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奈何之下, 劉少敏隻好去把展紅梅請來。


    展紅梅來時飛雪正和如喜在房裏收拾行李, 她們準備今晚離開,所以劉少敏清朗的聲音響起時兩人皆是一懼。


    飛雪很快鎮定下來,讓如喜把行李藏起來, 自己則去開了門, 展紅梅依舊一身紅色的官府, 長發高束, 腰間佩戴著一把官刀,英姿颯爽的站在門口。


    而劉少敏則是站在院門口,他沒有踏進去,飛雪開門的一瞬,他微微移動了步伐,看到了幾日未見的飛雪,飛雪身著一襲白衫,沒了原先的明艷靚麗,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倦色和蒼白,最為出彩的一雙瀲灩的眸子也暗淡了不少。


    整個人像是籠罩了一層慮色。


    劉少敏垂了眼眸,沒再開口,轉身離去,經過轉角時他看到了劉少卿,同樣憂色重重,一向冰冷銳利的眸子中換上了迷茫心疼的神色,他輕輕的扯了一下嘴角,譏諷道,“聽說你會說話?”


    劉少卿立在原地,輕描淡寫的瞥了他一眼,一如既往的沉默。


    劉少敏最討厭的就是他這副態度,他蹙眉繼續道,“既然會說話,裝什麽啞巴”


    劉少卿斂神垂手,神色平靜的轉身離開。


    劉少敏望著他的背影,忍不住嗤了聲,又回頭看了眼飛雪的屋子,這才離開。


    飛雪將展紅梅請進屋。


    展紅梅看到無精打采的飛雪也嚇了一跳,隻是幾日不見,怎就像變了一個人,還瘦了不少,她說,“飛雪,聽劉少敏說你近幾日來心情不好,是有什麽事嗎?”


    “他倒是有心了,把你請來”飛雪的聲音輕柔,倦倦說道,她邀展紅梅坐下,為她倒了一杯茶。


    這個時候喝什麽茶,劉少敏找上她時她都快擔心死了。


    能讓劉少敏親自來找她,飛雪定是發生了不得了的事。


    展紅梅把飛雪遞來的茶推遠了些,力氣控製不足,竟灑了出來,打濕在了飛雪的袖口,飛雪看著袖口的濕意,怔了一下。


    展紅梅一愣,立即道,“飛雪,我不是故意的”展紅梅萬般歉意的說道,手忙腳亂的要去接飛雪手中的茶杯,慌張之下又灑出了不少水打在了飛雪的袖口上,她摸了摸身上,想找一塊手絹幫飛雪擦擦,奈何她身上從來不備這玩意兒。


    “沒事的,今日天氣熱,很快就會幹了”飛雪將茶杯放下,挽起潮濕的袖口,從另一條袖中掏出手絹擦了擦白嫩細膩的手臂。


    展紅梅看著她的動作,撓了撓頭,“飛雪,你還是去換身衣服吧,你身子骨弱,仔細別凍著了”


    “不用了”飛雪搖了搖頭,淺淺的笑了下,“我的身子還沒那麽弱,先前身子是有些不好,但今日已經毫無大礙了”


    “飛雪,你就別騙我了,如果你真的沒事,劉少敏怎會親自來找我,他一向就最煩我了”展紅梅看著飛雪毫無神采的臉色,擔憂道,“如今我一看你就知你有事瞞著我,究竟是何事?讓你愁容滿麵,是有關於你夫君嗎?”


    展紅梅一向習慣了有話直說,她實在想不出,飛雪將自己折騰成這樣是所為何事,應該不會是黃氏,如果是黃氏也不會在見到她時,讓她好好開導一下飛雪。


    除此之外,她實在是不知飛雪會為何事煩惱了。


    提到夫君兩字,飛雪長如蝶翼的睫毛顫了顫,她握緊了手,指甲掐進肉裏好像能讓她好過些,她逼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令她作嘔的回憶。


    為了讓自己看上去鎮定些,她淡淡說道,“無事,隻是先前生了病,到今日還是有點倦倦的,紅梅,你可別怪我招待不周”


    “怎會”展紅梅拉開飛雪緊握的手,說道,“飛雪,你要知道我可是很喜歡你的”


    “我也是”飛雪同樣握緊展紅梅的手,“你是我在廊城唯一的好友,不管以後我身在何處,在我心裏會一直掛念著你的”


    “飛雪,你在說什麽啊?什麽叫不管你以後身在何處,你是要去哪裏嗎?”


    隱隱約約間,展紅梅覺得今日的飛雪有點不對勁。


    “我隻是一時感概而已”飛雪垂首道,“我除了劉府還能去哪裏?”


    “那是自然,這一輩子呀,飛雪你都要留在我們廊城了”展紅梅笑道。


    “是”飛雪眼眶一陣泛酸,她怕自己控住不住,鬆開展紅梅的手,匆忙起身,“對了,我這兒有一枚從魯州帶來的玉佩,十分襯你,你看看喜不喜歡”


    展紅梅唔了一聲,她還是覺得飛雪不對勁,但哪兒不對勁,一時又說不上來。


    飛雪在梳妝盒中找了一陣,終於從琳琅滿目的飾品中尋到了一枚翡翠碧玉色的腰佩,她迴轉身,攤開手掌,“看,是不是特別合你意”


    展紅梅笑了,從她手中取出玉佩,晃了晃 ,“我們這算不算戲文裏說的,護送定情信物,要是被你夫君知曉了,定要吃醋了”說著,她大大方方的將玉佩掛在腰間,又從佩刀柄上摳出一粒紅寶石。


    紅寶石耀眼奪目。


    她拉過飛雪的手,把寶石放在她手中,怕她不收還握緊了她的手,“禮尚往來,不許不收,這顆寶石是三年前一個外鄉商人途徑廊城送給我的,也不知真假,一年前我當上捕快,無意中翻出這枚寶石,我看和我的刀挺合稱,就派人將兩者合在了一起”


    “這麽貴重的東西,我怎麽能收”


    飛雪自然是不肯收的,再說了還是別人送給展紅梅的,更不能收了。


    “你的玉佩也在我這兒啊”展紅梅知道她不肯收,於是提議道,“不如這樣,我們先幫對方保管一陣子,等哪一天你有精神了再換回來,好嗎?”


    “紅梅,你真好,我在廊城有你這麽一位朋友,知足了”飛雪握緊手掌,嘴角一個笑,眼眶卻泛紅了。


    “飛雪,我們是不是曾經在哪裏見過,不然我為什麽我和你如此合得來”展紅梅以手托腮,若有所思道。


    她有這種想法不是沒來由的,從第一次見到飛雪開始,她就隱隱覺得飛雪很熟悉。


    “說不定我們真的見過”飛雪心情轉好,在她身邊坐下,笑意淺淺,“五年前,我十一歲,曾經在廊城住過一段時間,指不定我們就在那時候見過”


    “還真有可能”展紅梅來勁了,她坐直身子,“廊城說大不大,街上也就那麽點地方,我們見過也是正常啊”


    飛雪嗯了聲,笑著點了點頭,“是”


    “五年前啊”展紅梅絞盡腦汁的搜索當時的記憶,“話說五年前正是我下定決心當捕快的那一年,在那一年好像發生了件大事,也正以為這件事才決定當捕快,不過……”她敲了敲腦袋,“時間太長,我有點不太記得是什麽事了”


    ***


    展紅梅回去後,飛雪就著手準備離府的事宜,一切都是在藏著劉家的情況下進行,她不敢太過著急。


    操之過急,反而會適得其反。


    走不掉不說,劉家的人還不知會如何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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