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很快端了上來,顧小白嚐了下那道火係靈食,據說用的烈焰靈果和和火靈芝,驚奇的發現那種靈果與熱泉邊上的朱果類似,至於火靈芝倒是未曾見過。靈芝肉嫩鮮美,朱果清脆幽香,入腹即化為一道暖氣緩緩流動,補充著顧小白因趕路而有些枯竭的靈力。


    他一邊品嚐,一邊暗中觀察周圍。在場其他幾位修士,分別坐於幾處喝茶用餐。靠近窗戶位置的,坐著三個青年男子,修為都在練氣六、七層,此刻正在悄悄談論著什麽。他們後方坐著一對男女。一個黑臉大漢,身材魁梧,練氣五層,女的天生嬌媚,修為練氣六層。兩人顯然關係不淺,時不時傳出歡笑。


    中間位置坐著的是一錦衣中年人,修為在練氣九層,手中拿著把折扇緩緩搖動,時不時抿一口靈茶,似乎在等待什麽。在他左側方坐著的是一個老者帶一個小孩。那老者也看不出年齡,隻不過修為也已到練氣九層。他身邊的男孩不過十歲左右,修為已是練氣三層。


    在右側,有一少年獨坐一桌。那少年大約十五歲左右,竟然已達練氣八層,此時他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麵前的那杯靈茶,不知在想些什麽。顧小白不由感慨,自己的修為是墊底的。這兩年來,日夜打坐修行,然而還是孤陋寡聞了。


    吃的差不多了,正要準備離開,這時從外麵進來兩人,那錦衣中年人見了,站起來拱手道:“兩位道友路上可還順利?”


    那兩人走到桌前坐下,彼此客氣了幾句,其中一個粗獷的大漢拍著腿歎氣:“這次可是做了賠本生意啊!誰能想到那清風派的弟子個個猛如蛟龍,難以對付!早知如此,我兄弟三人不該貪這些小便宜,有錢賺,沒那命花,差點就死在路上了!”他旁邊的年輕男子接著說道:“那清風派雖戰敗,不過他們的元嬰老祖天玄道人帶著大部分精銳弟子逃離,一時難查蹤跡。泰山派以此為由,不肯按約定付靈石,隻付了一半。辛苦半天,竹籃打水一場空”


    “什麽!這泰山派可是要賴賬不成?難不成清風派弟子全部逃脫我們一分錢也拿不到了,拚死拚活,有人甚至栽在路上,泰山派這是什莫意思?”這時,窗邊就坐的一男子插話道,氣勢慷慨激昂,他站起來先對之前說話的男子拱一拱手,又道:“我本也要去泰山派在此地的外設堂領雇傭酬金,道友所說的可是真的?”


    此言一出,又有幾人附和,看來都是此次被泰山派雇傭來對付清風派的散修。“可不就是!”粗獷大漢站起來說道:“那泰山派仗著背後有無量玄宗撐腰,搶了清風派新發現的靈石礦,清風派門下弟子不服,打得泰山派弟子一時還手之力,才邀請我等散修幫忙。誰知竟然事成之後想不認賬,我可忍不下這口氣!”


    顧小白在一旁默不作聲,靜靜地聽著眾人的對話,慢慢的知道此次的天災人禍緣由。原來兩派大戰,起因是清風派在兩派勢力相交的雪嶺山脈中新發現一處靈石礦。靈石礦對於修真門派無比重要,這次發現的是一個儲量巨大的礦脈,甚至還會出產礦晶。泰山派紅了眼,沒有遵守約定去比賽爭奪礦脈的名額,偷偷向清風派開戰。


    隻是沒想到清風派雖在偷襲之下,仍然極為難對付,泰山派雖然險勝,自己門下弟子也死傷無數。弄清戰亂的來龍去脈,顧小白也懶得湊熱鬧了,招呼店小二。


    那小二領著他往後麵走,沒想到這樓後方極為寬敞,都是一座座獨立的小院,並不是顧小白以為的一間間客房,全都籠罩在朦朧如紗的白霧中,讓人看不真切。院與院之間相互隔開,各個小院隱在其中,互不幹擾,極為幽靜。


    小二將他引到一座院子前麵,將一塊玉牌遞給他,說是這個院子的禁製令牌。顧小白接過,將自己的靈氣注入,玉牌散發出幽光,麵前的白霧緩緩散開,出現一個正好能容一人通過的洞口。


    “小的就先告退了”,引路的小二對他躬身說道:“仙師若要用餐,可搖動院中的鈴鐺,自會有人送來豐盛的餐點,也可到前麵大堂用餐。若還有其他要求,也可通過搖鈴告知,本樓定會竭盡全力滿足仙師的要求。”說完轉身離去。


    顧小白對他點頭致意,邁步進入院中,身後的洞口緩緩合攏。隻見院內種滿了花草,此時正開得絢爛無比,一大片如雲的紫色仿佛在燃燒一般。顧小白推開正屋的房門,正對門靠牆一張木桌,上設青瓷茶具、香爐,兩邊各有三隻靠背木椅,都是一水的檀香木。另一間為臥房,後麵又有一處靜室,地上鋪著精美的地毯,放著一個綢緞蒲團。


    顧小白酒足飯飽,便進入靜室修行。接下來的幾日,他一直都在靜室中修煉,隻不過吃飯的時候出去走動走動,途中又遇到過一次那天所見的中年人一行,隻是幾人臉色鐵青,顯然去泰山派討酬之時可能大吵一架。


    曾想過要不要尋一尋林家,但他已經踏上修仙之路。林家的恩情他已還了,萍水相逢,自此各安天命,以後若還有緣再遇的話,力所能及的去幫助他們。


    五日後,顧小白早早就去取了新做的衣物,看好地圖,出城向東而行。一路順暢,顧小白的目標是天元城,距離天閣甚遠,路途遙遠艱險。天元城地處中天大陸中部,臨著沼澤,是修仙界一座散修之城。他白天運用神行術趕路,晚上就找一處僻靜地方打坐調息。這天,正經過一片樹林,從前方的大樹背後跳出兩個人,擋住了顧小白的去路。


    顧小白心裏一凜。這兩人他似乎見過,就是他第一天在聚賢觀吃飯時,有一男一女,那男的身材魁梧高大,女的嬌媚動人,笑吟吟地向顧小白走來:


    “小道友可叫我夫婦二人好等!姐姐我等在此處三天了,小兄弟才到,腳程可是太慢了。”說完還朝顧小白眨了眨眼。顧小白心知來者不善,但麵上一副鎮定的樣子:“你們找我何事?”


    “打劫!”那男人粗聲粗氣地打斷,從另一方向圍上來。


    女人聞言一頓,嗬斥道:“你嚇壞小兄弟了”,轉頭笑靨如花道:“小兄弟別怕,隻是最近我夫婦囊中羞澀,想找小兄弟借點靈石用用,不知小兄弟可願意?”


    顧小白退後一大步,臉上露出害怕的表情:“我……我沒有靈石……”“哈哈哈,小兄弟說笑了。你那幾天每天都點了靈食吃,可見身家豐厚。”那女人大笑,又歎息道:“可憐我夫婦二人辛苦多年,都舍不得花幾塊靈石吃一道靈食呢。”那女子雙眼朦朧,湊近顧小白身前,身上散發的清香使人陶醉。


    顧小白心中這才明白,看來這兩人那天就盯上了自己。唉,一時貪吃露了財。他從開始修煉,就在深山無人處,雖然許靜的儲物袋裏東西不少,但大多都是築基期才能用得上的,對於修仙者的了解,他隻停留在打打殺殺上麵,沒想到你不主動招惹別人,別人也會為幾塊靈石前來奪命。


    顧小白不知道散修的修煉資源極為稀缺,功法和法器都需自己購買,再加上日常修煉所需,靈石基本都處於空空的狀態。像他這樣修為低微卻一出手就是好幾塊,被誤以為那個家族的傻小子,他身邊又沒有厲害長輩跟隨,自然被當成肥羊了。


    顧小白嗅著女子的清香,似乎陶醉其中,心中盤算著敵人的實力,這兩人一個練氣五層,一個六層,屬於練氣大成,他這修行半吊子今日隻怕凶多吉少,後麵的大漢似乎失去耐心,一發火球向他射來。顧小白早有防備,腳上運著踏雲訣,往右側一滑,避開火球,與此同時一道土牆擋在身前,隻聽破空聲,一發風刃打在土牆上,直接將土牆斬碎。


    巨大的力量把顧小白壓的窒息,這實力差距之大,完全不是他練氣小成所能抵擋的。那女人發了一記風刃卻停了下來,笑得彎腰:“小兄弟反應倒是很快嘛,姐姐最是喜歡你這樣的少年,不如小兄弟就跟了我吧。”


    那大漢臉色平靜,繼續一顆顆火球砸向顧小白,小白左閃右避,然而還是被擦中身體,火球砸到地上,火焰迅速升騰起來。


    “呆子!”女人連忙阻止男人,招出幾顆水球把火澆滅:“你瘋了,搞這麽大動靜”顧小白有了一絲喘息之機,他躲在一棵大樹後,身上的衣服被燒得東一個洞西一個洞,不少地方皮肉也被燒到,痛得他直吸氣。


    這時,隻見大樹轟然斷裂,他不敢再多停留,就地一滾,一記風刃閃動,顧小白驚現避開,一連斬斷兩顆樹木,風刃才化為點點星光,消失不見。


    “求求你們別殺我!”顧小白躲在另一棵樹後帶著哭音大叫:“我什麽都給你們,求求你們……”一邊叫一邊從樹後麵站出來,伸手掏出懷中的儲物袋。


    夫婦二人對視一眼,麵露喜色。練氣一層雖然弱小,但是難保這小子留有什麽後手,若是把他逼急了,會不會拿出什麽寶物同歸於盡。在野外,拖得越久,越容易出意外,再加上此處離天閣極近,全力趕路的話隻一天路程,天閣現在聚集了附近大量的散修和泰山派的人,若是有人正好路過此地——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他們可不想白白浪費功夫。


    女人搖曳著腰肢向顧小白靠近,笑道:“小弟弟這才乖嘛,來,把東西借給姐姐吧。”伸手去抓。


    顧小白抹著眼淚,在女人即將抓住儲物袋時突然退後幾步,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說:“不行,就這樣交給你們,過後你們要不認賬怎麽辦?你們要先發下血誓,拿到東西後保證不殺我,我才能放心。”


    “嘿!小子,還敢討價還價!”男人不耐煩地衝上來,想要直接搶奪儲物袋,顧小白大叫著躲開:“我就知道你們不是真心!肯定拿了東西就會殺我!那我情願跟你們同歸於盡。”


    說完手一翻,一張符籙出現在手中。兩人臉色大變,連退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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