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男孩,不用說正是蔣誌偉的兒子阿寶了。


    此時的他不停發出聲聲類似野獸的嚎叫,整個人也變得力大無窮。刹眼看去,還真像是被狗咬了得了瘋狗病。


    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幽香,我卻是非常熟悉的,卻是和那屍花的香味一模一樣!


    把蔣誌偉推開後,阿寶嚎啕著從地上站起,仿佛絲毫感受不到傷口中的疼痛,卻是淌著一地的血就朝著一旁的湖邊跑去。


    看到這一幕,我不曾遲疑,當即念起了法咒,一張寧神符隨即脫手而出,落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啊!!


    這一刻,阿寶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身體也隨之一陣劇烈抽搐。


    伴隨著寧神符中的心力湧入他體內,他的頭一歪,隨即軟踏踏的倒在了地上。


    蔣誌偉連忙走上去扶起了他,可看著自己的孩子昏迷不醒,他瞪大眼睛看向了我,“林笙,你對我孩子做了什麽?”


    我說道,“蔣叔別擔心,我隻是用符穩住了他的心神,睡一覺醒來自然就沒事了。”


    蔣誌偉信服了我的話,用鞋帶繃住阿寶胳膊上的動脈後,便背著他趕忙回了家裏。


    “老蔣,你家阿寶身上有古怪呐!剛剛我們想製住他的時候,一靠近他就忽然心神錯亂,真是太邪門了!”


    剛才的幾個村民心有餘悸地說道。


    蔣誌偉點點頭,對他們表示了感謝。而我擔心蔣誌偉也被那幽香擾亂心神,也隨即拿了張寧神符給他,讓他含在了嘴裏。


    就這樣,我們一行又回到了家裏,而我查看了一眼阿寶的傷勢,發現他血流如注的胳膊上,赫然遍布著一片密密麻麻的針眼大小的傷口,像是被什麽針刺所傷。


    見他血流不止,戴明軒也隨即催動了木行術。


    一時間,屋子四周的草木紛紛枯萎,來自其中的生命力量在他的調控下紛紛匯聚,湧入了阿寶手上的傷口中。


    不過片刻工夫,阿寶胳膊上的傷口開始止血結痂,生出了新肌,最後隻留下幾道淺淺的痕跡。


    “幾位高人,謝謝你們!你們都是有真本事的大人物,看來我們這佛陀山有救了!”


    察覺到我們幾個人的手段後,蔣誌偉滿臉欣喜,當即朝我們再三感謝。


    對此,戴明軒擺了擺手,他的臉色卻是顯得非常凝重。


    隨後他看向了我,問道,“林笙,你察覺到什麽了沒有?”


    我點點頭,“阿寶這傷勢,並不是瘋狗所至,而是遭了屍花攻擊。”


    先前在臥禪寺時,我曾有見過那屍花的模樣。


    而花瓣中那一根根細長的尖刺,卻是和阿寶胳膊上那成片的傷口極為吻合。


    阿寶不是瘋了,是讓屍花的幽香迷離了心智,所以才顯得精神失常。


    “看來這小男孩出去玩的時候,是不小心遭遇了屍花。”


    一旁的王泉開口說道。


    對此,我們不約而同的朝著躺在床上的阿寶看了過去。


    看來不止是在臥禪寺,在這村附近的其他地方,也有著屍花出現的痕跡。


    可至於阿寶究竟是在哪裏遇到的屍花,還得等他醒來才能一探究竟了。


    蔣誌偉正焦急地守在他兒子的床邊,而此時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我們告訴蔣誌偉,隻說待阿寶醒來後通知一聲我們,我們有事想要問他,交代完這些,我們隨即返回了各自的房間準備休息。


    約莫過去了一倆小時,一陣小孩的哭嚎聲把我從睡夢裏驚醒。


    我連忙聞聲走了過去,卻發現阿寶已經醒來了。


    而蔣誌偉不知為何卻是一臉怒不可遏,拿著一杆藤條使勁地就往阿寶屁股上招呼,打得他嚎啕大哭。


    “蔣叔你這是幹什麽,他才剛醒來,你這麽一打可就把人打壞了!”


    我急忙走了上去,一把奪過了他手中的藤條。


    蔣誌偉氣得身體直哆嗦,指著阿寶對我說道,“林笙,你去問問……問問我家這化生子昨天是去了哪裏!”


    聽了這話,我隨即看向了正蜷縮在床上滿臉淚水的阿寶。


    而阿寶抽搐著告訴我,昨天下午他和村裏的夥伴閑來無聊去了佛陀山裏玩耍,發現山上有一個奇怪的溶洞。


    因為擔心遭家裏責罵,他的夥伴沒敢前去,而阿寶出於好奇,卻是把村裏大人的告誡當成了耳邊風,鑽進了溶洞裏想要一探究竟。


    結果他剛跑進去,卻突然迷糊了起來,接下來的事情便一概不知了,等他再醒來時,就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自家的床上。


    “你個化生子,我以前和你說過無數遍,這佛陀山上不幹淨,你非不聽勸還往那裏跑,你說你該不該打!”


    蔣誌偉罵咧咧著,揚起巴掌就要往他臉上招呼,可礙於我在場的緣故,卻也沒動真格。


    這時,王泉和戴明軒也聞聲趕來,隨即得知了事情的經過。


    “如果阿寶沒有撒謊,那麽他說的溶洞裏邊,應該也有屍花的存在。”


    王泉想了想,說道,“反正現在我們也閑來無事,不如就去那洞中一探究竟如何?”


    此時正值本月十五,一輪圓月懸於空中,夜色也顯得頗為明朗。


    而我本就沒多少睡意,隨即欣然同意,而一旁的戴明軒也沒有多少意義。


    一番短暫的商議後,我們詢問了一下關於那溶洞的具體位置,隨即便一同出了門。


    而此刻慧德高僧正盤坐於湖邊的草席上閉目念禪,陣陣佛力伴隨著誦經聲在他身上湧動,來自鬼道僧的陰氣,此時正被他一點點逼出體外。而他的麵容也因此恢複了稍許,那遍體的屍水和腐肉不見了,但還殘留著一片片屍斑。


    見慧德高僧正在救贖己身,我們也不便去多驚動他,當即按照阿寶所指的方向離開了。


    佛陀山是由三座山峰構成的,最高的一座位於西側,高約千米,最矮的一座位於東側的落花村村口,最高處海拔不過五百米,而臥禪寺著位於中間的那座山峰。


    月色之下,佛陀山的輪廓影影綽綽,看上去就好像一座臥寢的睡佛。


    而位於落花村村口的這座山峰,坡度平緩,在那棵棵參天大樹的映襯下,卻是有若一顆佛頭。


    沒多久,我們便重返了佛陀山中,順著一條鮮為人知的獸徑,我們來到了阿寶所說的那個溶洞中。


    一眼看去,隻見溶洞四周,遍生著棵棵奇形怪狀的大槐樹,內部怪石嶙峋昏暗森寒,陣陣陰風不斷從洞內呼嘯而出。


    這個溶洞位於這座山峰的半山腰,有若臥佛山的佛眼。


    雖然不曾進去,可一陣陣滴滴答答的流水聲卻從洞內傳入了我的耳中,相伴而來的,還有陣陣來自屍花的詭異幽香。


    我們三人互相交換了個眼色,隨即拿出了各自的法器,當即朝著溶洞內部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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