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出去的路上,遇到了不少人,基本每個人看到她脖子上的絲巾都是問了一番的,雖然不是每個人都透露出要買的意思,但是至少她們都知道了林母手裏有絲巾。


    而林白夏這個時候,也是在脖子上係著一條絲巾出去了,她也是為了給她媽宣傳。她今天出去玩一天,一天下來,肯定能遇到不少熟人。


    她的那些熟人都是跟她一般大的,也正是愛美的年紀,而且有不少人是已經進廠工作了,手裏有錢,要是看到別人戴著絲巾好看,很容易會忍不住誘惑也想要買。對於那些年紀長一些的母親來說,花個三塊多昂貴的價錢去買一條絲巾實在是不值當,有那個錢還不如給家裏買一頓肉來改善生活呢。


    但是對於那些年輕女孩來說,雖然三塊半對於她們來說是將近兩天的工資,但是咬咬牙也是舍得買的,正所謂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她們都還是年輕的時候,也沒有家庭的重擔,當然是舍得花這個錢在打扮自己身上的。


    又因為這天是星期天,所以林白夏出去的確是遇到好幾個認識的人,兩人聊一會,話題自然是會拐到絲巾上麵去,畢竟這很是顯眼。


    林白夏當然是不會直說自己家還有許多絲巾,你來買吧,而是拐著彎道:“這是從外地見親戚後順便捎回來的,家裏還有好幾條,不過早上有認識的人看我帶著了之後,就已經纏著我讓勻給她一條了,怕我後悔,錢都給我了,幸虧沒有答應全勻給她,還剩了好幾條,也夠我一天一個顏色換著了。”


    林白夏這麽一番話下來,那些真心喜歡這絲巾的女孩怎麽不會心動,雖然這個時候沒有說要買,但是卻跟林白夏露出一點等回頭有時間去找她玩敘舊的意思,到時候是要敘舊,還是也要一條絲巾,就不得而知了。


    林母那裏已經賣出了五六條絲巾了,等有人在廠子裏帶了之後,有不少人都在打聽在哪裏買的,一個廠子幾百號人,消息沒多久就傳遍了,再加上是年底,馬上也要發工資了,這心裏蠢蠢欲動的人不在少數,而且廠子裏也有不少年輕女工,她們的行動力是最強的,打聽到消息心裏想好了,就已經找那個已經買了絲巾的人問林母那裏還有沒有了。而林白夏那邊也有以前認識的幾個同學過來買了三條絲巾了。


    沒過幾天就有不少人來找林母了,但是林母也是很小心謹慎了,雖然這個時候手裏有貨,但是卻並沒有表現出來,畢竟她一趟走親戚正常情況下能買個一兩百條自己帶啊,肯定是不能做的那麽明顯的,不然人家很容易看出來她是要賣絲巾賺錢的,到時候被人舉報就不好了。


    這個時候,之前一個多月前上麵開了一個叫十一屆三中全會的,說是以後允許有戶口的勞動力從事修理、服務和手工業個體勞動,政策寬鬆了,但是這個時候依舊是不能做生意的,要是被人舉報了,是要沒收東西和罰款訓誡的。


    所以林母在賣了大概二十條的時候,就跟那些還要來買的人說:“這真是不湊巧,我去看親戚實在是沒有買太多絲巾回來,本來多買幾條也是為了我自己和閨女帶的,沒有想到大家都喜歡,之前能勻出那麽多已經是不容易了,現在留著幾條還得我們自己帶著的呢。”


    然後看著那些有些失望的人,林母又道:“這樣吧,我正好也有那邊親戚的電話,等明天我就出去借個電話打過去,讓那邊給我多寄幾條過來。不過這雖然是親戚,也不好讓人家白出錢啊,我是想著現在想要的人過來記個名字,然後把錢給我,我等過兩天把錢匯過去,讓親戚那邊給我買好寄過來。或者還有個法子,去百貨大樓那兒買,聽說那邊又進了一些,就是有些貴了。”


    那些人聽了,當然是不願意多花錢去百貨大樓那邊買的,所以當即就把錢給林母,記了名字,因為絲巾這個東西不便宜,她們中好幾個人買是因為要送給結婚的新人的,年底了要過年了,結婚的人比平時不年不節的多了不少。送一條絲巾出去,尤其是大紅色的,是一件不錯的添妝了。


    一天下來,林母記了四十多個名字,都是給了錢要買的。


    雖然一條絲巾三塊五真的是很奢侈,但是肯花這個錢的大有人在。一個廠子有幾百號人,裏麵能有幾十個要買的就已經算是人多了,但是這些人也有其它認識的人啊,一傳十十傳百,沒多久就有更多的人知道了。


    這個時候聽說林母肯打電話讓親戚多買幾條寄過來,也都咬咬牙來送錢買了,不然就怕晚了買不了的,這要是等下回還不知道等不等得上,畢竟林母也不可能老是讓親戚寄吧。


    反正大概是三天,這還是林母特地推遲了兩天等人來,最後將近有一百個人,這已經是不少了,三塊五不是誰都能隨隨便便拿出來的。


    這近一百個人裏,有一大半是要大紅色,主要也是因為這個顏色喜慶。其中有不少是年輕姑娘,她們中有不少都是快要結婚的人了,雖然婚期不是在年前年後那幾天,而是在年後好幾個月,但是卻也不介意提前買上一條先預備著。不然人家結婚的時候能有一條紅絲巾,她們沒有,那臉上就太沒有光了。


    林母也預料到紅色好賣,當時那將近二百條裏麵,有將近三分之二都是大紅色,所以這個時候也拿得出來。


    做戲做全套,林母錢收好了名字記好了,就開始去假裝打電話和匯款了,等了四五天,才假意突然去郵局那邊把貨取了回來,然後通知那些登記了名字的人到她這來拿東西。


    當然這也有被某些眼紅的人舉報的風險,不過林母已經早就想好了說辭,反正這邊現場並沒有什麽金錢交易,畢竟錢早就給了,再加上林母也說這並沒有盈利賺錢,不過就是看在大家都想要的心思上,原價讓親戚寄過來又“原價”給了這些人,這樣能稱作是做生意,投機倒把嗎?充其量也就是給錢幫忙帶個東西而已,這不是很正常的嗎?要是有人沒有時間不想去百貨大樓,然後給錢托去的人給她帶個東西,難道這算是投機倒把嗎?當然不算!


    盡管如此,林母為了謹慎,還特地跟那些人說讓她們不要一起來,而家裏也一次隻放十幾條絲巾,剩下的都讓林白夏提議,給放到她的空間了,到時候就算被舉報,來人搜,也搜不到東西,到時候舉報自然就不成立了,事後林母再跟人那些買的人借口說放到別的地方存著就行了。


    在過年之前,這些絲巾大部分都賣了出去,隻剩下了五六十條左右,至於這些,林母也不打算再繼續在縣城這邊大規模賣了,凡是來人都是說已經賣完了,隻有等來人實在是求得不行的話,林母再假裝心疼的從留著自己家帶著的絲巾裏勻一條出來。


    過年的時候,林母算了算,這麽一番下來,賺了二百多塊,抵得上她以前三四個月的工資了。因為高興,林母給家裏每個人包括自己都買了從頭到腳的新衣服,林白夏更是在過年的時候被塞了一個大紅包作為壓歲錢。


    而老家那邊也安分了,再加上老太太也去了,以前最能鬧的那個也沒有了,雖然林白夏一家過年是會老家吃的年夜飯,但是也沒人敢作妖了,因為他們知道,現在林父的心可是比以前硬多了,要是鬧他們這邊是一分錢的好處都撈不著,還有可能讓林父以後不再給錢。到時候就算他們出去跟村裏的人告林父的狀,說他的壞話,村裏的人也都是不信的,他們隻會以為是他們家刻意抹黑。


    所以盡管林白夏一家今年礙於孝道回去了一趟,但是卻沒有人不識趣,這也就比往年回來的時候舒心多了。看來往年一個個作妖,都是因為慣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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