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微風吹過山崗,橘色的陽光灑在大地上。


    許潛怔怔的站著。


    我是誰?


    我是在哪?


    我在幹什麽。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他叫許潛,曾經是一個靠著金手指橫行諸天的存在,在路的盡頭,金手指突然對他動手,盡管有所防備,還是兩敗俱傷的結局。


    金手指不知去向,他來到了這裏。


    且,什麽都沒了。


    再次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就在這時,一個俊秀雪白的白衣書生打扮的後生,急匆匆的走來,好像有什麽急事。


    這人看著和記憶深處的一個人,有幾分相似。


    “書生,這裏是什麽地方?”


    許潛問道。


    白衣書生不得不停下來,喘著氣的回答道:“這裏是無量山,在下段譽,趕著救人。”


    說完就要走。


    “段譽?段思平的後人,難怪長得像。”


    許潛來過一次天龍世界,不過是二百多年前。


    段思平是他臨走的時候收的一個記名弟子。


    段思平雖然祖上簪纓世家,威名顯赫,但是到段思平出生時,家道中衰,已成為沒落貴族。


    每日清貧度日,年紀稍長一點,在山中牧羊為生。


    一天路過的他,見段思平質樸溫厚,就指點了段思平一個月。


    他還記得,走的時候,段思平跪在地上淚流滿臉的場景。


    “兄台剛才說什麽?”段譽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許潛。


    沒聽錯的話,對方的語氣,認識他的祖先,大理國的締造者,昔日的天下第一高手,六脈神劍創始人。


    “你不是要救人嗎,還不去”


    許潛平靜的說道。


    他已經清楚自己來到什麽時間段了。


    天龍開始時的段譽救鍾靈。


    段譽隻當自己遇到了一個瘋子,正要趕路。


    幾個身披碧綠錦緞鬥篷,胸口繡著一隻黑鷲的女人過來。


    “不好,她們殺人不眨眼”


    段譽連忙拉著許潛躲到一邊的石頭後麵。


    幾個女人邊走邊說。


    言語中提到了童姥,神農幫,無量派等。


    許潛想了一陣才想起怎麽回事。


    神農幫投靠天山童姥,奉命占領無量派,天山童姥擔心神農幫力有不逮,打發幾個手下來幫忙。


    “無量派,北冥神功,淩波微步。”


    許潛心中一動。


    未免被不知可能沒死的金手指發現,以前金手指給的功法,自己創的功法,得到的功法,都不能練了。


    北冥神功,淩波微步雖然淺顯,但給現在的自己夠用了。


    掃了一眼越來越近的幾個女人,許潛轉身掃了一眼不遠處的山崖,走過去,拉著藤蔓墜了下去。


    段譽是主角,掉下去不死。


    他不一定。


    穩妥點好。


    段譽:“……”


    “什麽人?”


    一聲爆喝。


    幾個女人長劍出鞘,白光閃過。


    段譽沒有武功傍身,慌亂躲避,一個不留神,跌下了山崖。


    許潛花了不久的時間來到充滿霧氣,雜草遍地的山穀之中。


    段譽正站在水潭邊上,擰身上的水。


    “兄台,我比你早下來了一點。”段譽苦笑。


    “擰幹身上的水,有機緣送你。”許潛彈了彈身上的灰塵淡淡說道。


    段譽:“……”


    這人怎麽好像回到自己家一樣。


    而且看自己的眼神,有點像爹爹看兒子。


    不對,是祖父看孫子。


    許潛沒有解釋,在不大的山穀之中走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找到了一個雜草遮蓋的石門。


    “推開”


    許潛習慣性的吩咐。


    段譽走上前,費力的推開石門。


    許潛當先走進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不算大的空間,一個女子玉雕持劍而立。


    這玉像與生人一般大小,身上一件淡黃色綢衫微微顫動;更奇的是一對眸子瑩然有光,神采飛揚。


    “這不是我留給那青年的漢白玉嗎?”


    許潛心中一動。


    他在遇到段思平前,從戰場上救了一個相貌俊朗的青年。


    教了不到一天,許潛嫌他資質魯鈍。


    丟下了一部功法,一大塊看不上的漢白玉,走了。


    一旁的段譽,跪在地上,口呼神仙姐姐。


    許潛走到玉像前目光掃過,突然,玉像頭頂上幾個模糊的字映入眼簾:我欲將白玉雕成師父模樣,奈何記不清了。


    ——逍遙子。


    自己救得的那個長得好,資質魯鈍的青年,原來是逍遙子。


    “兄台,不得無禮”


    段譽提醒。


    許潛自顧自的彎身將玉像腳下的蒲團撿起來,打開。


    找到了記載北冥神功和淩波微步的畫卷。


    不管是以易經八八六十四卦為基礎的方淩波微步,還是北冥神功上的穴位,經脈運行路線,在許潛看來都簡單無比。


    隻看了幾眼,許潛就了然於胸了。


    “這就是你說的機緣”


    段譽從地上爬起來,一臉錯愕的看著許潛手中的兩門功法。


    啪嗒一聲,一枚玉佩從段譽身上掉下來。


    許潛撿起來一看,是自己給段思平的雙魚玉佩,不過隻有一半,問道:“還有一半呢?”


    “另一半在我伯父保定帝手裏”


    段譽說完,目瞪口呆的看著許潛。


    雙魚玉佩的事,隻有少數皇室中人才知道。


    “你也是皇族出身?我怎麽沒見過你?”


    段譽連發兩問,瞪大眼睛。


    “拿去修煉”


    許潛將畫卷遞給段譽。


    沒有一句解釋。


    “在下不喜歡習武”


    段譽拒絕。


    他就是不喜歡習武,才從家裏跑出來的。


    “不想救人了”


    許潛一句話就讓段譽改變了想法。


    說了句多謝後,伸手接過。


    段譽熱衷雜學,前幾日還正全心全意的鑽研易經,一見到上麵的文字,登時精神大振,便似遇到故交良友一般。


    花了不過幾個時辰,就初步學會了。


    不太熟練的他,踩著淩波微步,在山洞裏東倒西歪。


    好幾次差點撞牆。


    等他回過神來,許潛已經不見了。


    他走出山洞,看到許潛背著手淵渟嶽峙的站在水潭邊。


    “兄台,我學會了。”


    段譽高興的說道。


    許潛突然淩波而去,衣袂飄飄,發絲飄揚,像是謫仙降臨到了人間。


    段譽笑容僵住。


    這才叫淩波微步。


    自己連入門都不算。


    很快,他換上了敬佩的表情。


    一縷清風撲麵,許潛來到段譽麵前:“我帶你上去”


    段譽傻傻的點頭。


    許潛抓住段譽的腰帶,一個縱身升空,期間幾次輕點崖壁。


    段譽還沒回過神來,就回到了山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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