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慢慢過去了。


    武紀竟是在一種奇異的狀態下,修煉了四五個小時,當其睜開眼睛時,麵前赫然靜靜地站立著一個被黑色大鬥篷包裹在裏麵的高挑身影。


    此身影露出著翹鼻以下的白淨麵孔,正是被麻臉男子四人追殺的紫兮。


    她其實在一個小時後,便從恢複中醒了過來,但是元力隻恢複到她巔峰時的五六層,傷勢起碼得好幾天才能完全痊愈。


    “你為何不在我恢複時離開?”武紀緩緩從地上站起問道,他在這四五個小時的恢複中,不但將元力恢複到他巔峰狀態,傷勢也隻剩下右手食指未完全痊愈,其他均已完好如初。


    最重要的是,武紀的修煉基礎經此四五個小時的恢複,更鞏固紮實了,氣勢也比之前內斂了些許。


    便是紫兮看著武紀修煉恢複,但是當武紀從地上站起時,還是被武紀驚人的恢複力給震驚住了。


    武紀大戰麻臉男子四人的場麵紫兮均是看著的,武紀元力的消耗與傷勢她一清二楚,可是在這種元氣匱乏的深淵,武紀竟隻用四五個小時便完全恢複,這是什麽妖孽。


    武紀望著直愣愣地立在麵前,不吭也不動的紫兮,皺了皺眉,冷哼一聲,道:“你沒聽見我問的話嗎?”


    “啊……,哦,我是……特意在等你,那裏不是一個人可以進去的。”紫兮似乎不善言辭,說起話來有些緩慢,隨即她繼續說道:“在深淵中,我沒有親人朋友,我看你感覺還可以,至少……感覺可以合作一下。”


    武紀冷冷地瞥了其一眼,道:“你最好不要太相信你的感覺,因為在危險之時,我不一定能保護你。”他說完,伸手撫摸了下右手食指。


    這隻手指被樊奇陽的劍芒轟得血肉模糊過,這一次又被麻臉男子劈斷,但是武紀摸上去卻感到怪怪的,至於怪在哪裏,他卻不甚清楚。


    紫兮微笑了一下,道:“危險之時,我也不一定能幫到你不是,你說呢?我叫紫兮,你叫什麽名字?”她絲毫沒有因武紀的冰冷態度,而不悅。


    “武紀,既然你能這麽想,便帶路吧!”武紀冰冷依舊,他對著紫兮身上的黑色大鬥篷,莫名地便產生厭惡感。


    紫兮點了一下頭,道:“那裏離我們這裏有四五百裏路程,我發現那裏已經有一年時間了,但是都知門而不得踏入,”


    “你應該懂玄元術吧?”既然能發現那種地方,武紀不相信紫兮會不懂玄元術。


    “勉強能達到二品。”紫兮老實地回道。


    武紀點了點頭,領先走出大坑,而後讓紫兮帶路。


    紫兮並未朝她被麻臉男子四人追殺而來的方向走,而是朝武紀原本所走的方向前行,同時口中邊道:“那裏叫滅魔山,與玄元山脈遙遙相對,兩者中間有一條通道穀相隔,看上去,這條通道穀便如欲將兩者斬斷一切聯係之感一般……。”


    滅魔山山脈綿延七千餘裏,山無樹木花草,色如鐵,怪石嶙峋,峰高不見頂,令人望而生畏。


    武紀與紫兮走到滅魔山下,已是三天之後。


    不過紫兮沒有停,她沿著一條彎曲的小山路向滅魔山上走去了。


    接著二人又走了足足半個多時辰。


    忽然小山路的前方出現了一個分叉口,而那兩條分叉路卻彎彎曲曲延伸入了,前方一片濃濃的灰暗煙霧中。


    紫兮淡笑了一下,彎腰從地上撿起了一塊小石子,揚手向右手邊的一條分叉路扔了過去。


    但是這個小石子被扔出後,卻是直接往那條分岔路下麵掉下去了,久久均未傳來回音。


    武紀暗吃了一驚,那分岔路竟是一個陷阱,是一個迷幻陣法。


    紫兮轉頭看了武紀一眼,隨即又彎腰撿起了一個小石子,向左手邊的那條分叉路扔了過去。


    但是這個被扔出的小石子依舊是直接往這條分叉路下麵掉,這條分叉路還是一個迷惑人的假象。


    武紀皺了皺眉,他猜到紫兮這麽做是什麽意思了,他也猜到前麵這個迷幻陣法不會像表麵上那麽簡單,絕對還另有蹊蹺。


    而正當此時,武紀耳邊便傳來了紫兮的話聲,她道:“表麵上看,這裏是一個迷幻陣,其實裏麵是一個殺陣,而且我們要去的目的地,便是此陣的另一邊。”


    武紀聞言,麵色更加冰冷地望向紫兮,沉聲道:“既然如此,你是不是不應該站在這裏和我討論這些陣法。”


    “哦,對、對對……,好不容易遇上一個可以說的上話的人,就多說了兩句。”紫兮忙微笑著向武紀解釋了一下,接著一雙修長的美腿便向前邁出兩步,右手食指向麵前虛空點去。


    隻見一縷灰白色風屬性元氣能量從其食指鑽出,而她便以此灰白色能量在虛空中連畫了數十下,勾勒出了一個複雜的線圖,隨著此線圖構成,一層透明的灰暗色光幕便出現在了她麵前。


    紫兮沒有任何停頓,嫩白纖細的小手輕輕在灰暗色光幕上按了一下,一縷隻屬於她的氣息便進入了光幕中。


    “哢。”


    灰暗色光幕發出一聲輕響,向兩邊分開,現出了裏麵兩條清晰的分岔路。


    武紀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不過他未吭聲,甚是小心地隨著邁入灰暗色光幕中的紫兮,向左手邊的分岔路走去了。


    而灰暗色光幕又哢一聲合攏了,從外麵看灰暗色光幕不在,依舊是濃濃的灰暗煙霧,哪裏還有什麽武紀和紫兮的身影,就好像這裏從未有人來過一般。


    陣法裏麵,武紀隨著紫兮向前走了一會兒,便踏上了一個方圓足有兩百米的平台。


    平台盡頭是一座高插入雲的巨峰,巨峰下有一麵約十五米高,足有三十餘米寬的光滑如鏡的鐵色山石。


    “這裏便是我所說的遺跡入口。”紫兮指了指麵前整體光滑如鏡的巨石,向武紀道。


    武紀早就細細地打量起了這塊巨石,但是他除了比較少見這種巨石之外,卻是看不出半點端倪。


    紫兮見武紀站在旁邊半天不語,便又道:“它其實是一個極其高明的陣法。”她邊說邊又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向巨石上扔去。


    “咚。”


    石頭砸中巨石,竟是響起石頭落入湖水中之聲,光滑如鏡的石麵上蕩起陣陣漣漪,而被紫兮扔出的石頭也淹沒入巨石之中。


    武紀看到這種情形,點了點頭,似有明悟地道:“這裏隻有死物可隨便進入,而活物卻不行,既然這樣,那你是如何知道此地是煉器宗先輩之遺跡?”


    “因為它……。”紫兮從空間戒中取出一塊未錘煉完成的刀形器坯,遞向武紀道:“這塊材料是我在這裏撿到的,而這個深淵入口,當年隻有煉器宗知道,也隻有煉器宗的人可以進入。”


    武紀看了看紫兮手中的刀形器坯,便是他不懂煉器,也能看出煉製這塊刀形器坯的礦石乃是一件上等材料。


    不過武紀未伸手去接這塊材料,而是走近了對麵的鏡麵巨石一些,道:“你要我如何配合你,我可不懂玄元術。”他才勉強接近一品玄元陣師層次,麵對如此極高明的玄元陣法,可謂是兩眼一抹黑,什麽也做不了。


    更何況,武紀也早就知道紫兮猜出他不懂玄元術。


    紫兮望著武紀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隨即她道:“別說不懂玄元術者,便是我對著這個陣法,也足足用了一年多時間才弄清進入的方法,但是卻不能破解。”從她說的話中可以聽出,她在玄元術上是一個非常自負的人。


    “哦!那你告訴我方法吧!”武紀回身向紫兮道,不過他可沒有完全相信眼前這個女人的話。


    這個女人一開始說自己是一個勉強能達到二品的玄元陣師,可剛進來的那個迷殺陣,卻怎麽看也不像一個二品陣法。


    “這塊鏡麵巨石分陰陽二門,而想進入鏡麵巨石,就必須要一男一女,男推陽,女開陰,男左女右。”紫兮向武紀指了一下左方,而她則走向了右方。


    “玄元術還分左右?陣法不是千變萬化的嗎?陰陽變換,虛虛實實,陰陽皆難定,何來左右之分?”羲月可是跟武紀講了很多玄元術的基本原理,更何況他自己也差不多達到一品玄元陣師層次。


    “你不是說你不懂玄元術的嗎?看來你是在防範我,可是不管你信不信,這個陣法隻有這麽進入,如若你不信,你便將那個陽門推開,然後走我這邊,我走你那邊。”紫兮聲音有些冰冷地道。


    武紀見紫兮神情,不似是說謊,不禁點了點頭。“縱使上當也隻能怪自己不懂玄元術了。”他暗道著,便走到紫兮所指的位置,單手向鏡麵巨石推去了。


    為了出深淵,武紀隻有冒險,一年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距離救羲月的時間隻剩下兩年多一點了。


    “嘩。”


    武紀手掌碰觸到鏡麵巨石,鏡麵巨石內便傳出浪花拍岸之聲,而他手掌上也傳來如侵入水中之感,更詭異的是,這種感覺使他無從著力。


    “使用元力傳入再推。”


    這時武紀耳邊傳來紫兮的叫喝聲,聲音很急。


    武紀未猶豫,立即便將另一隻手也按在鏡麵巨石上,同時運轉元力向鏡麵巨石傳去。


    猛地,鏡麵巨石內傳出哢一聲,一塊四米高的長條門形巨石被武紀推進去了一分,而紫兮麵前則出現了兩塊門形巨石。


    這兩塊門形巨石仿若受到了武紀推力的影響般,自動向兩邊分開出了一道幾公分寬的縫隙。


    “再傳入元力,隻差一點點了。”紫兮此刻心情極為激動,她的喊聲似乎都在為武紀加上了一股力般。


    武紀未理會紫兮的喊聲,他心裏正感到奇怪,既然紫兮都說了男推陽,女開陰,為何他推陽門,陰門卻自動開。“不對……。”他知道自己真的上當了,忙想收回雙手。


    可武紀的雙手卻如被千萬斤巨力給拉住了一般,任他如何抽也是抽不出。


    “想抽回雙手,已經晚了,給我推門。”紫兮陰冷無比的聲音,不知何時從武紀身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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