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比東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她撫摸著兩人的頭,嘴角掛著微笑。


    “能在醒來的時候看見你們,我很高興,這是上天賜給我的禮物吧,”比比東無聲地笑笑,“就算我離開人世,也感到滿足了。”


    “媽...媽。”小雪看著比比東,緊咬著下唇,眼眶紅紅的,她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


    “雪兒,我不知道現在說這些話還來不來得及。我很高興醒來還能再看見你,再聽見你叫我一聲媽媽。媽媽做過很多錯事,媽媽對不起你,媽媽向你道歉。從小到大我都一直冷落你,沒有給過你哪怕一絲的愛。媽媽不奢望求得你的原諒,但求有機會來彌補這一切。如果媽媽有機會活下來,媽媽會用餘生來愛你。”比比東雙手握住小雪的手,微弱的聲音有些更咽。


    小雪已經泣不成聲,她從沒見過媽媽這麽溫柔的一麵,多年來積壓在心底的委屈一瞬間釋放出來,“媽——”小雪再也忍不住了,撲倒比比東懷裏,放聲大哭。


    “媽媽知道你受了很多苦,心裏也有很多疑問。沒問題,媽媽都會告訴你。”比比東輕撫著雪兒的頭發,“其實在媽媽心中,你一直都是最棒的。我的女兒,是全大陸最優秀的魂師。”


    “你不要怪娜娜,不是娜娜搶走了媽媽,媽媽答應你的,會將一切都告訴你。”比比東輕輕拍著已在懷裏哭成淚人的小雪,柔聲道。


    “老師,您醒了,我這就去告訴兩位長老。”胡列娜欣喜不已,她顧不得把眼角的眼淚擦幹,轉身要去叫菊鬼二人。


    “等等,娜娜。”比比東叫住了胡列娜,“先和我說說這幾天發生的事吧,誰把我救了回來。”


    “是和您一起出去的三位長老,他們帶老師回來的。”胡列娜回道,“也是長老們,這幾天找了好多治療係魂師來為老師治療,更是親自去請了葉仁心前輩來,雖然說他今天上午還是說好像治不好的樣子...但是老師醒了,我要去好好感謝他!”


    “這樣啊,難為他們了。”可能是傷還沒好的緣故,身體的脆弱使比比東聲音有點嘶啞,“葉仁心...九心海棠...我想起來了,沒想到這九心海棠真能讓我蘇醒過來,是要好好謝謝他。”


    “老師傷還沒好嗎。”胡列娜聽得那虛弱的聲音,隨即又擔憂起來,“葉前輩說,他還要再為老師再治療一次,但以老師目前的身體狀況,可能接受不住治療,所以長老們都去開會了。”


    “他說的沒錯,我承受不起再次治療了。”比比東感受到了體內的虛弱,那是達到了臨界點的脆弱經脈,再也承受不起任何外來魂力,“所以,我要最後對你,對那幾位長老說幾句話。”


    胡列娜怔在原地,“老師。”她的聲音有點顫抖。


    小雪停止了哭泣,她淚眼朦朧地看著媽媽:“媽媽,你...要離開我了嗎。”


    比比東笑容多了幾分無奈,“其實我這個與其說是傷,不如說是病,一塊心病。小雪,沒關係的,我們一起麵對。”


    “娜娜,去告訴菊鬼二位長老,就說我醒了,讓他們稟告給供奉殿,把他們都叫過來吧,我有話想對他們說。”比比東看向胡列娜,“娜娜,不必擔心,我現在不還在這嘛。”


    胡列娜點了點頭,眼神中那份擔憂卻沒有減少,她走出房間去通知二位長老。


    “心病,什麽意思?”小雪糊塗了。


    “雪兒,你是個很聰明的孩子,待會媽媽會把一切都告訴你,你會知道一些東西,也會懷疑一些東西,但是你一定要記住,媽媽從來不恨你,如果媽媽還能活下去,媽媽會用餘生去愛你,這是媽媽給你的承諾,不會改變。”比比東溫柔地說道。


    “嗯,我記住了。”小雪點了點頭,抱住媽媽的手臂不自覺多了些力道。


    半個時辰後。


    千道流、菊鬼二位長老、葉仁心等眾人皆來到了教皇殿。


    “當真不可思議。”葉仁心驚訝道,“在傷勢還未好轉之時,僅僅做了初步治療就能蘇醒,不得不讚歎你的生命力之強大。”


    “多謝葉前輩了。”比比東已經在胡列娜和小雪的攙扶下坐起身,“若不是葉前輩診斷精確,醫術高超,我可能已經不在人世。”


    “你說的對,我能感受到我身體的狀況,我現在已經無法承受任何治療魂力,所以葉前輩,不必為我勞神了。”比比東搖搖頭,說道。


    葉仁心歎了口氣,點點頭,轉身走出了房間。


    “二位長老,從我登上教皇之位你們就一直跟隨我,為我操勞許多,我無以為報,”比比東從身上魂導器取出兩塊魂骨,“這是那天從那兩隻十萬年魂獸身上掉落的魂骨,你們一人一塊,吸收了吧。”


    “說起來這也不算我的東西。”比比東看向千道流,“這算武魂殿的,不過如果我死了,你就把我身上六塊魂骨扒下來給供奉殿六位長老,這兩塊魂骨就給他倆吧,畢竟也是武魂殿的長老。”


    千道流沒有說話,默認了比比東的行為。


    “媽媽。”“老師。”一旁的小雪和胡列娜擔心道。


    比比東微笑著安撫了她們一下,轉頭說道:“六供奉呢,怎麽沒見過來,那天也多虧了他。我還沒機會和他說聲謝謝。”


    “老六是故意不來的,他說你也救了他,沒什麽好道謝的,他救你不過是職責所在和不想欠你人情。”千道流回答道。


    “好了,你現在已經把該說的都說完了吧。”千道流擺擺手,“你們都出去吧,老夫和教皇有話要說。”


    菊鬼二人收好魂骨,應聲退下。


    小雪和胡列娜依依不舍,她們不願離開。


    “你們在外等我一會,不會太久的,小雪我還有話要和你說呢。”比比東安慰道,她們這才慢慢的走到門口,回頭好好看了比比東一眼,不舍的關上了門。


    “你一定覺得我身上有很多秘密。”比比東看向千道流。


    “不錯,從你那天會來請求我的幫助,到知曉星鬥大森林的秘密,如今你身上更是沒有了神力的氣息,想必是為了保命而耗盡了神力。放棄一位神的傳承來換兩枚十萬年魂環,這筆賬你比我清楚,你不可能這麽做。”千道流沉聲道。


    “說吧,是什麽原因讓你放棄了神位傳承,你又如何了解到星鬥大森林的種種。”


    比比東笑笑:“世界上哪有人會傻到去放棄神位傳承啊,更何況是我,我不可能去做這種事。”


    千道流眉頭緊鎖。


    “至於你現在看到的我放棄了羅刹神的傳承,理由很簡單。”比比東戲謔地看著千道流,“因為我有了新的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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