沒想到,他們居然淪落到這樣的地步。


    剛剛從那幾個老矮人語無倫次的感激聲中,他勉強分析出一點狀況,這些矮人,是從熔岩部族獨立出來,形成新的村落,獨自居住在一座火山裏,後來似乎是因為什麽情況,導致他們不得不搬出那座火山,匆忙的撤退中,什麽東西都沒帶夠,目前不但缺火,連食物、水源和衣物都極度缺乏。


    “這個拉圖斯,果然是腦袋少根筋,缺什麽也不說清楚,他要是說清楚,早能知道矮人們缺這麽多東西,我就帶上村莊裏的精靈一起來了,真是成事不足!”


    心中想著,亞戈看向不遠地方,耷拉著腦袋一副無精打采樣子的拉圖斯,這個腦袋少根弦兒,脾氣火暴的像火山,臭的像大糞一樣的家夥,沒想到居然是這個村落的村長,也是最強大的戰士。


    攤上他這麽個糊塗的村長,也不知道是這個矮人村落的幸運還是不幸。


    現在,拉圖斯正在被一個老年的矮人婦女訓斥:“……別的我就不說你了,拉圖斯,提醒過你多少次,對客人要有禮貌,要尊敬長輩,你做到了嗎?剛剛我都還聽見你罵獨角獸小姐,在這之前,你還推了安托萬長老一把,拉圖斯,我的孩子,以前你答應我要做到的事情,真的做到了麽?你父親在垂危時刻,把村長的位置傳承給你,是讓你能帶這個村落,我們這一支熔岩部族的血脈,可以平安健康的繁衍下為一村之長,你就是這麽做出表率的?”


    “媽媽!”拉圖斯抱著他的那一對大錘,抬起頭,打斷他媽媽的話,低聲說道:“媽媽,現在別人都還在呢,您想要訓斥我,等人都走了隻有我們的時候,再訓斥好嗎?我,我都已經長大了……”


    他不說還好,一說出來,他媽媽上前就揪住了他的耳朵,使勁兒的擰,一邊怒道:“你也知道你長大了你自己,渾身上下哪有點長大的樣子,我們熔岩部族雖然脾氣暴躁,但對待朋友的誠摯和熱情,對長輩尊敬,也像我們部族的名字一樣,是從祖輩,從血脈、靈魂中傳下來的傳統,你說你長大了,你做到了嗎?還敢打斷我說話,我看你是不想要命了……”


    拉圖斯也顧不得要麵子了,連連大叫:“哎呀,媽媽,疼,疼疼疼……”


    伊妮德趴在亞戈旁邊,幸災樂禍,笑的齜牙咧嘴,心裏一口惡氣總算出了一些,她湊到亞戈耳邊,嘻嘻笑著小聲問道:“誒,亞戈,你說拉圖斯這家夥,性格是不是遺傳了他媽媽的?”


    亞戈把她的頭按回去,斥道:“老實點,伊妮德!”


    這時,帳篷的獸皮簾子掀開,先前拉圖斯媽媽說的那個安托萬長老走了進來,看到拉圖斯在可憐的求饒,眼角就是一跳,麵色有些尷尬的走到亞戈和伊妮德麵前,咳嗽了兩聲,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看到村長完全沒有形象的被訓斥,他作為村裏的長老,在客人麵前當然不太好意思。


    亞戈看出他的尷尬,就先出口問道:“長老,已經聚集好了嗎?”


    安托萬長老連連點頭,“是的是的,來自格萊倫雅氏族的尊敬客人,傷員都已經聚集起來了。”說著,他眼中流過幾縷擔憂,問道:“您已經幫助我們,製造出了火,給了我們極需要的溫暖,現在又要治療傷員,尊貴的客人,請不要誤會,我是想問您,您的魔力足夠支持嗎?雖然我是一個普通的老矮人,鬥氣也隨著年齡的增大的削弱,但在我們沒有脫離部族之前,我見過部族裏會法術的矮人智者,我知道,製造出外麵那麽大的火焰,又要維持住它,您的魔力一定消耗了許多,我看,您還是先休息一下,那些……那些受了傷的小家夥們,都是最勇敢的戰士,還能撐一段時間,您不用太急。”


    “嗬嗬,這次可不是我治療,是我的夥伴,伊妮德給他們治療,你不用擔心。”亞戈笑著站起身,拍了拍伊妮德,往外走去。


    外麵,依靠著那個巨大火球散發出的光亮,整個穀地都已經可以看的清楚,無數帳篷一頂挨著一頂排的很遠,所有能行動的矮人,臉上都閃爍著劫後餘生的喜悅,興奮的把所有已經潮濕的東西,都拿出來,在火球下烘烤,一些矮人小孩兒,笑鬧著在火球下,努力伸長手,想更靠近一點火球,就像在家鄉對著岩漿取暖一樣。


    在亞戈他們所在的帳篷前,原本駐紮著的矮人,都已經移走,留下一大片空地,現在躺滿了包裹著獸皮、棉衣,還有斑斑血跡從衣下滲透出來的傷員,一個緊挨一個,最起碼有上千名。


    許多矮人婦女,邊抹著眼淚,邊給那些疼的輕聲呻吟,已經陷入昏迷的傷員,擦拭著身體。


    安托萬看著這些被矮人婦女們搬過來的傷員,抹了抹眼角,有些哽咽的說道:“這些,都是我們最勇敢的戰士,都已經不是第一次受傷了,每次傷口剛剛結痂,就掙紮著下地拿起武器,來保護我們,一路走來,我們遭受了說不清的襲擊,他們每個身上,傷口摞傷口,總也好不了,您他們都被折磨成了什麽樣子。”


    亞戈沒有說話,走到一個傷員旁,掀開他身上蓋著的被褥,一股惡臭頓時衝了出來,他凝神現這個矮人身上,一條寬大的撕裂傷,從肩膀一直拉到胸腹,翻開的傷口上,黑色的血雖然已結痂,但下麵卻還可以看到膿液和腐肉,還有白色的骨頭和內髒。


    也不知道是什麽在支撐著他,讓他還勉強吊住一口氣。


    “好嚴重的撕裂傷,傷口被感染了,惡化的厲害。”伊妮德從亞戈肩膀上探出頭,觀察著,說道:“亞戈,這個人我沒能力治,除非回去村莊,找神殿的祭祀。”


    亞戈點點頭,在傷口上查看了一下,卻分辨不出究竟是什麽造成的,想了想,他問道:“遏製一下,避免繼續惡化,可以做到嗎?”


    側頭又仔細檢查一下,伊妮德有些遲疑的點點頭,“也許可以吧!我盡量。”


    說著,她轉頭看向安托萬,問道:“我要的清水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安托萬連忙點頭,召過幾個矮人婦女,讓她們把收集起來的清水端過來,這些清水,是他們僅剩的可飲用的水,大多還是從早上開始,就著飄到崖下的稀疏雨水,一點點接來的。


    不一會兒,那幾個矮人婦女,吃力的抬來一個大石盆,盆裏清澈的水,在火光中蕩漾出橘黃的光芒。


    伊妮德深吸一口氣,猛的長嘶一聲,一蹄子把石盆踢翻,裏麵滿滿的水,頓時灑了出來。


    矮人長老安托萬驚呼一聲,就要上前搶救,亞戈卻把他死死攔住,雖然亞戈也沒見過獨角獸怎麽運用治療法術,但也知道,伊妮德把水掀翻,不會是突然發瘋掀著玩兒的。


    果然,水剛灑出來,落在地上,卻仿佛落進了一個無形的池塘,詭異的飄在距離地麵不到一寸的地方。伊妮德額頭的螺紋獨角,激烈的閃爍著乳白的光芒,眨眼時間,那光芒就從獨角蔓延到整個身軀。


    當全身都被明亮卻又溫和的光芒所覆蓋,她抬起蹄子,輕輕踏上懸浮的水麵。


    “叮”


    風鈴一般清脆的聲音,在她踏上水麵之後,突然響起,水麵上,一圈圈細微的波紋,以她的蹄子為中心,成扇形向前方擴散開,就像是風吹皺了湖水,這些波紋帶著微弱的白光,慢慢擴大,水也隨著蔓延出去,形成一條薄薄的水幕,輕柔的將前方所有的傷員,一個個卷進去,淹沒。


    然後,一股龐大的魔力,猛的從伊妮德身軀上爆發開來,魔力引起的元素激蕩,帶起的狂風,把她長長的鬃毛吹的飄揚起,如旌旗般招展,和著白光,仿佛一蓬熊熊燃燒的生命聖炎。


    成扇形鋪開,把所有傷員都淹沒的水幕,也在魔力爆發的時候,突然光芒大放,帶著嘩啦啦仿佛溪流一般的聲響,緩緩卷起,不一會,就卷成一個巨大的橢圓光卵,在空中滴溜溜打著轉。


    當光卵成型,漂浮在半空之後,做完這些的伊妮德,劇烈的喘息起來,連連後退幾步,腿一軟,跪在地上,獨角忽明忽暗,細小的電弧茲拉茲拉爆出一朵朵電火花,渾身汗出如漿。


    “伊妮德!”


    亞戈連忙上前抱住她的脖子,“怎麽了?”


    美麗的獨角獸,這一會兒已經虛弱的不知道東南西北,聽到亞戈急切的詢問,她努力笑了笑:“魔力,魔力消耗太大,沒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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