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淒厲的慘叫聲從嚴天成家中響徹而起,這一慘叫並非別人,而是來自嚴天成的兒子嚴旭!


    哐當!


    就在這時候,嚴天成家原本緊閉的大門被人從裏邊粗暴地撞開了,我看到嚴旭從屋子裏衝了出來。


    但讓我萬分駭然的是,他並不是自己走出來的,隻見他的雙腳離地,脖子上被一根樹藤緊緊勒住,就好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拖拽一樣,卻是在陣陣淒厲的慘叫聲中從屋裏一路倒飛出來,一直拖向了遠處的山林。


    “不!不好,我的孩子!!”


    原本怒氣衝衝的嚴天成臉色大變,連忙朝著嚴旭被拖走的方向快速追去。


    我雖然和嚴天成不對付,但人命關天我也顧不得計較先前的糾葛,也急忙跟了上去。


    我們朝著嚴旭使勁追著,可他的速度卻是快得令人咋舌,隻見他所過之處,四周的樹木隨之發出一陣陣劇烈的震動,一根根不知名的藤蔓自行垂了下來,紛紛纏住了嚴旭的身體,猶如接力一樣,一次又一次將他朝遠處蕩去。


    不用說,定然是有人在動用木行術,控製著周圍的草木將嚴旭向遠處拖行。


    “是誰,誰在害我的兒子!!”


    追逐之中,嚴天成發出一聲咆哮,大量的意念之火從他身上噴薄而出,瘋狂地朝著四周燃燒而去。


    一時間,我們所過之處皆化為了熊熊燃燒的火海。


    可是,這個潛藏在暗處的敵人似乎對五行之術造詣高深,每一次意念之火就要將藤蔓化為灰燼,可很快又有更多的藤蔓接踵而至,重新拽住了嚴旭的身體。


    在這一路的拖拽磕碰中,大量的鮮血從嚴旭的口中身上流淌而出,而他的慘叫聲也變得越發虛弱。


    可敵人就好像有意在釣著我們似的,卻是讓追襲的我們始終與嚴旭保持著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


    終於在某一刻,那一根根的藤蔓猛地一抽,卻突然從嚴旭的身上一一剝離。


    可嚴旭的身體因為慣性卻被高高拋向了空中,隨即又重重落下。


    噗通!


    伴隨著一聲悶響,嚴旭的身體重重地砸進了一個土坑中。


    我和嚴天成氣喘籲籲趕了上去,看到眼前景象後頓時心生駭然。


    嚴旭落地的土坑,其實是一個新掘的墳墓,一塊墓碑赫然立在空墳前方,上麵寫著:嚴氏宗族四十九代傳人嚴旭之墓,旁邊則是他的生卒年。


    生年戊辰年己未月辛未日寅時,而卒年則是今日今時。


    “兒子,兒子!!”


    嚴天成一把跳進了墳坑中,想要把嚴旭扶起來。


    可此時嚴旭渾身早已血肉模糊,一道道深及見骨的勒痕遍布於他的雙手以及脖子。


    此刻他已經發不出任何的聲音,逐漸放大的瞳孔死死地盯著天空,身體也在不斷的抽搐著,而他的手則捂著左邊的腹部,大量的淤血正從他的指縫間不斷滲出。


    沒一會,嚴旭的抽搐停止了,他的瞳孔也逐漸渙散了開來,沒有了絲毫氣息。


    嚴旭……死了。


    豆大的眼淚從嚴天成眼睛裏落了下來,嚴天成老來得子,而今卻已絕後。


    我沒有理會嚴天成的悲痛,死死的盯著墓碑上的生卒年,卻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戊辰年己未月辛未日寅時……


    嚴旭的生辰八字五行皆土,赫然是一土命人!


    而今他死了,卻是死在了一個事先被人挖好的墳墓中!


    一種極為不好的預感湧上了我的心頭,我連忙也跟著跳進了墳坑中,拿開了嚴旭的手。


    借著昏暗的月光,我看到有一條細長的刀痕出現在了屍體腹部的左上方,淤血依舊不斷地從裏邊滲出。


    我忍著惡心,把手探入了傷口之中,卻發現本應處於左上位置的脾髒不翼而飛了!


    “楚江,你幹什麽,別碰我兒子的屍體!”


    察覺到我的這一舉動,嚴天成怒吼了一聲,當即把我重重地推開。


    而我一個趔趄,呼吸也變得異常急促起來,“嚴天成,害死你兒子的凶手,和殺死朗朗海山海陽的是同一個人,你兒子是五行殺人當中的第四人!”


    “你……你說什麽!?”


    嚴天成看著我,臉色瞬間蒼白了下來。


    對此,我將自己先前的猜測簡單的和他說了一遍。


    脾主運化,為氣血生化之源,又主統血,在人體五行中是為土。


    而嚴旭本為土命人,被殺於墳坑之中又被割除了脾髒,與之前的五行殺人如出一轍。


    可與其他三名死者不同的是,凶手在殺嚴旭時,並不如對付前者一般幹脆利落,相反卻更像是在虐殺,而且他刻意讓嚴旭與我們不遠不近,似乎是有意要當著嚴天成的麵將他兒子一點點殘殺致死!


    “嚴天成,凶手之所以這麽做,恐怕是對你怨念頗深。”


    將其中一切告知後,我朝嚴天成這麽說道。


    可對於我的話,嚴天成沒有絲毫反應,一種近乎實質性的殺意從他的身上爆發出來,他的雙手緊握成拳,止不住地劇烈顫抖起來。


    而他的雙眼,此時正死死的看著前方的樹林深處。


    樹林深處,是一片黑暗與死寂,昏暗的月光透過頭頂枝葉的縫隙灑在地麵,映出一片光影斑駁。


    而在這昏暗的光線裏,我隱約看到有一個模糊的人影就站在樹下,他的手裏拿著一把匕首一樣的東西,散發出陣陣寒光。


    “就是你,是你殺了我兒子!?”


    看到那道人影,嚴天成目怒凶光。


    來人不語,他的雙手緩緩展開,整個人開始迅速地朝後退去。


    “給我站住!”


    嚴天成一聲怒吼,立即就朝著他追了上去。


    嘩啦啦!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陣樹木響動聲從四麵八方響起,那一根根從樹上垂下的藤蔓從周圍縈繞而來,死死纏住了嚴天成的手腳。


    這些藤蔓僅僅束縛了他片刻,大量的意念之火從嚴天成的身上爆發而出,隻在瞬間就把所有藤蔓統統化作了灰燼。


    可就在嚴天成掙脫束縛的刹那,一縷寒光卻從那人影手中脫手而出,直朝著嚴天成的眉心飛刺了過來!


    嚴天成瞳孔猛地一縮,當即一伸手,一道厚厚的土牆隨之出現在了他的近前。


    刺啦!


    然而,這縷寒光似乎極為鋒利,卻猶如刀切豆腐一般,輕易刺透了土牆,餘威不減朝著嚴天成眉心刺下!


    嚴天成腳步迅速朝後退去,與此同時雙手快速掐訣,動用起了金行術。


    嗡!!


    一陣陣令人頭皮發麻的金屬震鳴聲響徹而起。


    而嚴天成的金行術催動下,那把匕首一樣的武器停在了距離他眉心十厘米的空中,發出一陣不安的震蕩。


    此時,遠處的那道人影也微微一慌,陣陣五行之力也從他的身上縈繞而出,直朝著那匕首襲了過去。


    這一刻,二人儼然陷入了心力之間的較量。


    我雖然對嚴天成沒什麽好感,但無故殺人者終究不可饒恕。


    為此,我當即一步上前,就打算助嚴天成一臂之力。


    “楚江你給我讓開,老子的仇老子自己報,犯不著你插手!”


    不想嚴天成卻衝我喊了一聲,生生製住了我接下來的動作。


    我自知他此時複仇心切,索性也樂得清閑,隻待他落得下風時再動手。


    然而嚴天成的道行儼然要比那凶手強上三分,在他的金行術催動下,那把匕首竟是緩緩轉過了刀鋒,直指向了黑暗中的那道人影。


    “敢殺我兒子,今日我就讓你償命!”


    嚴天成一聲怒吼,掐著手訣的雙手重重地往前一推,那柄匕首當即倒戈,返身刺向了它的原主人!


    對此,那道人影似乎察覺到了威脅,當即朝著旁邊躲去,可匕首還是貼著他的左手劃過,在夜色中撩起一陣血花。


    這一擊不成反受創後,這人似乎察覺出了嚴天成不好對付,隨著他一揮手,那柄匕首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隨即迅速地朝後退去。


    “想逃,沒那麽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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