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笙一聽到男人這語氣,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她不動聲色地擋在了所有幼崽的前麵,微微挑眉:“所以……”


    那男人像是毫無察覺一般,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幾分:“您看您能不能給我幾支療養液?或者、或者給阿諾的那支給我也可以,反正這隻半獸人幼崽好著呢!他沒什麽病又沒受什麽傷的,倒不如把這療養液給我,我回去帶給我那可憐的孩子。”


    那療養液雖然是二手的,不過沒有開封,到時候還能賣出去不少星幣呢!


    還沒拿到那支療養液,男人已經在心裏打好了所有的小算盤。


    喻笙沒有想到,麵前阿諾的父親居然會無恥到這個地步。


    她深呼吸一口氣,冷然拒絕了男人的要求:“不好意思,我並不是做慈善的。而且——”


    喻笙抬眸看向男人,眼底是一片明晃晃的嘲弄:“你也不配接受別人的善意。”


    那男人臉上的笑意瞬間一凝滯,當即就麵色猙獰了起來。


    不過他也不敢對著喻笙下手,隻能惡狠狠地看向喻笙身後的阿諾,目露凶光:“阿諾,把療養液給我!”


    這療養液既然是給了阿諾的,他就不信這些人還能再要回去!


    更何況,給了阿諾不就是給了他嗎?


    堅信著阿諾不敢反駁的男人嘴角帶上了一絲笑意。


    但是很快,他嘴角的那絲笑意也瞬間凝滯了起來。


    因為阿諾並沒有把那支療養液給他,反而是緊緊地攥在了手裏,一向呆板的小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警惕的神色。


    這是什麽意思?


    這小兔崽子難不成要造反?!


    這麽想著,男人語氣更加凶狠:“阿諾,給我!”


    “這位先生!”


    喻笙擋在了阿諾的麵前,語氣沒有任何的客氣:“這是我家孩子送給阿諾的,你並沒有權利強行要過去!”


    “我是他父親,我怎麽就沒權利要過去?!”


    那男人的語氣不耐煩了起來。他甚至試圖伸出手,去推開擋在麵前的喻笙。


    然而下一秒,阿諾卻當著男人的麵,打開了療養液一口氣喝了下去!


    “你這殺千刀的兔崽子!”


    看到阿諾把那支療養液喝下去的瞬間,男人目眥欲裂,那神情恨不得生吃了阿諾。


    那可是能賣好幾千星幣的療養液啊!


    到時候如果被他轉手賣出去,家裏人能吃好幾頓好的,他兒子也能買好幾輛玩具小汽車了。


    結果現在、結果現在都被阿諾這小兔崽子全毀了!


    喻笙見那男人的神情明顯不對了起來,當即皺起眉:“修裏,你先帶著阿諾進醫務室。”


    就在剛剛,喻笙已然反應了過來,今天是不能讓阿諾跟著他父親回去了。


    目前星際上沒有任何法律是能妥善保護好半獸人的。


    這隻半獸人幼崽很大概率回去後,就再也出不來了。


    “好。”


    修裏點了點頭。


    他和穆恩兩個人一人一邊拉著阿諾的手臂,就打算把阿諾帶回醫務室。


    “不準走!那是我兒子!”


    男人見狀,更加生氣了。


    “這位先生,”喻笙擋在了男人的麵前,目光冷然:“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談談。”


    “有什麽好談的!”


    男人有些不耐煩地揮起手,但是下一秒卻被喻笙用精神力控製住。


    “那麽現在,我們能好好談談了嗎?”


    校醫務室的老師趕了過來,喻笙幹脆撤回了自己的精神力,臉上覆蓋著一層冰霜。


    “發生了什麽?”


    那老師不過是在房間裏整理了一下,結果就看到原本出去的幼崽又被送了回來,而門口一陣喧鬧。


    他趕了出來,卻看到兩個幼崽的家長在對峙著。


    “老師,我有理由懷疑這位家長虐待半獸人幼崽。”


    喻笙看都沒看那男人一眼,冷靜開口。


    老師訝然:“什麽?”


    —


    阿諾被修裏和穆恩帶進去的時候,還有些沒緩過神來。


    等到又繼續躺到了那張床上的時候,阿諾這才感覺到內心湧起了一股又一股的害怕。


    他扯起被子蓋在了自己的頭上,整個人蜷縮了起來,害怕得瑟瑟發抖。


    之前在麵對傑夫時都已經麻木了的小幼崽,這一次真的感覺到了死亡的害怕。


    但是如果再給阿諾一次機會,阿諾覺得自己還會這樣做。


    那個男人向他討要那支營養液的時候,阿諾心底久違地升起了一股滔天的憤怒。


    家裏沒有什麽生病的幼崽,家裏的那個霍爾斯幼崽,他的弟弟,生活得要比他好太多。


    明明父親說家裏生活很困難,但是卻經常買口味很好的營養液,不過都是給了弟弟。而他隻能吃過期的營養液。


    他看到了那個男人在看到這支療養液的時候突然亮起的眼神。


    他知道如果自己一旦給了這支療養液,那麽這個人大概率是拿去換了星幣。而用星幣買來的東西裏,向來是沒有他那一份的。


    哪怕這支療養液原本是屬於他的。


    可是憑什麽呢?


    憑什麽他一定要把這支療養液給他呢?


    腹部被踹的那一腳在火辣辣地疼著。


    明明這樣的疼痛,阿諾早已經習慣了。但是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無法再繼續忍受這樣的疼痛。


    於是他緊緊地攥著那支療養液,當著男人的麵喝了下去。


    那支療養液的效果真的很好。阿諾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原本冰冷的身軀一下子回暖了起來,腹部那鑽心的疼痛也消失了。


    他像是被抱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那樣的感受是他出生到現在都沒有體會過的。


    “你還好嗎?”


    修裏擔憂的聲音響起。


    還在害怕地顫抖著的阿諾身子突然一頓。還未等他回答,原本蒙在自己頭上的被子突然被扯了下來,伴隨著修裏不悅的聲音響起:


    “戈斯!”


    “我這不是怕他悶死自己嘛!”


    是另外一個幼崽,隻不過聲音帶著幾分心虛。


    阿諾並沒有掙紮,他甚至都沒有直起身子。


    直到那個小女孩有些驚訝的聲音響起:“你哭了?”


    他哭了?


    阿諾有些遲鈍地眨了眨眼睛,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被單上的一陣潮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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