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底不大,方圓數尺,潭壁都是一種黑色的石頭,要不是雲凡拿著一塊發光的石頭,這水下就會變得漆黑一片。顧小白滿臉好奇問雲凡,“”那塊發光的石頭是啥,還有沒有?”雲凡直接丟給他一塊:“月石。”


    顧小白拿著月石照了一圈,這潭下一眼就能看盡,隻有一些普通的水草,並不見有水靈蘭的蹤影。正準備問道,就見雲凡在石壁上東摸摸西摸摸,終於探到一方孔洞。那孔洞極小,正好能容蛇鑽進去,人卻不可能了。


    雲凡靈力湧上手指,輕輕一劃,小洞周邊碎石坍塌,一個容人鑽過的洞就完成了。石壁後依然是水道,他率先遊進去,顧小白緊隨其後。


    不大會兒,水道慢慢變寬,開始傾斜向上,直到最後兩人一個挺身,到了一個石洞中。石洞入口半淹在水裏,兩人對視一眼,從水中走到幹燥的石洞裏。洞內一角有個窩,應是原來那兩條蛇的居住之處。就在蛇窩不遠處,一株長得極像蘭草的植物生長在石縫中,葉子細長婀娜,仿佛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散發著淡雅的清香。


    “竟是三百多年的水靈蘭!”雲凡大喜,拿出一隻玉匣來。他正準備上前,又想起什麽似的看向顧小白:“昨日那些靈材全歸你,等以後我們再遇到有好的靈草,你也可以先挑選……”


    顧小白打斷他,一擺手:“自家兄弟,何必這樣,何況這對你有急用,自然應當你拿。”雲凡這才上前,小心翼翼地挖出水靈蘭,心滿意足地裝進玉匣中。兩人得了好東西,也不再多做停留,沿著水道很快回到地麵上。雲凡拿出飛劍招呼顧小白上去,卻見他站在一旁麵色平靜的看著他。


    “怎麽?”雲凡有些奇怪的問道。“我不是說了嗎?以後那些靈草......”


    顧小白看著他擺了擺手,說道:“不是,你別誤會,我是在想我們應該分開走。”雲凡一怔,看著他不說話。


    顧小白轉頭望向遠處,清晨淡淡的霧氣籠罩著這片神秘而又危險的沼澤,慢慢說道:“開始時我想得太簡單了。鬼域沼澤比我想象的還要凶險。你也看到了,我修為太低,再跟你一塊兒,實際隻會拖你後腿。本來你自己一個人就得萬分小心,如果再加上我這個拖後腿的,遇到危險時可能我們兩人都會折在這裏麵。”


    雲凡不說話,看了他一會兒後,眉頭微微挑起,鄭重說道:“你決定了?”


    顧小白笑了笑,上前捶他的肩膀:“其實是因為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天天被你嘲諷,眼神裏還充滿著鄙視,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啊,我顧小白自我感覺很良好?運氣也不差,跟著你我真沒啥存在感。”


    兩人互相吵鬧幾句,顧小白壓下離別的情緒,指了指南邊:“我會向外圍移動,到鬼域沼澤邊緣順著禦江往前走,那邊基本隻有一些小妖獸,我應該沒啥危險。”


    “別靠禦江太近,那些魚可不好惹。”雲凡提醒道:“要是遇到雲家的人,我給你的傳音符會用吧?”雲凡一副看鄉巴佬的神色。


    顧小白學他的樣子翻個白眼:“行了,我自己會處理,再怎麽說我也有隱靈蓬。倒是你,他們的目標是你,你才該小心些。”


    “哈哈哈”雲凡不屑地大笑:“就憑雲家現在那些廢物,除非來的是築基期,不然該小心的是他們!”


    顧小白解下靈獸袋:“新月就交給你了,別欺負它。”他伸手遞過去,雲凡卻不接,一臉嫌棄地說道:“我可沒那閑功夫養這小東西,你留著吧。”


    顧小白看著他。當初他為了這隻剛出生的變異靈獸,寧可讓獸群追著跑,現在卻說這話,可見不實了。


    “謝了,兄弟!”顧小白拍了拍他的肩膀。


    兩人不再多說,互道一句“再會”,約定在天元城見後,便分頭各行其事。


    雲家,主屋內。


    “我還沒死呢!”伴著怒吼聲傳出來的,還有瓷器碎地的聲音。龐大的威壓毫無保留地從主屋散開,讓守在外麵的兩個築基期修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臉色潮紅,呼吸不暢,背上仿佛有座大山般壓得他們抬不起頭來。他們不是嚇的,而是在金丹大成期的威壓下,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不過下一刻,威壓消失,主屋再也沒聲音傳出。兩個築基期修士看向門窗緊閉的主屋,隻見一個透明的光罩把所有動靜都隔絕了。


    兩人對視一眼,不敢多說,隻默默守在屋外。


    屋內。雲家當代家主雲天峰冷厲的目光直盯著對麵的王雨瑤。王雨瑤金丹小成期,所以在金丹大成期的威壓下還能支撐住,她麵上隱現一絲心虛,不過那絲心虛很快就被掩蓋過去,帶上溫柔的笑意依偎過去,將嬌軀輕輕貼到雲天峰身上,嬌嗔道:“夫君,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是誰惹得你發怎麽大火?來,消消氣”說完,雙手輕撫男子胸脯,臉上變成一副擔憂的神色,“是不是小凡他出事了?”


    雲天峰冷冷地看著她,勾起一邊唇角露出嘲諷的笑,那笑如刀鋒一般,帶著刺人的寒意,嚇得她不由住了嘴。


    雲天峰抬手掐住她的喉嚨,“夫君,你幹什麽,是我做錯什麽了嗎?”王玉瑤驚呼道。“你是不是覺得我雲家怕了你飛月樓?”雲天峰俯放開王雨瑤,附在她耳邊輕聲低語,他用手輕輕拂著眼前這張如花般容顏,聲音冰冷異常。


    “夫君,我真的不明白”王雨瑤跪在地上,慌忙搖頭,這麽反常的雲天峰她以前沒見過,心底泛起徹骨的寒意。她沒想到是哪個蠢貨走漏了風聲?


    不等她分辯,雲天峰手上一個用力,“啪”臉上傳來一陣劇痛,讓她痛得說不出話來,嘴角微微漏出血絲,王玉瑤驚慌,他的實力越來越強了,連一絲反抗的機會都沒有,隻聽對方口中吐出:“你是不是以為以前我都放任雲兒讓你欺負,你就覺得可以派人去追殺他?”


    雲天峰一字一頓地說道,話到末尾,原本壓抑著的怒氣沸騰高漲,他左手一揮,龐大的氣流將她甩了出去,大吼道:“那是我默許的!不經曆磨礪就難成大氣!”


    王雨瑤被打得撲到地上,嘴角溢出血來。“夫君誤會了,肯定是誤會,萬一有人造謠,是要分裂我們的實力,讓我們內耗啊”王雨瑤捂住高腫起的臉,梨花帶雨般說道。


    “誤會,好一個誤會,如果現在你殺的死我,恐怕你也不會是這個態度。”雲天峰冰冷的說道。


    王玉瑤冷冷的看了一會兒,發現掩蓋無濟於事後,突然大哭,一臉怨恨地大喊:“是!是我派人以找他回雲家的名義追殺他!可是,你以為我想嗎?我也不想的,畢竟我也是他的母親,但是他不能不死,屬於嘯兒的一切我不想有任何人能夠威脅到他。”


    “你認為是凡兒搶了他的一切?”雲天峰怒極反笑:“你這個蠢貨!枉你修到結丹,跟世俗無知的婦人又有什麽不同!雲嘯雖資質平庸,我可曾虧待過他?他所有的修煉資源是跟雲凡同樣的,可他呢,整整比雲凡大了四歲,今年才練氣五層!但就算這樣,我可曾說過什麽!我可曾斷了他的修煉資源?”


    “那些本就全部就該是嘯兒的!都是他的,都是他的,那個雲凡他不配,不配......”王雨瑤已失去理智,瘋狂大叫道。


    “來人,請夫人去枯穀好好反省一下”雲天峰壓下怒意,對於這種冥頑不靈的人,還能跟她說什麽。他麵色平靜得可怕:“既然你毫無悔意,那就去那裏反省一下吧!”


    王雨瑤震驚地看著對方,枯穀裏麵養著一群惡鬼,惡鬼噬心是雲家用來處罰犯了大錯的雲家人的,就在雲家祠堂後山。進去之後得忍受萬鬼噬心之苦,就算能活著出來,多半也迷失心智,不就死後淪為新的惡鬼!


    她絕對不肯去裏麵受罰,再說她何罪之有!心下狠厲,一把拔下頭上釵形靈器,就準備拚個魚死網破,誰知一運靈力,發現自身靈力渙散完全無法聚集!


    這下她才徹底驚慌了:“雲天峰,你對我做了什麽!”雲天峰坐在那裏,冷漠地看著她。他們的結識本就是勢力之間的利益交換,根本沒有所謂的愛意,以往他把尊重與尊貴給予的是雲家的當家夫人,而這個當家夫人不一定非要是王雨瑤。


    王雨瑤連連催動靈力,卻毫無動靜,她色厲內荏道:“雲天峰,你不怕我飛月樓找雲家問罪嗎!”


    雲天峰輕飄飄回她一句:“飛月樓?你以為飛月樓會為你一個假丹期的棄子得罪我雲家?”見王雨瑤因自己道破她一直極力隱藏的事實而麵如土色,雲天峰神情陰鷲地道:“王雨瑤!不要以為天下隻有你是聰明人!我一直不計較,不代表我不知道!”


    衣袖一拂,原本緊閉的大門應聲而開,運作的陣法出現一個光洞,雲天峰邁步離開。一直守在外麵的兩個築基期修士不敢遲疑,連忙走進去,


    “把這個罪婦帶入枯穀,叫族中所有修士到天雲堂集合,我倒要看看是哪些人不在族中,說不出緣由的一律以家法處置!”遠遠地聲音傳來。


    下邊的兩人不由打了個冷顫,知道家主越是平靜越是勃然大怒,不由在心底默默同情那些自己找死的年輕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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