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的到來,讓方才出手狠曆的黃衫女子,瞬間變成了乖巧的模樣,收了手,甜甜的喚道:“夜崇哥哥。”


    夜崇不理,反揮手將定在海小棠頭上的長劍彈開,過去柔聲問道:“棠兒,你沒事吧!”


    海小棠反應了半天,才聽出這男子喚的是她,於是指著自己的鼻子好奇的確認道:“你喚的是我?”


    “自然是。”夜崇看著,想著這女人果然有些呆。


    海小棠又好奇道:“你怎麽知曉我的名字?”


    夜崇把目光看向一旁的英招,四目相對,想著這種情況下,總不能說是向附近逮了一隻妖精,打聽了打聽住在烏雞洞的傻丫頭叫什麽名字?於是看向海小棠,胡亂道:“你我有緣,我自然知道你的名字。”


    海小棠看看那神獸英招,忽然覺得腦子開了竅,推理道:“我昨夜見過它,是它告訴你的對不對?他說他家少主人與我有命定姻緣,你就是他家少主人對不對?”


    越想著,海小棠越是興奮,“你是來向我提親的對不對?好,這門婚事我同意。我們什麽時候成親?什麽時候入洞房?”


    聽著海小棠這連番的問話,夜崇活生生把心中編排好的說辭吞回了肚中,剛要開口的時候,隻聽得身後有人大喝一聲。


    “我不同意!”


    海小棠朝著那聲音看去,隻見方才被打飛的老爹,從草堆裏鑽出身來,赤著腳叉著腰站在那裏,反駁她這門婚事。


    海小棠不解,便朝著老爹問道:“老爹,你為何不同意?”


    烏雞老爹搖搖頭道:“你和他,不合適。”


    海小棠不解,看看麵前的男子,再看看一旁的老爹,道:“老爹你看,他方方麵麵不像你,該靠得住。”


    烏雞老爹看看又黑又瘦的女兒,又瞧瞧一旁相貌堂堂氣質尊貴的夜崇,朝著海小棠勸道:“小棠丫頭,老爹早已經給你物色好了,隔壁山坡那黑牛精老實本分,心眼也好,也不嫌棄你腦瓜呆,他一定會對你好的。”


    海小棠想想隔壁坡那見了她就笑的黑牛,再看看麵前的男人,朝著老爹道:“老爹,我瞧著那黑牛隻像個大哥哥,心裏對他生不出非分之想來。”


    烏雞老爹搖搖頭,總覺得讓小棠跟了這男人有些不靠譜,細想又覺不出哪裏不好,也可能方方麵麵都好了,對他家小棠也未必見得是件好事。


    “小棠丫頭,婚姻大事,你可要想清楚了。”


    見烏雞老爹鬆了口,海小棠歡快的點了點頭,“放心吧老爹,我會幸福的,等我早日生個胖外孫給你抱。”


    烏雞老爹眼角含淚,甩了一把鼻涕才稍稍緩了緩心頭的情緒。


    這父女倆人深情的對白,把旁的人看的一愣一愣的,夜崇細細揣摩,雖然他此次居心不善,可最曖昧的話,也不過說了句有緣,為何這片刻功夫,孩子都有了。


    一旁的黃衫女子聽了,權當做聽了個笑話,哈哈大笑兩聲,朝著海小棠羞辱道:“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長的什麽模樣,竟還妄想嫁給夜崇哥哥,可別髒了我夜崇哥哥的眼睛。”


    海小棠不服氣,與那黃衫女子辯駁道:“我與他是天命的姻緣,為何就不能嫁給他了?”


    黃衫女子給了海小棠一記白眼,權當做遇到了個瘋子,聽了個笑話,甚至都不想再與海小棠說上一句話。


    海小棠收回目光,重新放到夜崇身上,笑眯眯的問道:“相公,那我們什麽時候成親呢?”


    “呃。”夜崇剛想拒絕,瞧見身後的卓伶焉,便朝著海小棠道:“成親的事情不急,你可以收拾收拾,先去我的洞府住下。”


    “好!”海小棠滿心歡喜的應下,想了想,自己也沒什麽好收拾的,又憶起昨夜吃的大魚大肉,便朝著夜崇央求道:“相公,我可以帶上我老爹嗎?”


    夜崇瞧了瞧那把頭發梳的油亮的烏雞,點點頭道:“收拾出兩處地方便可。”


    得了應答,海小棠高興的跑去老爹身邊,歡天喜地的湊到他那老爹耳邊悄悄道:“老爹老爹,這下我們可以正兒八經的去那洞裏吃大魚大肉了。”


    烏雞老爹看著跟前傻中帶精的海小棠,心裏有些惴惴不安,也不知放了她去,到底是福還是禍?


    聽著幾人的談話,一旁的黃衫女子有些不淡定了,朝著夜崇驚訝的問道:“小夜哥哥,你同那髒兮兮的傻女人開什麽玩笑?我們的親事姑姑都已經和我爹提起過了,你又逗這傻女人做什麽?”


    夜崇向來自認天不怕地不怕,卻偏偏在這親事上犯了愁,隻因娘親與那大明峰掌門卓青是師兄妹,感情深厚到愛屋及烏,想要將那師兄的女兒卓伶焉許配給他,夜崇雖對男女之事不甚上心,卻不是很喜歡這嬌慣跋扈的卓伶焉,再加上那卓伶焉自覺對他一見鍾情,日日過來纏著他催婚,這讓夜崇又無故生出了幾分厭惡,但礙於長輩臉麵,又不能硬生生把那卓伶焉拒之門外,如今姻緣石既然顯示這麵前的黑瘦女子與他天命有緣,斟酌一番,夜崇還是覺得這黑瘦的小妖精比那卓伶焉好打發一些,所以決定將海小棠哄回去,讓那卓伶焉知難而退後,再與這小妖精解釋一番,許她些好處打發她走便可。


    於是,夜崇明白明了的朝著卓伶焉道:“姻緣石的事情你應該也有所聽聞,如今姻緣石顯示,她才是我夜崇命定的夫人,還望你回去同卓青師伯說明白,讓他為你另擇良婿,莫要耽誤了你的幸福。”


    卓伶焉鼻子一酸,眼淚撲簌撲簌的落下,指著海小棠道:“夜崇哥哥,我不信你會喜歡那樣的女子。”


    夜崇自覺禮儀已盡,不再多言,隻靜靜的看了那歡喜的海小棠片刻,忽然覺得麵前簡單快樂的小妖精,反而更有趣味,確實也隻除了黑了些瘦了些呆了些。


    入了洞府,海小棠被帶到收拾好的房間處,本還打算著?同夜崇把婚事再商議一番,沒想到一道道美食端來,直接堵住了海小棠的嘴,


    海小棠樂的飽了口腹之欲,夜崇也圖了個清淨,美味佳肴一吃,婚姻大事便拋之腦後了,直到夜色漸深,海小棠要歇息時,才突然想起成親之人,是要睡在一起的,於是起身去那夜崇洞前,隔著門口問道:“相公,我要不要同你一起睡?”


    “不用。”兩個字簡單有效的拒絕,把海小棠悻悻的趕了回去,心想著,剛剛認識的兩個人同睡在一起,自然是有些尷尬的,那相公難免不好意思,就連她海小棠自己,都有些不大適應。


    聽話的回到洞中,海小棠又添了一頓夜宵,才拍著圓滾滾的肚皮,呼呼的睡下了。


    一連幾天,海小棠都未曾成了親,隻日複一日的吃吃喝喝,這種米蟲般的生活,已經讓海小棠覺得,成不成親都無所謂,這樣每天有酒有肉有老爹,就是最幸福的生活。


    而那卓伶焉也來找過她,先是威脅恐嚇,後又好話說了一堆,希望海小棠能主動離開她的夜崇哥哥。


    海小棠有些一根筋,自己心中暗暗掂量了一番,恐嚇威脅抵不上美食的誘惑,那好話對於她來說更加沒有什麽用處,所以依舊死心塌地地住著,不消半月,整個人都以可見的速度,圓潤了些許。


    ''這半月裏,海小棠再未見過夜崇,他吩咐下來侍奉的妖精,招待的倒還算細致,海小棠整日吃著肉,心思也便不全放在成親上麵,隻覺得這樣悠哉悠哉,也是不錯。


    她那風流的烏雞老爹,吃飽喝足之餘,已經成功勾搭上了這洞中服侍的一隻小妖精,兩個人你儂我儂幹柴烈火,自然沒有空閑來搭理海小堂,隻有那熱衷於說媒的神獸英招,昂著腦袋來看過海小棠幾次,看完之後還讚歎了一句,“你這丫頭豐滿些,倒也不是那麽難看了。”


    海小棠一聽,高興的道:“真的嗎?你倒是我長這麽大,第一個說我長的好看的人。”


    英招獸翻了個白眼,心想著,不過說了句不那麽難看了,也未曾誇過她好看呀,不過以這丫頭的性格,放在那鬼頭的小夜身邊,想想便覺得有趣。


    於是乎,那英招獸又喚了善織錦的妖精來,幫海小棠量身定製了幾身新衣服,雪紗的綢緞穿在身上時,海小棠看著鏡中的自己,終於覺得自己像了個女孩子,雖然離那貌美的卓什麽焉還差上些許,但海小棠已經相當滿意了,便朝著英招獸問道:“我來這洞中已經有好些時日了,我什麽時候與相公成親呢?”


    英招獸“壞心”一起,悄悄告訴海小棠道:“每月月中,你那小夜夫君,都會去後山寒潭修煉打坐,不如你去問問他。”


    “好吧。”海小棠默默應下,想起什麽,又朝著那英招獸問道:“那卓什麽焉是什麽人,為何我總見她在這洞中來來回回,見了我也總是一副凶惡的樣子,似恨不得將我抽筋扒皮。”


    英招獸如實道:“她想嫁給你那小夜夫君。”


    ?“我們都嫁給夫君,都會是夫君的娘子嗎?”


    “非也。”英招獸搖搖腦袋,“幽羅界的少夫人隻有一個,不過若你那夫君想要左擁右抱,在娶些個旁的女人,也是無可厚非的。”


    “那便不好了。”海小棠搖搖頭,老爹未曾教導過她這方麵的事情,她卻覺得,成親這種事情,還是兩個人比較好,多出一個人來,難免會覺得心裏堵得慌,於是下定決心道,“我明日就去找夫君說說,看看能不能隻娶我一個,我雖笨了些,可洗衣做飯樣樣都會,不比那卓什麽焉差的。”


    英招獸聽著,隻覺得自己所說的意思,和海小棠所關注的點兒,似乎都不曾在一條線上,不過聽了海小棠的話,英招獸卻默默想到,這麽一比,卻實,怕是那卓什麽焉,洗衣做飯樣樣都不會,也不知那幽羅少尊主,喜不喜歡一個隻會洗衣做飯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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