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別苑逃出來,已經是淩晨一點。


    蘇維和陳西一人架著連時歌一隻胳膊,一路跌跌撞撞在路上走,直到確定身後再沒有人追來才停下來。


    瞧見路邊有石凳,兩人將連時歌扶了過去,這才有空平複心緒。


    “你……明明那麽厲害……為什麽……不早出手?”連時歌上半身幾乎癱倒在石凳上,回想起剛才陳西救他們出來的一幕,忍不住對陳西說道。


    剛才他被阿英纏著,差點被幾個肌肉男給拖走的時候,忽然一道身影在他麵前閃過,然後一陣眼花繚亂,那幾個肌肉大漢便紛紛捂著肚子倒地。他還沒有反應過來,蘇維便拽著他的胳膊叫他往外走。


    他忍著疼痛往門口挪動了幾步,便又感到自己右手被人抬起,之後身體一輕,他幾乎被架著往外奔去。待此時脫離了危險,連時歌才將剛才的身影和眼前的陳西重疊在一起。


    陳西自己都不清楚為何力量會時有時無,因而無法回答連時歌的問題,隻能低頭沉默。蘇維也低著頭,她在思考同一件事。


    她在腦海裏將剛才發生的所有細節都過濾了一遍,忽然想到了什麽似的,但很快又否定自己:“應該不會這麽巧吧?”


    “什麽不會,你在嘰裏咕嚕說什麽?”連時歌沒等到陳西的回答,卻聽到蘇維在自言自語,轉而問起蘇維。


    蘇維沒有理會連時歌,她抬頭看向陳西,陳西察覺到她的目光,回看過去。視線交匯時,蘇維腦海裏又冒出剛才那個意外之吻,臉不禁有些發熱,她捂了捂自己的臉,錯開了視線。


    微涼的手接觸到臉上的溫度時,蘇維忽然又想到了什麽。


    發熱……似乎第一次她察覺到陳西不正常的時候,他正在發燒。難道發燒是觸發他變強的條件嗎?可是深夜他跟著黑衣人出去那次,明明又是正常的。


    蘇維抬起手在陳西的額頭上試了試溫度,談不上燙,但比正常體溫要稍微高一些。蘇維剛想詢問陳西身體有沒有什麽不適,卻發現陳西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的……唇。


    “像果凍一樣。”陳西突然開口說道。


    “什麽?”蘇維愣了愣,待反應歸來陳西是在形容她的唇,臉燒得更厲害了,“你……”她想說他什麽時候學會耍流氓了,可是轉念一想,他除了說了一句“像果凍一樣”之外也沒說什麽,頓時語塞。


    瞪了陳西一眼,蘇維本以為陳西會收斂一些,可他似乎沒有收斂的意思,反而越湊越近。


    “喂……喂,你們倆先別打情罵俏了,好像他們追過來了!”突然連時歌叫了起來,聲音裏還帶著顫抖。


    蘇維忙轉過頭去看,連時歌還真沒開玩笑,一輛黑色汽車從遠處向她們駛來,看樣子就是衝他們而來的。


    連時歌也顧不上身上疼,“騰”地一下就從石凳上站起來打算跑,然而蘇維和陳西卻沒有動。


    “你們愣著幹嘛,還不走!”連時歌著急地喊道,他可一點都不想再被捉回去挨打了。


    “你先跟他走,我來對付他們。”陳西和蘇維交換了一個眼神,說道。


    蘇維也知道,如果是三個人一起逃是肯定逃不掉了,可是陳西一個人應付得了這嗎?他那時有時無的力量……


    “你逃出去,才能找人來救我。剛才你說的,不是嗎?快走吧。”蘇維還在猶豫,陳西推了她一把。


    道理是這樣沒錯,但真的輪到逃走的是自己,心中就湧出無數難受和糾結,她總算知道剛才陳西是什麽心情了。


    糾結歸糾結,但蘇維知道,傻傻留在這裏不但幫不上什麽忙,反而會令陳西分心,更何況三個人要是真的再次被全部抓住,想要逃離出這裏的可能性就更加渺茫了。


    黑色汽車早已經一個急刹車在她們不遠處停下,剛才綁架他們到這裏的那個領頭男人帶著幾個男人從車子上走下來,他們人人手裏拿著一根棒球棍,氣勢洶洶朝他們走過來。


    雖然她的猜測有點扯……但也許這是她唯一能夠幫到陳西的辦法了。


    蘇維一咬牙,猛地上前勾住陳西的脖子,使勁在他的唇上啄了一口。


    不管是發熱也好,是那個吻也好,總之隻能碰碰運氣了!但願這樣真的能激起陳西體內的力量。蘇維沒敢多看陳西的臉,吻完便轉身趕上連時歌,如果沒有效果,她會回來救他的!


    連時歌一邊往前跑,一邊在回頭觀望身後的情況,看到蘇維竟然在這個時候居然還在跟陳西吻別,他愣在了原地。


    “你……”直到蘇維走近,連時歌才恍然回過神來,繼續拚命往前跑,本來他還打算吐槽幾句蘇維的,但看她蒼白的麵容,話到嘴邊吞了進去,還是先逃命再說吧。


    身後開始傳來打鬥的聲音,連時歌和蘇維一開始都不敢再回頭,生怕看到陳西挨打的畫麵,可後來傳來淒厲的慘叫聲,兩人心中均是一驚。


    連時歌忍不住回頭看去,而蘇維更是轉過了身,打算衝回去,但在見到戰況之後,他們都停下了腳步。


    局麵幾乎一邊倒。


    倒下的都是對方的人。


    蘇維不是第一次見到陳西打架了,除了之前她喝醉的那一次,她已經見到了兩次。第一次和信貸公司的人,他動作迅速,解決得很利落,蘇維隻感覺他跟換了一個人一般,但是對他的戰鬥力並沒有太多的實感。第二次就是剛才在別苑裏,她忙著逃命,也沒過多注意到他是怎麽戰鬥的。但現在,她清晰地看到了他的實力。


    前幾次打鬥,陳西或是沒有覺醒,或是為了自保,采取的是防禦型打法。可是這一次,他有了更多的攻擊性。因為他意識到,如果不主動攻擊的話,他永遠不可能保護好蘇維。而他早有預感,因為他,蘇維還可能會遇到更多危險,所以他有了提高自己自己戰鬥力的強烈想法。


    所以,和剛才在別苑裏有所不同,陳西現在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迫人的氣勢。他的身體似乎變得極其堅硬,那幾名大漢的棍棒落下來,他連閃躲的動作都無,直接抬手攔住,然後在對方目瞪口呆中,棍棒竟然被打斷了!


    陳西眉頭都不曾皺一下,順勢就摳住對方的衣領,然後直接將他扔了出去。


    而那聲淒厲的叫聲就是從被扔出去的這人嘴中發出去的。


    意識到陳西的身手不普通,領頭大漢原本還打算派兩人去把蘇維和連時歌給捉回來,也不得不放棄,轉而讓所有人都圍攻陳西一個。


    但領頭大漢卻還是低估了陳西的力量,他的身手不是“不普通”,他根本就不是普通人。


    幾人的圍攻並沒有對陳西造成任何威脅,他的動作越來越快,快到他們根本就沒反應過來,手裏的棒球棍便被他奪走,然後通通折斷扔到了一邊。


    然後一聲接一聲的“哢擦”聲傳來,他們感覺到自己的手或者腳傳來劇痛,那感覺就好像剛才被折斷的棒球棍一般,等他們意識到自己的手或者腳斷了,才接二連三發出“哀嚎”聲,在地上痛苦地扭動著。


    這一次,他們已經不能再站起來,對蘇維他們已經失去了威脅。


    接下來,便隻剩下一個人了。


    陳西抬起頭看向領頭大漢,眼眸在黑夜中,似乎散發著幽深的光,就像夜晚的貓頭鷹那般,敏銳得似乎能洞穿人心。


    領頭大漢心中一凜,他還從來沒見到過這麽詭異的身法。


    他原本是奉了老大的命令前來捉小白臉明星回去的。可中途卻突然接到老大的電話,讓他們幾個無論如何也要將這個男人帶回去,哪怕是那個小白臉明星逃了都沒關係,但這個人不能逃。他雖然不明白為什麽老大會改了主意下,但命令就是命令,何況這三人他也有絕對的把握都捉回去,於是也沒管老大叮囑的,等多幾個弟兄過來一起行動的話。找到他們三個就現身了,但他現在突然明白了,為什麽老大說要他多等幾個弟兄了。


    可是,就算再來十個人,恐怕都不是這個人的對手。


    領頭幾乎想要逃跑,但作為這群人的領頭和一名職業打手,他也有自己的尊嚴。他不能逃跑,哪怕是被打死,他也不能逃跑。


    下定了這樣的決心,領頭大漢甩了甩腦袋,似乎這樣就能將心中的膽怯甩出去,然後他握了握棒球棍,哇呀一聲朝陳西衝過去。


    然而結局沒有任何不同,他還沒衝到陳西麵前,陳西便如鬼魅一般站在了他的身後,接著“咚”的一聲,棒球棍落地,然後他也跪在地上,腿部傳來劇痛。


    他的打手生涯可能到此為止了。在腦袋砸向地麵之前,領頭大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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