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得趙平此言,馬煥與秦青眼中都是泛起一絲喜意!他們早就有這個想法了,隻不過礙於人手的問題,而一直未曾實施。年前馬煥雖然也掃蕩過鮮卑的幾個牧場,但也僅限於距雁門百裏之內的小牧場,畢竟當時秦青還未曾來到雁門,他怎敢離開?


    如今趙平提出自己要去,馬煥心中一喜,便要答應!卻突然想起了什麽,隻是微微的歎了口氣,說道:“倉舒此計甚好!隻是還是算了,就算端了鮮卑的陰山牧場,也不會對鮮卑造成太大的影響!此事還是算了!”


    趙平聞言,看了嶽父一眼,隻是微微一笑,卻也未曾多言。秦青連忙將話題轉移,幾人遂不再糾纏這個話題,一番閑聊下來,卻已是深夜了。


    眼見天色已晚,馬煥對趙平說道:“倉舒奔波了一日,早些回去歇息吧。”


    目送著趙平離開,秦青不由得說道:“釋之兄為何拒絕倉舒的計策?莫非是擔心倉舒的安危?”說到此處,秦青微微一笑,“釋之兄若為此擔心,卻是大可不必!鮮卑地廣人稀,縱深遼闊!鮮卑根本不可能截得住倉舒!”


    “陰山牧場乃是鮮卑最大的牧場,鮮卑全軍幾有四分之一的馬匹乃是出自陰山牧場!若能一舉將其端掉,對鮮卑的打擊將是巨大的!”秦青沉聲說道,“釋之兄不會不知吧?”


    馬煥看了秦青一眼,歎了口氣,說道:“某自然知道!隻是,當務之急卻是並州內政,若是並州盡在侯爺掌握之中!某等何懼鮮卑?倉舒此計雖好,卻至少需兩月才能返回!這段時間,整合內政一事卻是由誰主持?況且……”


    馬煥說到此處卻是欲言又止,正在傾聽下文的秦青不由得愕然的看向馬煥,問道:“況且什麽?釋之兄倒是說啊!”


    馬煥搖了搖頭,“算了,沒事!天色不早了,伯濟回去安歇吧。(.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秦青滿頭霧水的離開了馬煥的中軍大帳,看著秦青離開,馬煥忍不住歎了口氣,前幾日,他接到趙業的一封書信,信中將自己一家欲為趙平納妾一事向他做了解釋,並表達了歉意。


    如今的風氣,男子納妾是很正常的事情,馬煥自然無話可說,別說趙業還向他做出了解釋與道歉,便是趙業一聲不吭,他也沒有任何辦法。


    但作為一個父親,心裏總是為女兒有些擔憂的。月窈嫁給趙平已有兩年多,卻一直未有子息,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月窈若是一直不能生養,僅憑這一點,她的正妻地位便已是岌岌可危了!


    在這個節骨眼上,不論從哪方麵來說,他都不能同意趙平的意見!


    趙平回到住處時,卻見妻子還未曾歇息,正靜靜的坐在燈下看書。月窈見趙平回來,連忙起身硬接。趙平微笑著將妻子手中的書拿過,擁著她往內室走去,一邊說道:“這麽晚了,月窈自去休息便是!”


    月窈見丈夫動作親密,臉上不由得微微一紅,心中卻極是歡喜!微微低下頭,低聲說道:“不妨事,妾身也是不困。”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馬煥便從營中返回,與女兒、女婿閑聊了一番後,馬煥沉聲說道:“今年事情繁多,倉舒與月窈明日便回去吧!”


    趙平微微一愣,正要說話,卻聽馬煥接著說道:“世家誠如倉舒所言,不能再留了!倉舒回去後,立即著手此事!早日鏟除世家,我等也能早日與鮮卑全力周旋!倉舒意下如何?”


    趙平自然知道世家給並州帶來的災難,隻要世家一日不除,並州便不可能全力與鮮卑爭雄!隻因這幾個世家不僅把持了並州的政治,更把持著並州的經濟命脈!


    趙平隻好躬身領命,月窈雖然有些不舍,但父親與丈夫既然已經決定,她自然也無話可說,神情間不由得有些黯然。


    趙平見妻子神色黯然,心中不由得泛起一絲憐惜,伸出手,輕輕的執起妻子的手,無言的安慰著她。月窈見丈夫如此體貼,心中雖然極為幸福,但父親畢竟就在眼前,大羞之下,閃電般的抽回自己的手,臉上卻如火燒一般紅了!


    馬煥裝作未見,但見女婿如此體貼女兒,心中卻極為高興,當下也不囉嗦,“哈哈”一笑後便即離去。


    第二天一早,趙平夫婦與馬煥、秦青告別後,便返回晉陽。一路無話,傍晚時分,終於回到晉陽。


    回到晉陽後的趙平便緊鑼密鼓的與鄭裕等人商議新政事宜,一時間竟然無暇他顧。而年前回家的太學學子如今也陸續返回,趙平用人不疑,將這些學子組織起來,由沈浩等人負責,一同討論即將實行的新政。


    不得不說,這個時代的學子還不曾如後世的那些學子般僵化、守舊。後世的那些學子,特別是明清時代的學子,已經被數千年來的禮教嚴重扭曲,個性消磨殆盡,剩下的隻有奴性與頑固。


    趙平所處的這個時代總體來說還是很開明的,學子們的思想進步,接受新事物比較快,常常能夠舉一反三。


    趙平原以為自己的提議會引起軒然大波,誰知恰恰相反,在經過鄭裕、沈浩等人的講解後,學子們很快便認同了趙平的提議,原本趙平意料中反對的聲音並未出現。


    於是,趙平提出的新政便在有條不紊中緊鑼密鼓的進行著。現在所缺乏僅僅是一個契機而已!


    晉陽趙氏的華宅中,趙勾、趙暘以及其他趙氏族人正一臉凝重的聚集在趙昕房外。自從黃龍七年七月的巨變之後,趙昕急怒攻心,便一病不起。經過一年多的將息也未有起色,終於在鼎興二年正月初六,便是昨夜,突然吐血昏迷,直到現在,已經是第二天的午時時分了,也未曾醒來!怕是不久於人世了。


    趙勾六神無主的坐在那裏。他的幾個叔伯輩,除了趙暘之外,以趙晙等為首的幾人雖然都裝出一副焦急、難過的樣子,但不時流露出來的急切的神情卻也表明他們現在十分希望趙昕死掉,然後他們就能名正言順的爭奪趙氏的基業。


    趙昕臥床這一年多來,趙暘得到了趙昕的支持,幾乎把持了趙家的大權!趙晙等幾人當然不忿,但由於趙昕餘威猶在,因此也隻能將滿腔的不忿壓在心底,敢怒而不敢言。


    如今趙昕命在旦夕,趙晙等人沒了顧忌,便在心中暗暗盤算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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