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昀握住了她的食指。


    “什麽小秘密?”


    李玥眨了眨眼,“我看到你的采訪視頻了,你之前說我過幾天就會知道,指的就是這個對嗎。”


    說完她略微有些遺憾的悵然,如果她是在網上看到他的采訪後再來問程牧昀,會不會一切和今天發生的完全不一樣?


    一定不一樣的。


    她不會因為誤會他說謊而難過。


    他更不會在被他誤解的情況下說出一直埋藏於心中的秘密。


    就像他白天說過的:原本不是想這樣告訴她的。


    會更輕鬆、鄭重,叫人難忘,可生活總是無法如計劃規定一樣的進行。


    李玥在這一刻能明白程牧昀的遺憾。


    程牧昀感受著掌心中的溫度,心裏仿佛也被捂的有些發熱:“那隻是一部分,剩下的,我早交給你了。”


    什麽?


    李玥愣了好幾秒,突然記起來她之前從他家裏離開時拿走的時間膠囊。


    她小聲問:“在盒子裏?”


    “嗯。”


    “我能看嗎?”


    “不是說好一年後?”


    李玥抱住他:“可我現在就想看。”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有關他的一切,再等不及。


    她甚至紅著臉踮起腳尖主動親了他一下,有點不習慣的撒嬌口吻:“好不好?”


    程牧昀的心跳在快速的跳動,眼眸緊緊的鎖住她,“那你不準後悔。”


    他聲音有點沉啞,用很細微敏感的心思才能察覺到他話裏帶有的一點點危險。


    可李玥現在全身心都撲在想要開盒子的心思,哪裏注意得到。


    “我保證。”


    還有什麽秘密,比他暗戀了自己七年還要讓她震撼呢。


    “好,我們回家。”他說。


    程牧昀打電話叫小杜開車過來接他們,麵對唇色異常嫣紅的李玥,小杜做到了眼觀鼻鼻觀心的淡然。


    全程當一個盡職盡責的好司機,才是他們封達集團培訓出來的優秀員工。


    車子停到了李玥家門前。


    兩人上樓開門,李玥抓緊把時間膠囊的盒子拿了出來,她心髒一直在怦怦直跳。


    程牧昀拿出屬於他盒子的鑰匙,遞給李玥。


    她突然有點怕,“要不你來開?”


    程牧昀說:“是你要看的。”


    “好吧。”


    她吞咽一下,鑰匙打開盒子的鎖,手指捏住盒蓋輕輕的一掀開——


    隻見裏麵盒子裏麵躺著一些‘奇怪’的東西。


    有一個白色的瓶蓋,一片撕開的糖紙皮、一支黑色的圓珠筆。


    這些就是程牧昀的秘密?


    她抬頭看向他,目光透著不解。


    程牧昀微抿了下唇角,“你不認識這些了?”


    “嗯?”


    “這些是你的東西,”他緩緩開口,“是你送給我的東西。”


    他拾起黑色的圓珠筆:“這是你以前在街上給別人簽名時買的,你沒地方放,被我要了過來。”


    他又撥動白色的瓶蓋:“以前我生病的時候你來探望,幫我打開的水瓶蓋。”


    最後,他捏住塑料的糖紙,上麵印著一個小小的橘色橙子:“這是你送我的糖。”


    這是程牧昀在過去的七年裏,唯有和李玥有關的記憶碎片。


    這是他最大的秘密。


    更是他最珍惜的寶物。


    他喜歡她七年,愛了她七年。


    李玥望著這些東西,眼眶微微的酸澀,一股異樣的情緒在胸口裏翻湧。


    她從來不知道,在自己完全沒有留意到的地方,會有一個人這樣珍惜她。


    更讓她難過的是,她完全不記得程牧昀說的這些事。


    李玥靜默了片刻,突然起身,她從臥室裏拿出一個盒子,程牧昀並不陌生。


    裏麵裝有他送給李玥的衣服和首飾。


    之前因為他發現了這個,兩個人還鬧過不愉快,這次再看到這個,他的心情已不再像之前忐忑不安。


    這一次,是李玥主動把它拿了出來,蓋子掀開的時候,裏麵已經不再是隻有程牧昀送的東西了,還裝有很多其他貴重的物品。


    她從最下麵拿出抽出一個紙袋,遞給了程牧昀,臉上帶了些羞澀:“這是我的秘密,給你看。”


    程牧昀緩慢地接了過來,打開紙袋之後,表情變得怔然。


    那是一條白色的絲綢手帕,下麵印著一個英文花體的c,是他家特質的手帕。


    除了自用,他送出去的並不多,程牧昀目光灼灼的抬頭看她:“這是我的。”


    李玥臉有些熱,“嗯,除了這個,你家的時間膠囊裏還有一個。”


    “還有一個?”他有些疑惑,“我記得隻給過你一條。”


    那時她已經是江崇的女友,兩個人關係不深。


    當初送她的這個的時候,他緊張的害怕她不肯要,可她竟然接受了,並且保留至今!


    可接下來李玥的話讓他完全意外。


    “我十六歲的時候就見過你了,那天雨下得很大,我一個人在房簷下麵躲雨,是你把手裏的傘給了我,還送了我這條手帕。”


    隻是當時匆匆相遇,她來不及問他的名字,唯一留下的,隻有這條白色的絲綢手帕。


    直到兩年後,李玥重新再見到這條一樣的手帕,才知道當初送她傘的人是程牧昀。


    在李玥說完這些之後,程牧昀的臉色一瞬間變得難看至極。


    他呼吸發緊,胸口不斷的起伏,眼睛裏漸漸凝聚出明顯的紅血絲:“原來,我們更早就遇見過嗎!”


    早在那個深巷之前,她把他從黑暗裏帶出來之前,他們就遇見過!


    比起江崇,他們要早認識兩年多!


    足足兩年多!


    他一直以為是自己沒能找到她而多年抱憾,可原來在更早之前,他就見過她了!


    程牧昀隻恨自己為什麽會錯失這麽多年!


    如果他早一點認識她,如果他在那個雨天不是隻給了她一把傘,而是送她回家的話……


    他沒能往下想了,因為一隻溫熱的手輕輕的貼上了他冰冷的臉頰。


    程牧昀恍然回過神來。


    注意到李玥傾身靠近過來,表情帶著明顯的擔憂:“你表情好嚇人。”


    “我、我隻是太意外,我不知道原來在那麽早之前我們就遇見過,”他眼睫不斷的在抖,聲線帶著明顯的沙啞:“你之前說,如果你早一點遇見我就好了,可明明我們就是很早就遇見對方了!”


    原來,他聽到那句話了。


    “如果我能早一點知道你的名字,如果是我最先認識你的話——”


    李玥輕輕吸一口氣。


    是啊,如果她和程牧昀早一點相遇,一切都會不一樣。


    他的眼睛深深地望向她,裏麵有掙紮、難過、心疼,李玥心頭為之一動。


    他對她說:“如果是我早一點遇見你,你就不會受到那麽多的傷害和委屈。”


    李玥隻覺得心口仿佛被狠狠地燙了一下,所有的心防徹底被撼動,無數的情緒化作一條條激流在心中衝擊。


    讓她瞬間眼酸鼻漲,是那種感受到被疼愛後的感動。


    她怎麽也沒想到。


    在程牧昀得知他們更早相遇的時候,不是遺憾自己沒能早一點和她在一起,而是難過沒能更好的保護她。


    她對上他漆黑漂亮的眼睛,那裏炙熱、深情,毫不吝嗇自己的情感,投向她的目光之中。


    她深深地看了他很久。


    “程牧昀。”她輕輕喊他的名字,“人生沒有第二次,人也不能活在過去裏,但還好,我們沒有錯過彼此。”


    時至今日,過去的時候她偶爾會想,如果當初她和程牧昀最先認識,兩個人在一起,現在一定是完全不同的光景。


    可如果是那樣,她不會是現在的李玥,程牧昀也不是現在的他了。


    據說兩個陌生人相遇的概率隻有0.00487。


    他們之前的兩次相遇,都錯過了彼此。


    可他們在第三次相遇的時候終於相識。


    兜兜轉轉,他們在一起。


    兩個人相愛,本就是千載難逢的巧合。


    在最好的時候相遇相愛,是命運的另一種饋贈。


    她以後不會再遺憾。


    “你過去七年的暗戀,我不知道,更無法完全回應,但相信我,我是個不服輸的人,”她露出淺淺的微笑,明媚漂亮如燦陽,照亮了程牧昀的心靈,隻聽她用清揚悅耳的聲音在他耳畔輕念:“請再多等等我,我以後會更加的喜歡你,絕不會比你少。”


    念念不忘,終有回響。


    程牧昀,你的深情,並不孤單。


    他心跳明顯變快,眼眸突然暗了下,低頭吻了下來,濕`熱綿密,動作有些粗暴,扯開了她的襯衫,扣子打在地上亂飛。


    他呼吸沉`重的喘,壓向她的時候低聲問:“可以嗎。”


    她沒有回答,直接仰頭吻他的唇。


    沒有什麽比現在肢體糾纏更能表達內心的激動與愛意。


    得到了她的許可,他開始放肆起來,低頭去親吻她柔軟的嘴唇。


    她是如此的近在咫尺,柔軟的皮膚,淡淡的香氣,所有的一切在告訴他,這一切不是夢。


    她喜歡他,願意親近他,不住的回應著他的愛意。


    哪怕錯失了那麽多年,她終於是選擇了他。


    是屬於他的小月亮。


    原本的遺憾悵然早已被她細細的撫平,他緊緊的擁抱住她。


    心情變得激烈而酣暢,每一次起伏與動作都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波動熱意。


    她心裏又熱又燙,忍不住喊了一聲:“牧昀……”


    他頓了一秒,眼神變得有些瘋狂。


    整個屋子的氣氛變得火熱。


    這一晚兩個人都有些放肆的沉溺於此。


    最後的記憶是程牧昀溫柔的親了親她的眼角,把她抱回了床上。


    意識朦朧間,有劈裏啪啦的聲音響起,好似豆大的雨點打在玻璃窗上,令人有些不安的反複輾轉。


    她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夢到了那個雨天。


    孫誌強充滿遺憾的看著她:“為什麽死的偏偏是你哥……”


    身上微涼一片,她狠狠地打了個寒顫。


    好似又回到了那個可怕的雨天,一隻手臂伸了過來,她被擁入一個滾燙的懷抱中。


    他輕輕的拍了拍的她的肩背,“玥玥,不怕,有我在。”


    有他在。


    嘴角輕輕牽起,耳畔的雨聲漸息,她聞到清冽的苦橙香氣,做了一個香甜的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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