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是東晉的護國師、五鬥米教的教主,憑這兩個身份就已經夠嚇人了,更嚇人的是他出道以後的戰績。初出茅廬敗吳猛,淮南力挽狂瀾,中秋逐走彌勒教四大菩薩,那一戰他不是以弱勝強?他所到之處總能出現奇跡,無往不勝!他是天降的神人,新出的聖賢,他是無所不能的神人!


    這已經不是一個人的能力大小問題,而是一種精神和威望。所謂人的名樹的影,他不必做任何事就有無上的威懾力。


    東晉將士聽到他的聲音,精神為之一振;秦國兵將中雖然些人不熟悉漢語,卻也能聽得懂“周全”二字。就算什麽都聽不懂的,也知道這個可以在千軍萬馬大混戰中聲音如此之響的,不是神仙也是半仙了。


    周全右手太乙冰魄劍,左手昆吾火魂劍,殺入黑甲魔兵之中如同切菜一般砍倒了一大片,又大喝一聲:“五鬥神教數萬人馬前來助戰,漢人兄弟奮勇殺敵,全殲敵人!”


    這一聲大喝更是非同小可,亂戰之中誰能知道是真是假?都以為五鬥米教的人來助戰了,秦軍人人心驚,左右張望,晉軍停止了亂躥,開始結隊防守、衝擊。


    秦軍的伏兵其實沒有想象中那麽多,隻是虛張聲勢,敵人最為可怕的是黑甲魔兵,隻要製住了這一支特種兵,晉軍穩住陣角,還是有一戰的實力。


    十幾個黑甲魔兵高舉巨劍,怪吼著從四周向周全衝去,隻見紅、白兩道劍光如匹練似地卷過,“嚓嚓”之聲如鋼刀刮骨,黑色巨劍斷折紛飛,他們的身軀僵了那麽三分之一秒,然後斷成幾截倒下。


    旁邊的黑甲魔兵似乎不願相信這樣的事情,又一批人衝過來,結果卻是一樣的。


    周全手上兩把寶劍都是靈器級的仙家神兵,其鋒芒非同小可,在他真氣貫注之下,切黑甲魔兵的武器和鎧甲如朽木沙土;五六米長的劍氣縱橫,劍光所到之處黑劍、黑甲也出現缺損。現世報應來得快,他們立即就嚐到了剛才東晉兵將受到的感受,甚至是超越那種恐懼。就象躲在坦克中的人,最大的信心就是甲殼,一旦甲殼靠不住,甲殼反而變成了壓抑和恐懼。


    更令黑甲魔兵恐懼的是,被周全砍斷的人都沒有血液流出來,中了昆吾火魂劍劍氣的人,傷口燒灼焦黑,沒有血液濺射出來;被太乙冰魄劍氣砍斷的人,斷口已經冰凍,也沒有血液濺出,這根本不象是劍砍斷的。


    黑甲魔兵驚惶四躥,周全如虎入羊群,撞入他們之中大開殺,劍光所到之處一片片倒下。他的劍光是萬眾矚目的焦點,東晉兵馬歡呼如雷,士氣如虹,在各自將領的指揮下向敵人發動了一波更猛過一波的衝擊;前秦兵馬見自己所倚仗的黑甲魔兵如此不堪一擊,士氣低糜,已經產生了逃跑之念。


    事實上黑甲魔兵並不是前秦的軍隊,而是雇傭來的,他們見到這一支古怪兵團還不到三天,對他們的信心僅是建立在砍不動的鎧甲和無堅不摧的巨劍上,而現在這一切都象是紙糊的一樣了。


    桓衝已經鎮定下來,帶了一隊精兵強將,朝著敵人主將所在的小山崗衝去。沒有了黑甲魔兵的威脅,英明的將領,訓練有素的荊州兵開始發揮出戰力,他們並不怕一般的敵人。


    站在高處的一個黑甲魔兵將領怪吼了幾聲,大部份黑甲魔兵突然調過頭,哇哇嚎叫著向周全衝來。人擠著人,鎧甲連著鎧甲,鐵壁合圍,四麵八方一齊衝到,如同滾滾黑色鐵流決堤,要把周全這一葉孤舟吞沒。


    他們要用人海戰術,擠也要把周全擠死!


    周全雙劍揮舞,人如陀螺般旋轉,灼灼劍光橫絞方圓十米之內,衝到範圍之內的敵人毫無懸念地被砍斷。但衝來之勢太快太猛,死人還沒有倒下就被後麵的人推向前麵,一波未倒一波又到,死人與活人一齊向中擠,超重的鎧甲發揮出了移山填海的威力,鋼鐵的巨浪終於將劍光吞沒。


    周全一聲長嘯,衝天飛起足有幾十米高,腳底出現一團淡淡霧氣,身體變得如棉絮般輕,並沒有立即落下來。他就在空中踏步掐訣,念著古怪咒語,接著手中生出一個小火團,在他雙手之間翻滾不休,似乎在吸收著神秘能量。


    大型的符法,在暴發之前一般都有一個積蓄能量的過程。


    下麵無數人仰頭觀看,不知他在做什麽,某個敵人將領突然醒悟過來,大喝道:“射他,快射他!”


    一波箭雨射了上去,周全這時正全力發動大型符術火雲符,全身真氣都已經集中在手上,沒有餘力護身,也不能亂跳閃避,有數十支箭矢射中了他。下麵喊射之聲大起,緊接著萬箭齊發,密如飛蝗,急如暴雨向他射去。


    幾十米的空中,無遮無擋,正是最容易射中、箭矢威力最大的距離,他這時簡直就是吊在天空的標靶,附近所有能射擊的敵人都向他射去。


    東晉將士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雙方的許多人馬都停止了戰鬥抬頭觀望,因為現在他才是整個戰局勝負的關鍵!


    周全身中數十箭,卻並沒有被打斷施法,外袍被箭頭撕裂,露出了裏麵赤紅如火的鱗甲,不但身軀上有,連雙臂和雙腿上也有。這是用火麟獸的皮製成的全身軟甲,很合體地貼身包裹著,外麵再穿上衣服,平時並看不出來。火麟獸的鱗甲連周全用太乙精金劍都砍不破,這些普通士兵射出的鐵頭箭矢,連半點刮痕都別想留下,一觸到鱗甲就滑開了,僅是把他的一身道袍給撕裂而己。


    成千上萬的箭矢射到時,他手中的小火團已經放出,深吸一口氣,真氣遍布全身,堅若銅鐵,便是沒有火鱗甲也不怕普通箭矢了。


    小火團下向掉落,以幾何級數暴漲,直徑從一尺變成數尺、數尺變成數十尺、眨眼達到數百尺,輔天蓋地般罩了下去。黑甲魔兵向周全衝鋒,密集得無法再密集,直徑五六十米的火雲已經把他們全部籠罩在內。


    黑甲魔兵驚惶欲逃,可是幾十米高的距離,眼一眨就到了,哪裏還能逃得掉?除了邊沿少數幾個逃出,其它人全部被火雲蓋住。


    火雲不比其它法術,火焰一閃就消失了,僅能靠地麵可燃物保持燃燒,它會如雲霧般持繼保留在原地幾分鍾,足夠把鋼甲內的敵人完全烤熟。火焰之中敵人亂跳亂躥,可是他們是如此密集,一亂便互相撞在一起,周圍是無所不在的火焰,哪裏還能逃得出去,淒厲的叫聲令人毛骨悚然。


    周全真氣慣注全身,加上火麟甲的保護,完全無視那密如暴雨的箭矢,雙劍舞動,頭上腳下衝下,箭雨一觸劍氣皆成碎屑。他衝進火焰之中,身上鱗甲遇火更加光亮,火焰自動離開他身邊尺許,就如使用了避水訣在水中一般。同時太乙冰魄劍和劍柄上的冰魄夜明珠銀光大盛,一團冷氣包裹著他,他比在火焰之外還要清爽。


    周全大喜,沿著火雲外沿飛掠,擊殺能夠逃出來的黑甲魔兵,逃出一個死一個。


    東晉兵馬歡呼之聲驚天地,發動了猛烈之極的衝擊,士氣如虹,猛不可抗;前秦人馬膽戰心驚,戰場中間的向外逃去,堵在外圍的人也開始潰逃,隻是幾分鍾時間,整個戰局完全逆轉了。


    黑甲魔兵估計在五百左右,被殺加上被燒,這時還能靠雙腿逃跑的不足五十個,每個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誰還敢回頭多看一下?


    剛才指揮進攻的那個黑甲魔兵指揮官見勢不妙,轉身就往逃,邁步如飛,擋在前麵的人不論敵友全砍倒。周全躍起向他追去,昆吾火魂劍中突然射出了一道火雷,一閃便轟在他背上,轟得他一個踉蹌,接著太乙冰魄劍化為一道白光向他射去,將他後背透前胸貫穿。


    看樣子這個指揮官比其他黑甲魔兵強不了多少,隻是一個小頭目而已。周全繼續追殺其他黑甲魔兵,來去如電,劍到人亡,又被他斬殺了十幾人,還有少數已經分散跑遠躲起來了。


    前秦人馬已經全麵潰逃,桓衝指揮三軍追殺,戰場擴大了幾倍,數十裏內殺聲震天,殺敵不計其數。


    周全追上了桓衝,“桓將軍,看樣子這裏已經不需要我了,我先告辭了。”


    桓衝臉有慚愧之色,拱手一禮:“多謝周教主出手相助,否則我等今夜盡葬身於此矣。”


    他身邊有數員將領和大量親兵,全部帶著崇敬之色行禮:“多謝周教主援手之德!”


    “哈哈,諸位將軍太客氣了。我等都是漢室血脈,一國臣民,怎能見死不救?各位將軍不辭勞苦,披堅持銳血戰沙場,我身為護國師又怎能在後方觀望?得知敵人中有了特殊魔兵,我立即便趕來了,不想還是遲了一步。”


    桓衝道:“往日多有誤會周教主為人,今日始知周教主高風亮節,坦蕩胸懷,桓某慚愧之極,改日再向教主負荊請罪。”


    “桓將軍大可不必,些許小事何足掛齒。以桓將軍之才,三軍將士之勇,本來不需要我出手,隻是敵軍之中突然出現黑甲魔兵才陷入困境,如今魔兵已除,其餘還需各位將軍繼續努力。”


    “桓某不才,誤中敵人奸計,損失人馬近半,糧草器械全失,無顏回去見大哥和江東父老矣!如今雖然脫困,卻已深入敵境,失了戰船,補給全無,又不知敵人還有多少黑甲魔兵,隻怕無法將這兩萬人馬帶回去,希望周教主和貴教法師留下。。。。。。”


    “桓將軍大可不必自責,勝敗乃是兵家常事。。。。。。實不相瞞,今日隻有我一人前來,兵不厭詐,方才隻是虛張聲勢而己。你大哥也遇到了一隊黑甲魔將,受的損失不比你少,幸得本教一支人馬路過,殺了一千黑甲魔兵才得以逃過一劫,但如今還在敵人包圍之中,所以我必須趕去助他一臂之力。”


    眾人大驚,想不到桓溫也吃了大敗戰,擊退敵人的一點欣喜消失得無影無蹤,一個個臉色陰沉,看來這一次北伐是完全失敗了。


    現在怎麽辦?就算沒有敵人再出現,也不能空著肚子走回荊州去啊。可是主力大軍被圍,也不敢再請周全留下來。


    桓衝一臉慘淡,再次拱手道:“既然我大哥還在危險中,就有勞周教主再跑一趟了。”


    周全見他們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不由微皺眉頭,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有了主意:“桓將軍,到了如今這地步,隻有置之死地而後生了!”


    桓衝眼睛一亮,“你是說進攻漢中?”


    “正是,敵人調了這麽多人在此伏擊,漢中城裏肯定已經空虛,最多也就是幾千老弱之兵。現在趁著他們的人四散奔逃,我軍士氣正旺,不如一路追殺過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占了漢中城。那時有城可守,城內有糧可食,敵人回去遊兵散勇回去反在城外,那時各位就可以一展才學,與敵人鬥智鬥力了。”


    一個副將提出疑問:“我們失去了攻城器械,漢中城城高牆厚,就算隻有幾千人守著,他們一時半刻也攻不下來。那時敵人敗兵回來,截住我們退路,我們兩麵受敵如何是好?”


    桓衝本是將才,隻是遭到大變故有些亂了陣腳,被周全一言提醒,靈智已開,奮然道:“如今已無退路,唯有前進一途!立即收一些敵人的兵甲旗號,關七八百人扮作敵人模樣,以最快速度衝向漢中城,其餘人馬跟在一二裏後堅追不舍。城內敵人絕對沒想到我軍會這麽快去攻城,以為是敗兵回來,必定開門放入,我們趁機占了城門,後續人馬一擁而入,漢中城可得。”


    眾人皆點頭稱善。周全說:“就算此計不成功,隻要你們速度夠快,敵人的大量敗兵和援兵沒有到達,城裏本教的內應和大量漢人百姓趁機發動,他們幾千人如何能守得住?還是有希望攻下來的。”


    桓衝立即下令放棄追殺散逃的敵人,收拾一些敵人的衣甲旗號扮成敵軍,兩萬人輕裝急行向漢中奔去,作殊死一搏,隻留下幾千傷兵和老弱在原地收拾戰利品。


    周全使了一道縮地成寸符,急急趕回去幫助桓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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