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紀雙手捂著空間戒須臾,方很是小心地收入了他那枚金紋戒子中,此刻他連腰板都覺得硬實了不少,甚是輕鬆地向前邁步走去。


    可是武紀才走出不到百米距離,卻是皺著眉緩緩停下了腳步。


    隻見在他麵前一米多距離處,一個淺淺的卻清晰無比的腳印出現在那裏。


    在這個朦朧朧的街道上,這個腳印猶如會發光一般,極為顯眼,甚至這個腳印還給武紀一種有紋路在流動的錯覺。


    “嗯!”武紀盯著這個腳印看了兩眼,驚嗯一聲,急忙又走近了兩步,他見這個腳印裏麵還有一隻小蟲子死在那裏。


    在這種街道上,有蟲子並不為稀奇,稀奇的是這種蟲子原本應該是在雜草樹林比較多的山林之中,即便是誤入了城池內,它也應該是飛在半空中,如何會被踩死在別人腳下。


    看那蟲子在這麽長時間還未完全死透的情況下,被踩前應該是鮮活得很的吧!


    竟然偏偏被這一腳給踩死了,而且這腳印還詭異的存留了下來。


    要知道,這個街道的路全部是用巨大的方磚鋪成,為何這個腳印的主人要將這個蟲子和腳印留在這裏?


    武紀緊緊地盯著這個腳印,他能從這腳印上感受到一股殺勢,但是那給他一種有紋路在流動的錯覺感,卻又給他一種有玄元陣法包含在裏麵的感覺,這種感覺有些模糊,卻又那麽真實的存在。


    “不……這裏麵還有什麽……?”武紀站在他眼中的腳印前,癡癡呆呆地念道。


    他卻不知,這時天早已大亮了,也不知已經有多少人從他麵前來來去去了,他雙目中看到的那個腳印的位置,早已不知被多少人在上麵留下了腳印。


    但是從武紀的眼睛中,這個天還是那個寂靜的黑夜,他雙目中看到的依然還是那個腳印。


    “對,裏麵還有一種執念。”武紀心中呐喊道。


    不過這個執念在武紀感覺中,好像匯聚成了聲音從那腳印中傳來,在他耳中,這個聲音淡漠地道:“我要殺你便殺你,無論你在不在我腳下,隻要我腳落處,便是你葬身之地。”


    這個聲音不斷地在武紀腦海中重複著,他渾身皆感到發寒,這聲音太冷漠了,仿若生命在此聲音之主人眼中,皆是塵埃一般。


    忽然,武紀後背被人撞了一下,他身體輕輕搖晃了一下,這一搖晃頓時使得他打了一個激靈,硬是使他從那腳印的領悟中清醒了過來,他忙一抬頭。


    正好這時,那個撞了武紀後背之人,對武紀罵罵咧咧道:“有病吧!站在路中間不動,也不吭聲,有病回去發病,站在路中間擋什麽道。”


    此罵武紀者是一普通人,他並不知道“領悟”對於一個修煉者的重要性。


    修煉者知道什麽叫著“領悟”,這種“領悟”隻有到了一定程度的強者,才會出現那種狀態,那種狀態會使修煉者如一個癡呆者,不知白天黑夜,不知自己身處何地,深深地沉浸在他對所悟的一種境地之中。


    武紀清醒後,並未理會那些回望向他的一雙雙怪異眼神,他將那腳印的樣子以及他在腳印中所悟到的東西,皆深深印記在了腦海中,然後才向前緩緩走去了。


    專程進入香瑒城,是武洪在武紀臨走前吩咐的,武氏家族在外經商的副族長便是在香瑒城做生意。


    武紀一邊順著人流向前走去,一邊開始注意著街道兩邊的商鋪,感應力也小心地展開了。


    在修煉界,修煉者很忌諱別人用感應力掃視自己,因為修煉者都有自己的秘密,還有一點便是,用感應力亂掃別人,對別人是一種不尊敬。


    所以武紀在用感應力搜尋時,都甚是小心。


    香瑒城很熱鬧,商隊、修煉者、傭兵團都會來到這裏,等休整後再前往兩萬多裏外的妖骨森林。


    所以香瑒城內常年都喧囂得很,街道兩邊的酒樓更是生意興隆,客朋滿座。


    酒樓的生意好,自然便少不了那種紈絝子弟,宗門弟子,而有這種人,便又自然少不了陪酒女子。


    武紀一路向前走去,感應力中便沒少掃到那些紈絝子弟,或門派弟子為爭陪酒女子而大打出手的場景。


    “嗯!”武紀在經過一家叫“恒天”的大酒樓時,忽然停下了腳步,在他感應力中,這家酒樓的二樓上,正有一名年約二十三四歲的男子向一名年輕漂亮的女子逼酒。


    像此種逼酒之事,光是一家酒樓便不知有多少了,武紀一路尋來,感應力也掃到了不少,但是這位女子不同,因為他知道,這女子是真的不能再喝了,如果這杯酒再灌下去,此女子必醉死無疑。


    這可是窺元境以上實力者喝的酒,一旦此凝氣層次實力的女子喝這種酒醉倒後,酒勁一上來,她血液都能給燒沸騰了,沒有元氣抵抗,以她凝氣層次實力還由得了她不死。


    更重要的是,此女子與武紀關係可不一般,隻見她十五六歲模樣,身穿藍底白雲長裙,長得和武香陌有幾分相似,但是那一雙美腿卻比武香陌要長,滾圓滾圓的,極吸引男人眼球。


    她正是武紀自被毀玄元穴後第一天從天寒峰煉體下山時,用蔑視的眼神看了武紀一眼的武思陌,武香陌的堂姐,武頗的姐姐。


    而此時,武紀也看到了武頗,一個十三四歲模樣,長得白白淨淨,個頭不高,身體顯得有些瘦弱的少年,他正被一名看似五十多歲的矮瘦男子踩在腳下,嘴上還有血跡,雙目無力地睜在那裏,看來應該是傷勢太重所致。


    武紀感應力掃至此,便未再停頓,再停一下,恐怕武思陌一杯酒被灌下去,便一命嗚呼了。


    此刻武頗與武思陌都知道,他們將會被麵前的三男一女給玩死,他們從未有過現在這般懷念武氏家族。


    雖然武氏家族比起香瑒城不知落後了多少倍,也看不到任何修煉出路,但至少武氏家族沒有外界這般險惡,更沒有像現在這般被強行逼迫,被別人將生命拿在手中玩弄的事情發生。


    相對於武頗與武思陌此刻的心情而言,便是他們曾經無比鄙視的武紀,也變得那般可愛,現在回想一下,他們都覺得甚是親切,他們隻是從他們父親住處出來逛一下而已,就因為武思陌長得美豔,就因為他們看誰都有些膽怯的眼神,他們便被這三男一女給抓來陪酒了。


    武頗想保護他姐姐,結果被打的半死,躺在地上動都動不了,他們都知道他們完了,在這座城池中,沒有誰救得了他們,他們很清楚他們父親在此地之地位,之艱難。


    沒有實力,沒有背景,在這座城池中,便會活的猶如螻蟻,誰都可以伸手任意揉捏。


    武頗流下了眼淚,他被打的如此傷重,他都未留下一滴淚水,但是他卻眼望著自己姐姐將被別人用灌酒的方式給活活灌死,他真的難以接受。


    武思陌此刻周身泛紅,她已經感到周身燒的難受了,抓著她後頸,拿著一杯酒往她嘴中灌的,是那個二十三四歲模樣的青年男子。


    這青年男子油頭粉麵的,一雙透著淫褻目光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滿臉泛紅,而又極力掙紮的武思陌。“嘿嘿……,來吧!小寶貝,乖,這是最後一杯了,喝了之後,我便叫樊叔放了你弟弟。”他陰邪地向武思陌輕聲言道。


    武思陌轉頭淚眼婆娑地望著被矮瘦男子踩在腳下的武頗,又無比絕望地望著油頭粉麵的青年男子,她也知道這杯酒喝下去,自己肯定會受不了了,但是不喝下去他們姐弟二人都會死。


    “弟弟,你一定要活著回家族,還有不要忘了帶著姐姐。”武思陌哭著說道,便是到了現在這種時候,這個女孩也不敢說出‘她死了之後’這幾個字。


    “不,不要喝……姐……。”武頗悲痛地向武思陌叫著,而他的耳邊卻傳來了油頭粉麵青年等人的哈哈大笑聲。


    武思陌緩緩從油頭粉麵青年手中接過了酒杯,她未想到她正如此年輕美麗,才剛剛看到家族外麵的世界,便要被人如此強行的結束生命,她舉起了酒杯,痛哭道:“我想回家族,我想家族的族人。”她口中說著,酒杯也被遞到了她的紅唇邊。


    但是便在此時,忽然一陣上樓梯的聲音響起,一個男子的聲音道:“既然想家族了,那便回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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