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哉遊哉的在夜色中行走,陳洛心情大好,他吹著口哨,摸出紅寶石,借著昏暗的街燈,打量起來,手指沿著紅寶石的棱麵劃過,口中愉悅的口哨戛然而止,目光也變的狠厲起來。


    這顆紅寶石是假的。


    他纂緊紅寶石,咬牙切齒的將它擲了出去。


    “娘的,著了他們的道”


    “你要找的可是這物?”


    沉默的夜空劈了一個響雷,夜風呼嘯而過,一道淡薄的聲音不急不緩的響起,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不禁叫人不寒而慄。


    陳洛渾身一顫,他自詡輕功過人,無人能出其右,卻沒能發現來人的氣息。


    “你是何人?”


    他大喝一聲,循聲而望,隻見一個人影從夜色中現身,手中所拿物什,赫然就是他求而不得的紅寶石。


    劉少卿大步朝陳洛走去,隱在暗中的臉也慢慢顯露出來,一張神情冷漠,俊逸非凡的臉。


    陳洛緊緊盯著劉少卿手中的紅寶石,雙眼一眯,“……當日在徽城客棧也是你?”


    “不錯”劉少卿將紅寶石收起,負手而立,“識相的,在那一晚就該收手,我也就既往不咎,可你竟找人綁了我未過門的妻子……”


    他說這話時臉上一閃而過的狠厲,雙眼陰騭的盯著陳洛。


    陳洛死死的盯著劉少卿的動作,突然仰頭哈哈大笑一聲,“女人如衣服,兄弟,為了一個女人連殺二人值不值得?”


    他像是抓到了劉少卿的把柄,笑的囂張放肆。


    劉少卿冷聲道,“值不值得不是你說了算的”


    他的聲音森冷之極,陳洛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劉少卿手中的軟劍就直逼自己的門麵,自知打不過他,陳洛也不敢和他硬碰硬,憑藉多年出色的輕功和他繞起了圈子。


    陳洛一麵閃躲,一麵艱難說道,“這位兄台,東西我沒偷著,那小娘子也毫髮無損,你也不至於出手這般狠決”


    “聒噪”


    劉少卿手腕翻轉,軟劍往他腳下掃去,陳洛差點沒避開,他堪堪穩住身子,知道對方是來真的,臉色驟變,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與他周旋。


    他艱難的應付著劉少卿密密麻麻刺下的軟劍,頭上已滲出薄汗。


    “劉兄!”


    前有虎,後有狼,正當陳洛絞盡腦汁想要逃走時,方子期不知何時趕了過來,他一驚,硬生生的握住劉少卿刺下的劍。


    前有虎,後有狼,正當陳洛絞盡腦汁想要逃走時,方子期不知何時趕了過來,他一驚,硬生生的握住劉少卿刺下的劍。


    鋒利的劍瞬間割破陳洛的手,鮮血直流,他忙撒開手,往後一躍,踉蹌了幾步,方子期在他身後,趁著他分心,手中匕首脫手而去,刺中了陳洛的肩頭,他咬牙拔下匕首,朝劉少卿所在的方向擲去,趁著劉少卿揮劍去擋的空檔,一躍上了屋頂,施展輕功踉踉蹌蹌的走了。


    方子期追了幾步,見劉少卿沒追上來,遂停下腳步問道,“劉兄不追?”


    “窮寇莫追”劉少卿擦拭完劍上的血跡,腳尖一挑 ,挑起方子期的匕首反手握在手裏,遞還給方子期。


    方子期是個商人,練功也隻為防身,所學的功夫也隻是點皮毛而已,他第一次傷人,見著上頭的血跡,他下意識的蹙了眉頭。


    按上頭的血跡判斷,方才的匕首紮的很深,那人就算不死,也要吃上好些苦頭,他接過匕首說道,“劉兄告辭了,明日我便要離開魯州,還望劉兄替我向阮姑娘道聲別”


    劉少卿淡然的嗯了聲,轉身離去。


    望著劉少卿大步離去的背影,方子期無聲的勾起了一抹笑,背過身朝客棧走去。


    ……


    雷聲更加頻繁,陳洛咬著牙撕下衣擺的布,隨意包紮了手,他踉蹌著腳步,顛顛撞撞的朝偏辟的村落走去。


    他動了動肩頭,一陣刺痛傳來,疼的他咬牙切齒,他低咒著,“那人……”剛要罵上幾句,麻辣辣的疼痛感鑽心的襲來


    不知走到了哪個村落,四周更是昏暗可怖,泥路難走,他隨手往人家忘了收的晾衣竹竿上扯下一件衣服,靠在牆根處,吃力的脫下身上的夜行衣。


    衣服粘連在傷口上,脫下不是件容易事,一扯動傷口,身上就像炸了般疼,他咬著牙,額上冒著冷汗,強硬的扯下衣服,鮮血汩汩的流出,疼的他幾乎昏厥過去。


    顫著手將隨手順來的衣服套上,陳洛摸出火摺子將夜行衣燒了。


    火光照的他的臉忽明忽暗。


    想他陳洛,五歲隨著親娘上街偷東西維持生計,七歲那年娘親不幸病死街頭,他什麽都不會,隻能重走娘親的老路,幹起了偷雞摸狗之事,八歲那年,差點被人打死,幸得一人相救,教他輕功,授他四書五經,人生好不容易走上了正規,卻又在他十歲那年出了岔子,救命恩人撒手人寰,又丟下他在世間孤單一人。


    無法飽腹,他隻得重走老路,把恩人教授給他的一切又還給了他。


    重憶往事,不知是疼痛還是怎地,他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看著夜行衣燒成灰燼,他這才站起身,一步一搖的往裏走去,還沒走幾步,終是受不住,身一歪,倒在了柴堆中。


    昏沉了一日的天,在打下一個響雷後,終於下起了雨,豆大的雨水劈裏啪啦的落在地麵上,驚醒了靠窗而睡的如喜。


    如喜從炕上一躍而起,翻開被褥,趿拉了鞋就往外沖了過去,她也顧不得打傘了,開了門就冒雨朝柴堆跑去。


    這天作了一天的勢,也沒下一滴雨,後來她也就忘了把衣服,木柴往屋裏收。


    雨下的很大,把衣服淋了個透,也把她淋成了落湯雞,如喜一股腦的將衣服捧在懷裏,扔在屋內的木盆裏,又折了回去,把推在外頭的柴一捆一捆的搬回木棚中。


    風雨交加,電閃雷鳴,霎時間黑夜如白晝。


    如喜赫然瞧見柴堆上倒了個麵如死色的人,她跌坐在地,不受控製的尖叫出聲,尖叫聲瞬間被雷聲掩蓋了過去。


    如喜的嗓子幾乎跳到了嗓子眼,陳洛動個動眼皮,大雨糊了他的眼,他視線模糊的看到一個人,他張了張嘴,聲音像是從嗓子中擠出來般,“救我,救我……”


    如喜臉色一白,她連滾帶爬的站起身,往身後屋內跑去,顛顛撞撞,期間還摔了一跤,泥水沾滿了衣服,她捧著嘴不讓自己叫出聲。


    跑到屋內,她瞬間卸了力,抖著手將門閂住,確保自己安全了,她靠在門上大口呼著氣,腦海裏那男人的臉浮現在眼裏,靜下心來一想,似乎在哪兒見過。


    是他!


    如喜詫異的想起了在徽城遇到的陳洛。


    是陳洛沒錯了。


    可他怎會在此處?


    如喜的手下意識的放在門閂上,思索了一陣,還是打開了門。


    陳洛身上冰冷的沒有絲毫的暖氣,如喜伸手把他扶起來,手碰到他的後背,摸到一種粘稠的液體,與此同時陳洛吃疼的低吼出聲。


    “你不要叫”如喜頓覺心驚膽戰,手上的液體不用多加猜測就能明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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