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鈞抓住她的手放在腮邊,“是朕多慮了,音兒,以後朕不會再說這些蠢話了。”


    嬌柔地把身子倚向他寬大的懷中,不再講話,一任情意隨著細雨脈脈飄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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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花沒有單獨出過宮,出了宮,對於繁榮的長安城更是無所適從。梅清音叮囑劉公公備頂小轎送她出宮,怕她一個人會走散。想到快要見到燕將軍了,金花興奮地早早就出了中宮,站在路邊等候轎子。看著皇宮中的一切,覺得看哪兒都好美,她嘴角彎起一抹笑意,瞅見有隻蝴蝶在花叢中飛舞,她情不自禁跟在後麵追著,不知不覺追進了禦花園。


    一棵大的梔子花樹下,有幾個宮女正在採摘著樹上的花苞,有位後妃一臉不耐地看著。金花記得這位娘娘去過中宮,學著其他宮女,跑近前施了一禮,“娘娘好!”


    阿樂一看是中宮的怪侍女,冷冷地應了聲,不再看第二眼。


    這種冷漠的眼神,金花還是看得出的,她不開心地轉過身,想順原路返回。


    “喂,那個宮女,”阿樂心中一動,出口喊住金花。金花受傷在站在原地看著她,阿樂換上一幅親切的笑麵,款款走上前,“聽說你是白族女子。”


    金花看著她的嘴型,懂了,點點頭。


    阿樂放慢語速,執起她的小手,裝著一臉好奇,“那你記得你家鄉有些什麽嗎?”


    金花最開心有人提到她家鄉了,她驕傲地揚起頭,“我們那兒呀,一年四季都是春天,有秀山,有鮮花,四季不敗,小姐那時候最愛拿著個花籃,在後院一呆就是半日。”


    “小姐?”


    金花指指中宮的方向,“就是你們喊的皇後呀!”


    阿樂不禁大喜,“小姐原來一直在雲南呀,那小姐都和你一起嗎?”


    “沒有啦,我們住在將軍府,那裏還有燕將軍。”


    阿樂暗暗消化這個名字,“燕將軍,燕宇將軍?”


    金花點頭,“娘娘也認識將軍。”


    嗬,打過一次照麵,很英武的男人。皇後不錯哦,兩年間和燕將軍朝朝暮暮,大概倦了後還回到皇宮,重拾後宮之首,這種運氣真令人羨慕哦!她不禁妒忌得牙癢癢的。


    “那將軍喜歡小姐嗎?”她急聲問。


    金花黯然低下了頭,知道這些不能亂講,那個威嚴的人會不開心的,雖然將軍也愛小姐,但小姐卻不回應將軍,而那個男人一抱小姐,小姐兩眼就閃閃發光。將軍對小姐的心,就象她對將軍的心,是苦苦的遙望。


    “娘娘,金花還有事,先告辭了。”遠處,抬轎的小太監們正張眼尋她呢,金花忙不迭地跑開。


    阿樂開心地仰望藍天,今天收穫真是不小哦,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原來皇上護著的是這樣一份秘密啊,真是少有大度的男人,可是如果讓他發現……哈哈,那樣的戲太有趣了。皇後啊,別看你現在懷著龍子,集天下恩寵於一身,這風水輪流轉,好運不可能永遠罩著你的。到時候,哭的人會是誰呢?她真想看看哦!


    阿樂好心情地轉過身,眉飛色舞地看著滿園濃夏,隻覺得身子輕快如風。


    採花的宮女側目看到她的表情,不禁打了個冷顫,娘娘這樣,代表誰又落入了她的圈中。新進的妃嬪們大半走了,唯獨她堅持留了下來,真是苦了她們這些侍候的宮女,有苦講不出,唉!


    轎子在長公主府前一停,金花就直奔後院小樓,房間內一切陳設依舊,但將軍不在,她又尋到書房,將軍果真在呢。金花愛慕地打量著幾月未曾見麵的將軍,他好象消瘦了點,神情鬱鬱的,沒有小姐在時舒展,他還在想小姐嗎?金花感同身受地嘆了口氣。


    “金花!”燕宇驚訝地看著門外的女子,“你怎麽回來了?”


    “小姐讓我回來散散心,怕我在宮中悶壞。”她抬腳進去,不拘禮節地坐在書案前,眼神火辣辣地盯著燕宇。


    顧不上她直視的眼神,燕宇低聲問:“小姐,小姐她好嗎?”


    金花比畫了一下腹部,“肚子太大,她現在都沒辦法好好走路。”


    “沒有危險吧!她有沒有好好吃飯?”燕宇有點緊張。皇後懷孕,早已昭告眾臣,從得知這消息那一刻起,他刻骨的相思演變成一種牽掛,生怕天兒承受不住懷孕的辛勞,可他又無法開口相問,今日聽金花這麽一說,他更有些不放心了。


    金花搖頭,“小姐娘親進宮陪她了,還有許多禦醫和宮女守著,還有那個凶凶的人也看著呢,不會有什麽危險的。”


    “很兇的人?”


    “就是皇上呀,他總怪我沒有安慶王妃好,不會照顧小姐。”


    燕宇低頭輕笑了一下,皇上對皇後真是在意呀,金花怎能和梅珍比呢,她跟了皇後十多年,金花才幾日呀。


    “還回宮嗎?”


    金花深深地看了燕宇一眼,如果將軍開口留她,她就求小姐讓她不回去了,但看將軍臉上沒有這種留戀,她悵然地點點頭,“要回的,小姐要生孩子,我要去幫幫忙。”


    “嗯,一定要好好看著她,不要讓她任性,讓她好好保重身子。你走時,從府中帶點東西進宮吧,都是天兒,”他愣了一下,輕笑搖頭,“不,是皇後在雲南時愛吃的果品什麽的,我早就備下了,本來想請娘過幾日送進宮的,你來了正好。”


    “將軍,你還記掛小姐呀!”金花心痛地說。


    燕宇站起身,背朝著她,沒有回答,他對她何止是記掛呀!


    正文:五十一,同心不同結,長歌楚天碧上


    同年秋天的某一個清晨,沉寂的皇宮忽然忙碌了起來,後宮的宮殿外,宮女和太監奔跑不息,偶爾還有一兩個禦醫滿頭大汗地夾在其中。


    “熱水送進去了沒有!還有禦醫呢、穩婆呢?”蕭鈞站在中宮的花廳前,冷靜地問著。


    “都在裏麵呢,皇上!”梅珍這兩日搬回皇宮侍候皇後,早早地把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做好了,要知道她也是一位小群主的娘親了,談經驗,她也有一點點。


    蕭鈞終是不放心,決定還是進去看看。睡房中,梅清音正在床上疼得打滾,梅夫人則在一邊按撫著她的後背。


    蕭鈞不舍地抓住她的手,“皇上,臣妾真的好痛呀!”梅清音忍不住叫出聲來。


    “對不起,皇後,是朕的錯。”蕭鈞愧疚地說。"以後不生了,再也不生了。"


    睡房內的穩婆和禦醫差點樂出聲來,少有夫君在產床前這樣安慰妻子的。梅夫人紅著臉淺笑著拉開蕭鈞,“出去吧,皇上,這裏有我和禦醫們就可以了,你在這邊,皇後會更緊張。”


    “可是朕在外麵,一點底都沒有。而且皇後是在幫朕生孩子,朕卻無所事事地站著,成何樣?”


    “那皇上你想幹嗎呢?”梅夫人含笑問。


    “朕站著好了,但是朕一定不出去。”蕭鈞講得振振有詞,一下把產房中緊張的氣氛調節得輕快起來。


    他是皇上,他為大,沒人敢要求他。各人又自忙自的事了,產床上梅清音的叫聲愈形悽厲,蕭鈞看著她那痛苦欲絕的樣子,一種莫名的黑暗瞬間籠罩住他,他昏倒了。


    禦醫嘆著氣,合力把皇上移到一邊的臥榻上。穩婆在一邊突然叫出來,“快,快,娃娃的頭出來了。”


    產房立刻就成了一鍋粥,所有的人全聚到了產床邊,梅夫人一直緊緊抓住女兒的手,梅珍則心疼地幫她擦拭著汗,金花急得在門邊直跺腳,隻有一個人安然地睡得好香。


    終於在眾人的合力下,小娃兒總算順利地生了下來。


    “哇,真的是世子呀!”禦醫喜悅得流下了眼淚,梅清音欣慰地笑了,抬起頭想要分享這份喜悅時,突然又是一陣陣痛襲來,她不禁大叫了起來。正在幫世子清洗的穩婆回過頭,天,又看到一個孩子的頭,“禦醫,你看!”


    禦醫轉過身,忙抄起身邊的錦裘,又一個孩子哇哇叫著來到了人間。“天啦,這次是位小公主啊!”禦醫失去了冷靜,不禁叫出聲來,從醫多年,他第一次接生龍鳳二胎,真是令人驚奇呀,名副其實的龍和鳳呀!


    “音兒,是兩個孩子啊,一個是世子一個是公主。”梅夫人歡喜得淚水止不住,梅珍和金花更是抱著又是笑又是哭。


    梅清音蒼白著臉,微微笑著,覺得身子輕鬆無比,“是嗎,娘,怪不得孩兒肚子大得異常呀!”


    隻有穩婆有些著急,這準備的一切衣衫和用品隻有一份啊,沒想到生了兩個,罷了,湊合著吧,委屈小公主還要穿男衫,日後做個巾幗英雄吧!


    產房中的喜氣吵得昏睡中的人睡得不香,氣憤地幽幽醒來,定了下神,猛然急坐起,“音兒,音兒!”他驚恐地叫著。


    產房中早已收拾妥當,梅清音一身清慡地移到另一側睡床上,世子和公主也是幹幹淨淨地,在她身旁一邊睡了一個。聽到蕭鈞的呼喊,她無力地應著,生產耗去了她太多的體力,她有點想睡。


    蕭鈞是從臥榻上跳下來的,鞋都沒顧得上穿,直奔到梅清音的床前,床上的情形把他驚住了,他張大嘴,瞪大眼,手抖抖地指著床上三人,“這,這,這……是……?”


    端著紅參湯進來的梅夫人笑了,“皇上,你做爹啦,有了一位世子還有一位公主。”


    “都……都……是朕的。”他結結巴巴地問。


    “不是你的,還是誰的。”梅清笑含笑嗔道。


    蕭鈞還是沒有那種真實感,伸出手,輕輕碰到小娃娃粉嫩的臉腮,軟軟的,柔柔的,娃娃忽然張大嘴,打了個嗬欠,含住他的手指,他激動得抱住梅清音,終於接受了這份事實。“音兒,音兒,我們有了兩個孩子啊,一下就兩個呀!”一會,他又狂喜得在屋中轉著圈,覺得這樣還不能表達他的喜悅,奪門跑進中宮的院中,舉起雙臂,對天大叫,“朕有世子啦,也有公主啦!”


    所有在門外等著的史官和太監、宮女們均驚喜地看著他。記住這神聖一刻,某年秋,皇上蕭鈞得一子一女。


    “皇上,真的是世子和公主呀!”劉公公抖著手,含著喜淚問。


    蕭鈞抱住他,忙不迭地點頭,“是呀,一個世子和一個公主,正躺在皇後身邊,好漂亮好英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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