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陳河推進去屋子之後,眾人都沒有離去。


    他們一個個都站在門口,表情凝重。


    為首的官員突然開口問道:“這是第多少個了?”


    “正好是第一百個。”


    為首官員歎了一口氣,喃喃道:“死太多人了,應該要出個結果了。”


    一旁的呂燕真目光微動,為了封印這具古屍他們九扇司也折損了好幾個好手。


    這具古屍的死氣太過詭異,幾乎已經能夠誕生出靈智了,很難想象如果放任不管的話,會誕生出怎麽的恐怖出來。


    起步怕就是惡級的鬼怪。


    屆時,死的就不止他們這些人了。


    經過這麽多收屍人的處理,古屍上的死氣已分掉了許多,應該能定位到死氣的源頭。


    希望那叫陳河的收屍人不要讓他們失望。


    呂燕真忍不住握了握腰上的刀柄,盯著屋子的大門。


    房間之中,燈光昏暗。


    陳河看到這屋子裏從屋頂到牆上都畫滿了赤紅色的陣符。


    一股濃鬱的血腥味撲鼻而來,有點滲人,應該都是用黑狗血畫出來的,用來鎮邪。


    屋子的布局跟他的棺材房相差不多,區別就是空間更寬敞了一些。


    在房間的最中央的一張冷榻上,躺著一具冰冷的屍體。


    屍體的身上貼了許多的黃色的符籙,比之前遇到的屍體都要多上不少。


    陳河走上前去,打量了一下這具古屍。


    正是他在收屍碑中見到的那一具。


    不過如今古屍身上已經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幹癟黝黑的臉恢複了不少,能依稀看出來是具女屍,死時年紀也隻有二十多歲。


    陳河朝前走了兩步,使出望氣術。


    他一雙眼睛靈動,精光閃爍。


    女屍身上纏繞的死氣出現在他的視野裏。


    陳河的眉頭擰在了一起。


    從業這麽多年,他是頭一次見到屍體有這樣濃鬱的死氣。


    死氣厚若實質,呈現蒼白之色,甚至還有部分黑光閃動。


    每當他靠近的時候,死氣就像是活過來了一樣,不斷變化形狀,想要朝著他這邊撲過來,但屍體好像將這些死氣給拉扯著,沒有讓它們如意。


    陳河圍著女屍繞了一圈,發現她身上每一處的死氣都異常平均,無法定位死氣的源頭,找不到需要關押的物件。


    這古屍真的是有點棘手,難怪死了那麽多人。


    好在他早就有備而來。


    陳河意識一動,運起祝禁術。


    已成合丹境修士的他,全身氣血旺盛如驕陽,法力汪洋如大海。


    祝禁術被他催動到了極致,以至於他全身都誕生出淡藍色的光芒,肉眼可見。


    既然望氣術找不到源頭,那麽就隻有憑經驗和感覺來了。


    陳河手探在女屍的頭上,開始摸索起來。


    就在他手接觸到古屍的一瞬間,周圍的死氣像是飛蛾遇到火光,紛紛湧了過來,順著他的手臂向上攀爬蔓延,一股冰冷的寒意就通過皮膚傳了出來。


    屍體也像是活了過來一樣。


    好厲害的死氣,就連祝禁術也不能完全擋住。


    隱約之間,陳河發覺古屍的嘴中似有死氣不斷噴湧,難道是這裏?


    他沒有猶豫,用‘隔空取物’法術從女屍嘴中抓攝了一下,將裏麵的東西給抓了出來。


    白光閃過,一團白色溶液懸浮在他的手中。


    一瞬間,陳河全身寒毛炸起,他察覺到某種前所未有的危險。


    在他手中的白色溶液驟然變作一張鬼臉,化作血盆大口朝著他的臉一口吞了下去。


    陳河連忙後退了幾步。


    哢嚓!


    他察覺到有體內東西碎裂。


    是桃代李僵之術起作用了,有人替他擋下了這一擊。


    京都某個四合院。


    一對夫妻跪在靈牌麵前燒著紙錢,不斷重新絮絮叨叨著什麽。


    旁邊還有和尚正敲著木魚,吟唱經文,梵音回蕩在大廳之中。


    突然,跪在地上正在燒著紙錢的婦人看到有張鬼臉朝她撲了上來,頓時發出淒厲的慘叫。


    眨眼之間,她全身的生機被吞了個幹淨,身子一僵,瞪著眼睛倒了下去。


    一旁的和尚和男子被婦人突如起來的變故給嚇了一跳,誦經的聲音戛然而止。


    男子手顫抖著伸了過去,發現婦人全身冰冷,沒了呼吸。


    “啊!”男子嚇得連忙躲到了角落裏麵,朝著令牌不斷的跪拜,狀態瘋魔:“囡囡,不是怪爹娘狠心,都是你的命,你不該出生在我們家啊,求求你放過我們吧。”


    旁邊的和尚見上麵的靈位,再看靈位下死不瞑目的屍體,一陣穿堂風襲來,讓他頭皮發麻。


    沒有任何猶豫,他淡定地拿起木魚,一邊敲著一邊從屋外走去:“施主,我在屋外看到了一道影子一閃而過,你在此地不要亂動,我去度了它。”


    男子表情一怔:“大師,你不會想跑吧?佛家慈悲,這個時候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和尚表情和藹,盡可能用平和的語氣地說道:“出家人不打誑語。我是去度化鬼怪邪魅,就是在救施主啊。”


    言罷,他敲著木魚大步朝著大門口走了過去,口中不斷吟誦著佛號。


    隻是這聲音好像離門口越來越遠了。


    就在他走後沒多久,堂屋之中又發出一身慘叫。


    和尚手一哆嗦,加大敲木魚的節奏,徹底走出了大門外,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昌安收屍所。


    陳河站在古屍的身邊,額頭上滲出了層層細汗。


    幸虧來之前,他用了李代桃僵之術給自己留了一手。


    不然的話,他就死了兩次了。


    這古屍身上的死氣居然會迷惑收屍人,一旦關押出錯,就會被死氣所纏上,磨滅掉所有的生機,實在恐怖。


    不僅如此,陳河也發現,這死氣每磨滅一個人的生機,死氣也會變淡一分。


    難怪衙門他們喊這麽多收屍人來處理,感情收屍人的命不是命啊。


    陳河打起精神,催動法力,他的眼睛不斷精光閃動。


    經過兩次嚐試,死氣源頭不在頭部,也不再尾部,就在女屍的小腹之內。


    沒有任何的猶豫,陳河屏氣凝神,用隔空取物這門法術將其中藏匿的東西給拿了出來。


    這次他自信不是死氣故意幻化留下的誘餌。


    金光閃過。


    一把站滿血汙的黑色剪刀出現在他的手中,上下沉浮。


    特殊的汙穢之力從中不斷傳出。


    黑色的剪刀不斷震動,好似有了生命一般,想要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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