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去玩原神什麽的自然隻是為了逗一逗巴菲,哪怕今天周末,他也需要去打工的地方繼續兼職來賺取一些生活費才行——他並不是什麽孤兒,但他覺得自己似乎還不如一個孤兒。


    好歹人家孤兒沒有親情是沒有爸媽,而他……卻是有著爸媽,卻如同孤兒一樣活了十幾年。


    父母離異,母親出軌後遠赴他國,在他很小的時候就舍棄了他,他倒是不怪母親,畢竟他爸的職業也的確有些特殊……十幾年來,他與他爸的見麵次數屈指可數,哪怕過年他父親都不一定回來,最後一次見麵,還是在去年,他爸的追悼會上。


    黑白的照片伴隨著屍體的運了回來,誰能想到祝賀他考上一中的電話,竟然成為了兩人最後的通話。


    不過坦白講,也許正因為如此,烏雪揚對於父親的死,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身穿黑衣,在一片肅穆的追悼會上,麻木的看著來來往往的陌生人們,他甚至沒有哭,至少沒有一旁一名身穿警服,雙眼紅腫的中年人顯得更加悲痛一些。


    那是負責照顧他的人,一名曾經跟父親搭檔過的警察,姓孫。


    “嘖。”


    烏雪揚將手中的小魚幹遞進嘴裏,任由那一份鹹鮮味在嘴中渙散的走進衛生間,雙手撐在洗漱台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那是一名約莫十六七的少年,眉弓如月,眸如繁星——因剛起床而雜亂的碎發,倒是凸顯了幾分帥氣。


    坦白講,他一個擁有社交高冷病的孩子能活到現在,並且還能跟大部分人保持不錯的淺交關係,這張十分占了九分的帥臉至少有三分之二的功勞。


    “呼……”


    烏雪揚輕輕呼了口氣,一如既往的對著自己低聲道:“今天也要加油喔。”


    加油不是為了這份工作,而是為了活下去。


    洗漱完畢後的烏雪揚踏出房門,外麵微冷的空氣拍打在臉上,讓他稍微感到了那麽一絲清爽,隻是空氣中還是夾雜了少許的悶熱,接連下了四天的陰雨,讓如今的雨勢變得不大,淅瀝淅瀝的朦朧細雨,甚至不需要開傘。


    烏雪揚戴上衛衣自帶的兜帽擋住這宛如細毛的雨滴,緩緩走出小區,在公交站牌底下站定,在雨中仿佛遺世獨立,與世隔絕的氣質引起了一旁幾個少女的竊竊私語,麵對她們的窺視,察覺到的他無奈的轉過頭對幾人禮貌的一笑,然後隨意的登上了一輛疾馳而來的公交車——


    他打工的地方離他所住的公寓並不算遠,因為是全市最大購物廣場並且靠近出發站的原因,經過那裏的公交車反而格外的多。


    臨登上車的那一瞬間,幽紫色的雷霆忽然在天空炸裂一閃即逝,烏雪揚抬起頭,一邊被擁擠的人群擠上公交車,一邊看了一眼那遍布陰雲,卻無法遮攔分毫那被稱為幽能之核的巨大漩渦。


    它是兩年前忽然出現在世界天空上方的能量旋渦,在全世界的都對其緊張的進行各種調查後,發現這竟然是全新的,完全無法用常理來解釋的一個巨大能量場。


    其中泛濫的能量密度之大,竟然連各國還未轉化為民用的,按理說領先社會科技十幾年的軍用科技都無法解析乃至容納——這就導致它最初的代號,在夏國這邊被取上了在科幻小說中最常見的名字【幽能】。


    就在全世界的人都在對其感到好奇的時候,一個驚人的發現卻在整個世界開始迅速蔓延——幽能之核本身具有巨大的輻射性和侵蝕性,而在天空的它幾乎早已經潛移默化的侵蝕了整個世界。


    未知性的輻射和侵蝕性帶來了巨大的恐慌,但不久後,伴隨著第一名超能力者的誕生,所有人都知道,世界……變天了。


    兩年前,幽能之核和它所誕生的能量正在與這個世界進行融合和入侵,這是全世界公認的看法,當然,有些人堅定的稱之為靈氣複蘇或者是基因覺醒——認為這是曾經導致洪荒和神話等因素出現的,如同彗星一樣的規律性因素,將其列為了科學上的最新研究之一。


    但可惜的是,即便到了兩年後,在這個世界已經開始對這種能量有了部分研究,至少可以拿來做能源的時候,世界上的大多數人們才可悲的發現,即便他們盼望了兩年,名為超能力的恩賜還是沒有落到他們身上——


    超能力者的覺醒似乎需要某些格外的天賦,他們仍然稀少,生活在人們的日常之外,隻是世界上似乎多了一些不可招惹的存在,而國家機器,也開始招攬這些人,形成了新的軍隊體係。


    但不管怎麽說,當一開始妄圖作亂的超能力者被國家機器和秩序的力量強勢鎮壓以後,平常老百姓的日子似乎並沒有發生什麽改變,隻是偶爾還會盼望一下,自己或者自己的孩子忽然覺醒,一飛衝天罷了。


    兩年後,核心的存在被一部分人定義為時空亂流,也有一部分人稱之為虛空,原因是那狂暴的能量場背後充斥著絕對雜亂的信息流,雖然無法解析,但有不少理論開始支持它背後似乎鏈接著一個更龐大的網絡——很有可能是世界網絡,乃至於另一個宇宙,這也是很多高層所擔心的一點。


    而超能力者其實也有自己的專門稱謂,他們被稱為行者(walker),準確的說是幽能行者——而類似於覺醒火焰能力的存在,有時候也被叫做火焰行者,這源於最初的那一批覺醒者對自己的定義(自由自在的旅行者),雖然他們因為向往自由而被自己國家的部隊給鎮壓請去喝茶了……但至少這個稱呼倒是流傳了下來。


    當然,這一點為了避免恐慌,一般的普通人並不知曉,而烏雪揚之所以知道,那是因為他就是一名行者。


    烏雪揚站在公交車上,戴著耳機專注著聽著音樂同時看著手中一款名為行者app上麵的最新信息——他對時間還算有著一定的把握,直覺能夠讓他避免坐過站之類的事情,他不清楚這算不算那所謂的虛空融合所帶來的好處,但至少除了感官更敏銳,似乎更加容易注意到其他人的情緒變化這一點之外,他就沒什麽特別的了。


    哦,還有一隻黑貓。


    一隻會說話的黑貓——它說自己是烏雪揚的伴生者,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叫巴菲,也是它的出現在告訴了烏雪揚,哦,原來我也是一名被虛空選中的幸運兒。


    巴菲的說法烏雪揚也能經懷疑過,隻是伴隨著這兩年的時間和陪伴,戒備早已開始消散,對方倒是成為了少數幾個了解他並且熟知他理解他的存在——所以,自認從小因為生性淡漠而很少煩惱的他罕見的有了幾分頭痛,他的分類應該怎麽劃分?……黑貓行者嗎?


    不怎麽靠譜呢。


    烏雪揚咧了咧嘴,將最新的資訊迅速瀏覽完——“涉穀市六名行者遇難,非凡器官論和死亡特性停留論愈演愈烈,非常時期還請各位獨狼行者隱藏好自身身份,保護好自己。”


    世界也不怎麽太平——他垂下眼眸,忽然發現自己有一封未讀私信。


    “嘿,烏鴉,好久沒有聯係,也不知道你還活著沒,我這裏有個活,需要一名信譽良好的郵差。”


    對方顯示的是匿名,但看這個語氣,應該是他某位曾經的顧客之一?


    成為虛空行者對於烏雪揚來說最大的好處就是擁有了更多的經濟來源,比如可以讓黑貓去代替他完成一些不方便出麵的任務,在這個能力早期還沒有被研究透的時代,誰會特意去懷疑一隻看起來可憐嬌小的流浪貓呢不是嗎?


    好吧,這也是他一開始願意信任和讓巴菲留在他身邊的原因之一,巴菲至少能讓他的經濟生活不至於那麽拮據——


    不過由於沒有渠道,在加上比較從心的生活態度,烏雪揚並沒有接觸太多的人和宣揚自己,做的也都是幫人跑跑腿,並不怎麽違法,也不危險的生意,這導致即便開辟了新的生意渠道,他的生活似乎仍然沒有變得多麽富裕。


    “時間,地點以及報酬?”他打出這一片字,本來想要發送出去的時候,忽然想到了自己剛才看到的訊息片段。


    非常時期還請各位獨狼行者隱藏好自己的身份,保護好自己——


    一年前,他因為父親的死而無心繼續經營自己“烏鴉”的身份,按理來說……這麽久了,誰都不應該記得一個在當時就小心翼翼,隻接一些毫無油水可言的,跑腿工作的自己才對。


    他沉默了片刻,默默的把這一行字刪除,輕吸了一口氣。


    “隻要我不去找事,危險……就不會找上我。”


    “誰還不會做一個……十裏坡劍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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