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人是一個約莫六十歲左右的老頭兒,多半是王六兒他老爹。


    這老頭兒把門打開以後,上下打量著我,半晌之後,才有些疑惑的開口。


    “你?你是薩滿巫師?”


    沒理會這老頭兒懷疑的眼神兒,我表麵鎮定地繼續說起自己來時的目的。


    “是的,大叔,你家有人生病了吧?我是特意來幫您家裏的人瞧病的。”


    “噢,這樣啊,那你先進來吧。”老頭兒聽到我肯定的話,還是不大相信,隻是又朝著我的身後看了一眼,見我身後沒什麽人了,的確是我一個人來的,也就放了心。


    把我領進屋內,讓我坐下,又轉身去給我倒了杯水。


    趁著這時,屋內王家眾人好奇地打量著我,我也在打量著躺在炕上的王六兒。


    見他這時像是昏迷了似的,兩手還在摸著挺起的肚子。


    視線在王六兒的肚子上停留了一瞬。


    也是這一瞬,我的神識中忽然晃過一點畫麵。


    王六兒的肚子中滿是黑色的怨氣,所有的怨氣都在不斷地膨脹,都在叫囂著想要衝破王六兒的肚皮。


    想著王六兒這人,生性好吃野味,若是偶爾淺嚐一下,也就沒什麽事。


    可關鍵就是這人食性過猛,專挑那些有靈性的吃。


    而且,回想起李寡婦說過的話,起初還隻是因為李大強獵來的黃皮子肉無處銷售,所以隔三岔五地聯係王六兒,將扒好的黃皮子肉賣給他。


    但後來,卻是因為王六兒吃上了癮,不斷地催促著李大強去給他弄來新鮮的黃皮子肉。


    這也是無形之中,促成了李大強加速捕殺黃皮子的緣因。


    因此這因果報應自然不會單單隻尋上李大強,忘了這王六兒。


    正當我沉浸在神識的畫麵中,思索著應該如何處理王六兒的事情,才能將這因果報應妥善處理時,一杯冒著熱氣的白開水遞到了我的麵前。


    回過神來,趕忙伸手接過,對老頭兒說了聲謝。


    還沒等我把水杯放下,就聽老頭兒開始詢問。


    “小夥子,你是從哪的人啊?”


    “我家是白山市的,家住在農村。”


    “噢,那你家裏是有什麽人出馬嗎?”老頭兒聽到我的話,狀似聽進去了,點點頭緊接著又問道。


    剛才那句隻是鋪墊,這句才是重點。


    果然還是歲數大的心眼兒多,這一來二去,就是為了要打聽我是不是真有看病的本事。


    “我奶奶是弟馬,已經出馬近六十年了。”


    這話一點不假,老太太十八歲之前就能給人看病瞧事兒,十八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之後,整個人更是如同脫胎換骨一樣。


    從那之後,也算是正式出馬。


    把我抱回家那年,老太太五十七歲,今年我已經二十二歲了。


    老頭兒一聽這話,轉頭和身邊的幾個王家人一對眼神兒,這才算是徹底放心,趕忙讓開了中間的位置。


    “小夥子,不瞞你說,我家兒子得的這怪病,已經找了好多的半仙兒,大仙兒來看過了,都不管用。”


    “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每天看著這人這麽消瘦下去,神誌不清的,心裏著急,也實在是沒辦法啊。”


    老頭兒一邊指著炕上躺著的王六兒,一邊眼眶發紅地說道。


    能讓這個歲數的人遇事兒這麽禁不起風浪的,也就隻有他自己的親生骨血了。


    起身走到老頭兒身邊,將視線對準炕上的王六兒,像模像樣地打量了一圈。


    把剛才就已經知道的結果告訴了王家眾人。


    “你們家的這人,得的不是病,隻是他自己做下的孽債。”


    “因為他吃了太多的有靈性的,那些東西找上了他。”


    說完,我便拿著烏曼交給我的小布包上了炕。


    坐到王六兒的身旁,將右手的食指與中指並攏搭在王六兒的脈上。


    用神識與那些黃皮子的靈體溝通了一下,清楚了他們要談話的條件,這才轉身對身後的一眾王家人說道。


    “你們去準備一碗米,三支香,一隻燒雞,一杯白酒,單數的水果來。”


    王家人麵麵相覷,雖然不太清楚我要的東西具體是做什麽的,但還是趕快照辦了。


    畢竟人已經這樣兒了,他們就是不信我能把人救好,也隻能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半個小時之後,王家人將我要的東西準備好了。


    在王家人的注視下,我拿出布袋裏麵的銀針,捏住王六兒的右手中指指尖,放出一滴血。


    然後將他的左手的中指指尖放出一滴血。


    分別將兩滴血滴到米碗中,再點燃供香,手中拿著供香從王六兒的腳開始往頭上拉。


    反複三遍之後,將供香插到香爐中。


    靜靜地等待供香燃至一半,見米碗上麵的血滴融進了米中,心下鬆了一口氣。


    這是那些靈體願意接受王六兒的血供了,這說明事情還有轉機。


    等香全部燃盡,那些靈體吸收完所有的供品之後,我拿過銀針紮破自己的中指指尖。


    緊接著便用中指血在符紙上畫下一道類似一個“靈”字樣式的符咒,同時在心裏默念著咒語:“以日洗身,以月煉形,仙人扶起,玉女隨行!”


    “二十八宿與吾同形!”


    “千邪萬穢,逐水而清!”


    “急急如律令!”


    這是淨身神咒,專門能克製王六兒體內的靈體怨氣波動。


    符咒成,將符咒點燃,讓符灰落到那杯白酒中,然後掰開王六兒的嘴,把符灰酒遞到他的嘴邊喂了進去。


    掀開王六兒肚子上的衣服,用手沾了一點落入米碗中的香灰,在王六兒的肚子上不停地揉圈打轉。


    慢慢的,幾分鍾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王六兒的大肚子就這麽小了下去。


    王家人一個個地在炕簷邊看著看著都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


    沒有理會他們的吃驚,我舉起杯子裏剩餘的符灰酒,捏住王六兒被紮破的中指尖,分別擠出一滴左右手的中指血。


    用我的無名指蘸著杯中的中指血,輕輕彈在王六兒的頭上,身上,腿上,腳上,共七下。


    這是為了固住王六兒的神識和魂魄,讓他的神誌恢複清醒。


    暫時安撫住王六兒體內的那些靈體怨氣,然後能不能讓那些怨氣消散,還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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