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金簪祭出,一股磅礴的滅世之中當即從中爆發而出,化作了一道赤色的流光,徑直迎向了迎麵襲來的流水權杖!


    嘀嚦嚦!!……


    一聲嘹亮的鳳鳴頓時響徹而起,隻見流光衝擊而出的刹那,竟是化作了一道火鳳的虛影,大量由冥火所化的羽翼猶如利箭一般飛射而出,重重地轟擊在了那流水權杖之上。


    轟!


    一水一火兩股強大的力量衝擊在一處,整個天地也因此發出劇烈顫鳴。


    哢擦!哢擦!哢擦!……


    我的這一擊看似平平無奇,可這柄金簪終究是彼岸的貼身法器,其中更是蘊含著一股來自至高神的力量。


    可以說,此時冥河之主真正麵對的敵人並不是我,而是彼岸,可他不過是一尊上位神。


    蓬!!


    下一秒,在這道火鳳虛影的衝擊下,這柄流水權杖當即化作弱水轟然破碎!


    火鳳餘威不減,在一陣嘹亮的鳳鳴聲中,當即扇動雙翅,化作一道赤色殘影徑直襲於冥河之主本身!


    噗!!


    火鳳穿透了冥河之主的胸膛,在他的流水之軀上洞開一道碩大的豁口。


    冥火沾染弱水之上,並不曾如想象中一般迅速熄滅,相反猶如跗骨之俎熊熊燃燒起來,致使這道駭人的豁口始終無法愈合。


    這一刻,冥河之主儼然遭受重創,一口由弱水所化的鮮血伴隨著冥火從他口中噴薄而出。


    一聲淒厲的慘叫聲也隨即響徹而起,隻見那道道冥火開始侵入弱水深處,冥河之主的流水之軀也隨即綻裂開一道道深長的裂痕,大量的冥火不斷從裂痕間噴薄而出。


    而那道火鳳虛影一擊落定後,並不曾再對冥河之主發動攻擊,那柄金簪也隨即重歸於彼岸手中。


    至此,彼岸不曾再有任何動作,隻是冷冷地凝視著弱水之中被冥火噬體的冥河之主。


    此時此刻,屬於冥河一方世界的力量已經被彼岸徹底隔絕,卻是讓冥河之主失去了最後的依仗,隻能在冥火之中痛苦掙紮,一點點走向滅亡。


    “陰間之母,小……小神敗了,還請饒下小神一條性命!”


    察覺到死亡的迫近,冥河之主痛苦的眼神中再度浮現出一絲恐懼,他哆嗦著跪在了水麵,朝著彼岸發出如是懇求。


    對此,彼岸搖了搖頭,“冥河之主,你在說什麽?對你發出神明挑戰的不是我,而是魔神。你要認輸也該找魔神才對,向我求饒又算是什麽道理?”


    “彼岸,夠了。”


    看著冥河之主這番痛苦不堪的模樣,我的心裏一陣不忍。


    以我現在的狀況,若是和冥河之主公平對決,我必敗無疑。


    這場所謂的神明之戰,本就充斥著太多的不公平,若再擅自取了冥河之主的性命,那麽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行,聽你的,誰讓你是我的丈夫呢!”


    彼岸笑著點了點頭,隨著她的手一揮,那些侵蝕於冥河之主周身的冥火當即收回了彼岸體內。


    可冥河一方世界的力量,彼岸卻並沒有再交還到他手中。


    “魔神,你……你贏了。”


    冥河之主捂著自己破損的胸膛,聲音裏充斥著濃濃的無奈和不甘。


    對此,我的心裏也頗為過意不去,但並不覺得有絲毫不妥。


    畢竟冥河一方世界本就是我的,冥河之主不過是鳩占鵲巢,而我以神明挑戰的方式將冥河收回,本就是對他最體麵的方式。


    “奪巧之舉,還請冥河之主恕罪。”


    我朝冥河之主拱手如是言。


    “嗬,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你本為冥河真正的主人,如今將其收回,本就命中使然。”


    冥河之主發出一聲無奈的歎息,隨後朝我說道,“如今,我已經輸了,這一場神明挑戰的戲碼,我已幫你演完。”


    彼岸乃陰間之母,她有著與冥王平起平坐的地位,而她想要的東西,又怎是一尊上位神所能輕易違逆?


    在得知我的真實身份後,冥河之主便已知曉冥河注定要重歸我手。


    可彼岸有著至高神的體麵,她不願在冥界之中留下一個強取豪奪的汙名,故而多此一舉為我倆開啟了這場神明挑戰。


    “魔神,我的丈夫,恭喜你獲得了一方來自前世的世界,從今以後,你的神明之階又可以更上一層樓了!”


    這時,彼岸踏著水波笑眯眯的朝著我走了過來,一直不做聲的冥王也不禁搖了搖頭,卻也沒有多說什麽。


    “你有心了。”


    我的臉上也扯出一絲牽強的笑容,朝彼岸如是說道。


    而隨後,彼岸回頭朝冥王看了一眼,“冥王,神明之戰成敗已落定,按照冥界的規矩,你現在是不是也該做些什麽了?”


    “陰間之母,冥界最大的不幸便是與陰間相鄰,本尊最大的遺憾便是與你相識。”


    眼看著自己治下的一尊至高神就要被剝奪神位,冥王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忍,公然表達了彼岸的不悅。


    可彼岸卻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與鄰為善便是與己為善,冥王你可莫要做一個小氣的人,畢竟以後你冥界出了什麽事,也還得靠我幫襯不是?”


    可冥王已不再多理會她,轉而看向了一臉頹唐的冥河之主,“冥河之主,千年前,你還是本尊麾下一專司判官。當時本尊就告誡過你,冥河一方世界注定無法歸你所有,可你為了成就自身上位神之境,卻無視了本尊的告誡。而今,冥河的正主已經歸來,你是否願意放棄這一方世界,重歸本尊麾下?”


    “小神謹遵冥王調遣,願重歸冥府中,重歸判官之位。”


    帶著萬分的不甘和無奈,冥河之主如是說道。


    隨後,他緩緩回過了頭,看了一眼前方浩湯江河,不覺一聲感歎,“千年上位神之境,到頭來不過黃粱一夢,塵歸塵,土歸土,一切又回到了千年前的起點。”


    說著,冥河之主朝我恭敬一施禮,“魔神,如今冥河已歸你所有,願你在三界有一個好的前程。”


    “多謝冥河之主謙讓,也願你將來能再創輝煌,重登上位神之位。”


    我也隨即客氣說道,一方世界的交割,終究在一番還算和睦的氣氛中完成了。


    啊!!……


    就在這時,冥王揮動了手中的鐮刀,大量的冥火當即從鐮刀之中呼嘯而出,徑直襲向了冥河之主的身軀!


    後者當即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隨著冥火侵身,隻見有大量的弱水忽然從冥河之主的體內洶湧而出,化作滾滾洪浪,傾瀉於腳下冥河之中。


    整個冥河也因此波濤洶湧,由水浪衝擊所爆發出的轟鳴響徹兩岸。


    而伴隨著弱水一道從冥河之主體內流逝的,還有著一股來自上位神的力量。這股強大的神力在冥火的衝擊下,迅速的從他體內剝離而出,盡數回歸了冥河之中。


    過了好一會,冥河之主周身的弱水已經盡數退去,化作了一尊高約七丈的白骨骷髏。


    隻見他痛苦的跪在水麵之上,渾身騰起濃濃的煙霧。


    終於在某一刻,一道道冥火開始從他周身的骨骼間騰然生起,化作了他新的血肉,化作了一襲赤色的長袍,化作了一柄全新的權杖。


    這一刻,冥河之主儼然已脫離了冥河的力量,從上位神的高位跌下,化作了一尊普通的冥界準神。


    他頗為不適應地看了一眼燃燒著冥火的身軀,最終發出一聲無奈的歎息,回歸到了冥王的身旁。


    “魔神,現在冥河已成無主之地,你可以將其重新收回了。”


    最後,冥王朝我如是言。


    聽了這話,我的心裏不禁激動起來。


    前世留下的一方世界,這是一片多麽讓人無法拒絕的浩瀚江河!


    我點了點頭,隨後在彼岸的示意下來到了冥河中央,一隻手按在了水麵之上。


    伴隨著我的這一動作,一股強大的力量當即從冥河之中剝離,開始瘋狂的朝著湧入我的身軀。


    和當時吞噬忘川河一方世界一樣的,來自冥河之中的至陰力量,此時順著我的四肢百骸,以一種極為暴戾的方式湧入了我的靈魂之中,化為了我力量的一部分!


    啊!!……


    痛苦的慘叫聲從我口中響徹而起。


    如今的我雖已成準神,可這一方世界終究屬於我前世,更有蘊育一尊上位神的磅礴神力。


    來自其中的力量,竟是比忘川河還要強上百倍有餘!


    在那如洪荒猛獸的力量衝擊下,我的三魂七魄頓時傳蕩起一陣無盡的痛苦!


    哢擦!哢擦!哢擦!……


    和先前在忘川河一樣的,我感覺自己的靈魂逐漸達到了所能承受的極限。


    陣陣碎裂聲不斷從我的耳畔響起,一道道細長的裂痕當即在我靈魂通體綻裂開來,讓我一度懷疑自己的身軀將會被這股力量徹底撐破。


    可是,這股力量在讓我倍感痛苦的同時,也在疾速地強大著我自身!


    我的身體也因此時而冥火湧動,時而弱水洶湧,在冥河之主與準神形態之間不斷錯雜變化,一股浩瀚的上位者之氣也隨即從我身上爆發而出。


    我的眼前也因此時而黑暗時而光明,我抬起了頭,仿佛看到了有一道天光從靈魂深處綻耀開來,指引著我前行。


    我的心裏猛地一顫,是的,這道天光,正是從準神晉升至上位神之境的門檻。


    隻要邁過了這一門檻,我就能一舉突破桎梏,晉升上位神。


    可是……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從我口中再度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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