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剪的窗花,相比丫鬟們的來說實在拿不出手,她正舉在手裏看,冷不丁的,身後響起一道聲音,“嫂嫂會剪窗花?”


    飛雪一駭,下意識的把自個兒剪的窗花藏了起來,劉少敏在她對麵坐下,神定自若的拿起桌上的剪刀。


    不稍片刻,他把自己剪的窗花遞到她眼前,“嫂嫂,給”


    飛雪詫異極了,“你會剪窗花?”


    這樣對比下來,飛雪剪的窗花更加拿不出手了。


    劉少敏似是看出了她眼中的詫異,打趣道,“你是不是在想,我不光會剪還剪的不賴”


    飛雪很是意外,沒想到多年不見,她和劉少敏之間倒是沒有隔閡。


    想著,她的情緒忽然有些低落,祭祖,除塵,接踵而來的便是祭祖,除夕,這麽重要的日子,大表哥都沒有出現,她連一片衣角都未曾見著,這幾天夜裏似乎並無人來過的痕跡。


    在長輩那裏她不好細問,但劉少敏就不一樣了,他們同輩,劉少敏也不過小她幾個月,他們兄弟之間的事也應更為清楚。


    飛雪懷著心事,強作笑顏道,“少敏,明天祭祖,你可知你大哥回來否?”


    劉少敏一愣,瞧著她,遲疑了下,“這……”


    飛雪沉吟了下,見四周的丫鬟都在忙碌,沒人看向他們,她望向劉少敏,“少敏你跟我實話實說,你大哥他……”


    “少敏……”


    飛雪的話說到一半,許氏就走了過來,她站在飛雪身後不動聲色的沖劉少敏搖了搖頭,“少敏,娘有事找你”


    劉少敏臉色微變,轉向飛雪,“嫂嫂,以後你自然就會知道了”


    劉少敏說的含糊不清,飛雪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


    回了房,劉少敏道,“娘,你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許氏見他一副不上心的模樣,忍氣道,“你方才要和飛雪說什麽?若不是娘及時出現,你莫不會把你大哥的事都說了吧?”


    劉少敏哼了聲,不屑道,“娘,你們真以為可以瞞她一輩子,大哥隻要一日不出現,她的疑問就會越多,到那時你們打算怎麽搪塞她?”


    “少敏,你到底……”


    “娘,我們為什麽要幫他們”劉少敏一頓搶白,指著自己道,“我同樣是爹的兒子,憑什麽她黃娟的兒子可以學醫,可以擁有一切,而我就得讓步,到了這個時候,他們有想過我嗎?他們寧願依賴那個傻子”


    “少敏,那是你二哥”許是微微蹙了蹙眉,麵上略顯溫色,“我畢竟是你爹的妻子,府裏出了這等事,難不成我還要挑撥離間?”


    劉少敏嗤的一笑,“娘你放心,我不會說給阮飛雪聽的”


    ***


    臘月二十九,祭祖之日,劉家祠堂內家眷分排而站。


    祭祖需要一係列繁瑣的過程,上香,祝文,奉獻飯羹,奉茶,獻帛,獻酒,獻饌盒,獻胙肉 獻福詞,焚祝文,辭神叩拜,每一步都至關重要。


    輪到飛雪跪拜祖先,她跪在蒲團上,眼角瞥到二表哥劉少卿將衣袍一撩跪在了她身邊,收回目光,飛雪雙手合十,閉眼在心裏默念著。


    “先祖在上,不孝孫媳阮飛雪心有不安戚戚然,夫君少洵終日繁忙不見蹤影,救苦救難之餘還望祖上能讓夫君在除夕夜歸家,免去飛雪相思之苦”


    默念完,飛雪雙手攤平,重重磕了三個頭。


    祭拜完,黃氏領著飛雪回了自己的院子,明日就是除夕,劉府下人們都會分批回去過年,黃氏準備了百人分的紅包打算分發給一眾奴僕。


    往年的恩賞都是黃氏發的,今年她合計著讓飛雪發。


    作為劉府的新媳婦,未來的女主人,飛雪顯然還不能服眾。


    夏桃端的托盤裏像小山一樣疊滿了紅包,黃氏吩咐道,“除了各院主子的貼身侍女僕人不用你發,其餘的你都要親力而為”


    飛雪知黃氏是在給自己機會,瞭然道,“飛雪知道了”


    黃氏不放心道,“下人的名字你都記得?”


    飛雪畢竟才嫁進來,下人的名字那有那麽快記得住,她搖了搖頭,說了聲還未。


    黃氏心想也是,命錦娘在飛雪身後跟著,有什麽不清楚的就問錦娘,錦娘也算劉府的老人了,將飛雪交給錦娘,黃氏很是放心。


    飛雪隨文娘轉到了廚房處,進屋前默記了幾位掌勺婆婆和打雜丫鬟的姓氏,廚房共有兩位掌勺婆婆,分別是李婆婆和陳婆婆,飛雪率先將紅包給她們。


    兩位婆婆倒還沒見過新來的女主子,見女主子親切可親,人也長得水靈標誌,心裏歡喜的很,忙道了謝。


    她微微一笑,“這一年來辛苦兩位婆婆了,婆婆燒的菜很是可口”


    接下來是洗碗稍燒火的兩個小丫頭,而後是打掃院落,洗衣看門的丫鬟,僕人。


    有錦娘跟著,她順利的發完紅包倒也沒出什麽岔子。


    用過晚膳,飛雪在劉府各處走了走,老夫人疼她,竟往她碗裏夾菜,她也不好不吃,全數吃了下去,肚子脹的厲害。


    人說飯後一百步,活到九十九。


    她遵循老人言,來來回回走了不下百步,差不多把整個劉府都轉了一遍。


    錦娘亦步亦趨的跟在飛雪身後,提醒道,“少夫人,冬日寒霜深重,明日就過年了,免得凍著了”


    飛雪披著厚厚的大氅,手裏還揣了一個湯婆子,頭也罩在帽子裏,說是冷,她是一點也不覺得。


    飛雪伸出滾燙的手覆在錦娘手上,調皮一笑,“你看,我一點都不冷”


    錦娘還是放心不下,堅持道,“少夫人,夜裏到底涼”


    飛雪蹙了蹙好看的眉,指了前頭一條小路,“我記得前麵有個荷塘的,白日就沒往那裏走”


    錦娘臉色微變,忙道,“少夫人,冬日裏的荷塘沒什麽好看的,還不如咋們院子裏的楓葉”


    她依稀記得,荷塘後有一個庭院,夏日裏荷塘裏長滿了荷花,隔窗而望,風景甚美,壞就壞在位置偏了點,她奇道,“荷塘後的院子現在是誰在住?”


    錦娘垂下眉眼,搖了搖頭,“無人住”


    “就讓它空著?”


    錦娘應了聲是,她甚覺可惜。


    那院子是夏日裏的好去處,她住在劉府的五個月裏幾乎都是待在那兒,大表哥一下學堂就偷溜過來看她。


    不過奇怪的是,她竟然想不起為什麽會住在劉府將近半年之久。


    正想著,身後突然響起腳步聲,飛雪下意識地回頭。


    腳步漸近,一個人從暗中走來,月色照在他臉上,隱隱綽綽,眉眼如畫。


    若不是劉少卿目若寒星,麵沉如霜,飛雪差點又將他看錯成劉少洵。


    劉少卿視線在臉上一掃而過,不知怎地,每次和劉少卿對視她都莫名覺得緊張,忙低下頭,等他走過。


    廊屋下,夏桃朗聲喊來,“少夫人,原來你在這,讓夏桃好一頓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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