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出現在紫金山半山的一處亭子內,這兒正是那次他赴吳猛的約會時遇到鄭百川的地方,現在當然是空無一人。他與文風約好了在這兒見麵,文風一定能感應到他到了建康,很快就會來找他的。


    說實話,周全極不情願去見司馬昱,第一次到建康就莫名其妙被人伏擊了兩次,與吳猛的決鬥可能也有司馬昱的意思在內,這門閥之間以及教派之間的鬥爭複雜無比,他極為厭惡,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都不願與這些人牽上關係。


    上次運鋼,四隻戰艦來追,說不定也是司馬昱的意思,不但要搶百煉精鋼,還想把周全在人間“蒸發”了,所以周全與他隻有仇沒有交情。如果吳猛還在,也許可以在中間周旋一下,但現在吳猛已經走了,想從司馬昱口中問出鄭百川的下落實在有點難。


    可是再難,周全也不能退縮,他能不幫文風麽?


    周全知道文風身份非同小可,決對不僅僅是顧影齋繼承人那麽簡單。能在一天之內拿到上萬斤精鋼和赤銅,能調用水師樓船出海,這是何等的手段?就算當朝的公主都不一定能辦到!那麽她會是什麽人呢?看得出來她與司馬昱並不友好,否則也不會求周全出麵了。


    唉,不管她是什麽身份,她對他的情意總是真的,不論她有多大的困難他都要幫忙。自從與她第一次相見,兩人就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了,甚至他的命都曾經是文風救的。


    周全胡思亂想了一會兒,突然感覺文風離自己很近了,她已經往這邊快速趕來。果然,不一會兒,一個蒙著紗巾的白色身影飄然而到。


    她取下紗巾,難得地微笑了一下:“你來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失約。”


    “唉,仙子相招,我能不來嗎?就是腿斷了也得爬來啊!”


    文風掃了他一眼,“你也開始對我油嘴滑舌了。”


    “不敢不敢,現在開始一切全聽仙子吩咐,我隻當馬前卒。”


    文風臉色一正,幽幽歎了一口氣:“我很小的時候,大約五六歲吧,我父親就死了。。。。。。我母親也不知到哪兒去了,我天天被關在一個房間內,沒有人在乎我,除了有人給我送飯,再也沒人過問我的生死。。。。。。”


    周全一愣,想不到她的童年如此淒涼。文風繼續說:“直到我師父出現把我帶走,教我習武、讀書,關心我愛護我,在我的心裏,他既是父親也是母親,你能明白嗎?”


    “我明白。[.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十多年來,我幾乎沒見過外人,什麽事都是他說給我聽,在我的世界裏隻有他一個人。我第一次出來,就是遇到你那一次。。。。。。現在師父受傷了,不認得我了,我徘徨無計,不知該如何是好,幸好有你在,你陪在我身邊,我才有信心和希望,現在我需要你幫忙救他,你不會介意吧?”


    周全將她拉近,輕擁著她,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傻話,我怎麽會介意呢?我早已經知道你對他是象父親一樣,與對我的感情是不一樣的,他是搶不走我這一份的,我早就不吃醋了。如果我有什麽危難,你也一定會不顧一切求他救我,對嗎?”


    “你,你早已明白我的心意,還要我說嗎?”


    周全與她近在數寸之間,氣息可聞,吹氣如蘭,見她玉臉潮紅,似嗔似嬌,活色生香,與以前那種神聖冷淡的樣子大不相同,再也沒有絲毫敬畏膽怯之意,略低頭便向她豔紅潤澤的櫻唇吻去。


    文風見他逼來,心中狂跳,有些驚慌想要躲開,卻又有些期待不願閃開,緊張得閉上眼,隻覺全身無力,嘴唇都在微微顫抖。


    周全碰到了那溫暖柔潤的嘴唇,聞到了一股溫熱的清鮮幽香,也是心中一蕩,在唇上輕吻一下放開。文風正睜眼時,他又吻了下去,羞得她連脖子都紅透了,氣息也急促起來。


    周全在她上下唇各輕吻幾下,舌尖微探,滑進了她的唇,輕輕撬開兩排貝齒,碰觸到了那條柔軟光滑的舌頭;文風想要逃,卻是無處可逃,被他捕捉了個正著,隻好笨拙的應和著。一時之間,兩人口中盡是柔膩與清甜,芬芳直泌肺腑。


    周全乃是有經驗的人,舌頭如他的劍一樣厲害,點、碰、絞、纏、吸諸般變化,靈巧如蛇,左右縫源;文風何曾嚐試過這種滋味,又喜歡又緊張,身如觸電,緊緊抱著他。


    兩舌糾纏許久,山路上突然傳來人聲,嚇人兩人急忙鬆開。原來是幾個遊人路過,兩人太過入神,都沒發覺有人靠近,已經被他們看到了,不禁麵紅耳赤,低頭不敢看人。


    那幾人意味深長地笑著走遠,周全和文風功力深厚,還聽到他們傳來的聲音:“嘖嘖,好一對金童玉女,我從來就沒見過這樣超凡脫俗的風流人物。”


    “是啊是啊,真是白活了半輩子,我要是有這樣的豔福就好了。唉呦,別掐我。。。。。。”


    “死老頭子,你在說什麽?”


    “沒沒,沒說什麽,我說剛才不該走那麽急,該躲在一旁多偷看一會。。。。。。”


    “你還敢說!”


    另幾人都暴發出了轟笑聲,笑聲中不泛驚豔與羨慕。


    文風好半晌才敢抬頭看周全,“你,你好壞,下次可不能當眾亂來了。”


    “什麽當眾亂來,這可不能怪我,是他們突然闖上來的。不過也沒什麽啦,習慣了就好,嘿嘿。”


    “被人看到一次就羞死人了,你居然還說習慣了就好!”文風嗔怪的掃了他一眼,也在他的手臂上掐了一下,不過看起來重,掐下去就沒用力了,周全反而笑得更歡。


    “別扯遠了,你想到見鄭百川的方法了嗎?”


    “辦法倒是有一個,我高調入城,讓人人都知道我到了建康,並且放出風聲說要找鄭百川,如果他願意見我,應該就會出來。”


    “他可能住在一個極為隱秘的地方,並不容易知道外界的事,否則人人都見到他了,所以他未必會知道你要找他。如果他不願見你,你這樣大張旗鼓造聲勢,就更找不到他了。”


    周全有些懊惱,“那怎麽辦?來硬的,我舉著個大牌子滿大街跑,上麵寫著天降神人正式挑戰鄭百川,不敢應戰的是縮頭烏龜。。。。。。”


    文風撲哧笑了起來,“有這樣逼人家見麵的嗎?不如你以五鬥米教教主的身份去見司馬昱,要求見鄭百川,或許他會同意。”


    “司馬昱對我肯定沒有好感,他也不會把我這個教主放在心上,隻怕他不但不肯承認知道鄭百川在哪兒,還會故意把鄭百川藏起來。”


    “其實我想到了一個法子,就怕你不願意去。”


    “原來你有辦法,快說來聽聽。”


    文風猶豫了一會兒才說:“據我所知,你與凝香樓的微生小姐交情不錯。”


    “沒有的事,哪裏什麽不錯了,就是見過兩次,聽她彈過一曲罷了。”


    文風似笑非笑:“若是沒有交情,她為何在吳猛約你決鬥之飛箭傳書給你?她惹不是對你情深意重,又怎會冒險跑到這山頂來助你?你寫給她的詩,早已傳唱遍江南了!”


    周全有些尷尬,剛剛才與文風親熱,馬上把話題轉到微生香身上,弄得他有點狂蜂浪蝶的嫌疑。“我與她可是清清白白,並且我對她沒有半點好感,她要怎麽想、怎麽做那就是她的事了。。。。。。”


    文風見他這麽急著解釋,心裏大覺寬慰,柔聲說:“你不用解釋了,我知道你說的是真的。不過你對她無意,她卻對你有情,司馬昱是她幹爹,對她極為關愛。你如果能讓她幫個忙,也許事情就會容易很多,不過這樣一來,你就欠了她一個人情,所以我怕你不肯去。如果有其它法子,我也不會叫你去,你若是不想去就算了。”


    文風當然也不願把情郎往情敵手裏送,她也是實在無計可施了才會提這個建議。


    周全也豫猶起來,微生香對他一腔情意他是清楚知道的,微生香之美也是無庸置疑的,主要是她的背景比較複雜,所以他不想染指。上次在紫金山頂,他已經算欠她一個人情了,現在如果再請她幫忙,他以後如何拒絕她?


    “我主要是怕她後台關係複雜,要是我與她走得太近,會引來無數忌恨,遭來許多無謂的麻煩。而且她這個人也很不簡單。。。。。。”


    “這就看你如何利用,如果處置得當,你就可以與建康的許多權貴拉上關係。若由她當中間人,你與司馬昱的緊張關係也可以得到改善。”


    周全吃驚地看著她:“你怎麽突然想得這麽周道了,這麽有心機了?”


    文風微微苦笑:“我本來就不笨,隻是以前什麽都不用管,心無雜念,現在顧影齋的重任落到我頭上,我還能不殫精竭慮麽?”


    “顧影齋到底有多大的勢力,有多少人。。。。。。哦,我本來不該問這個,隻是好奇罷了。”


    “我還有什麽不能對你說的呢!其實顧影齋隻有我和我師父兩個人,但是有許多人,或者說有許多門閥勢力是要聽顧影齋調遣的。他們甚至不知道顧影齋是誰在主持,要做些什麽,隻是他們代代相傳,無論在什麽情況下,都一定要聽從持有顧影齋信物的人調派,甚至是拋家棄子起兵造反也在所不惜,這是他們的使命。我隻要持有這份秘密名單和信物,就可以調用他們,但不是天大的事情,也是不能動用這些勢力的。”


    “他們為什麽都要盡忠於顧影齋呢?”


    “我以前也問過我師父這個問題,他說有的是受過顧影齋的大恩,有的是為了效忠國家而誓死跟隨顧影齋,有的是顧影齋的元老的後代。總之他們見到信物就必須全力以赴,聽從持有信物的人調遣。不過有的人隻能差遣一次,所以也不能亂用。”


    “看樣子你們這個組織還淩駕於國家機製之上。。。。。。”周全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不禁臉色大變,“是不是任何人持著信物都可以調用潛藏的力量?”


    “是的。”


    “那麽信物現在在你手上麽,你師父手上有沒有?”


    “隻有我手上一個。你是說。。。。。。”


    “也許隻是我多疑了,也許是有人控製了你師父,然後再控製整個顧影齋,隻是剛好我們遇到了一係列事,你師父又中了劇毒,所以還沒來得及發動。那麽在找到救你師父的方法前,你千萬不能見他,否則他有可能殺了你搶走信物。”


    文風臉色也變得很難看,“這麽說我不能把信物帶在身上了,不如你幫我藏到禹皇秘府內去吧。”說著她拿出了一塊小半個巴掌大的玉佩,玉色潤澤,上麵雕的是一條青龍,龍身帶著青綠之氣,祥雲則潔白無瑕,雕功精湛,巧奪天工,玉佩的前方象是切去了一小塊。


    周全驚呼一聲:“龍佩!”


    “怎麽了,你見過這信物?”


    “不,那次進宮與吳猛鬥法,太後賞了我一塊鳳佩,外形與這隻一模一樣,隻不過上麵雕的是丹鳳,這個缺口正好可以與鳳佩對起來,應該是與這一對的。她說龍佩很早就失落了,想不到在顧影齋的手中,變成信物了。”


    文麵臉色有些怪異,喃喃說道:“龍鳳成對,這還真是巧了。。。。。。我死不足惜,這塊龍佩事關重大,你幫我藏到禹皇秘府的乾位石室內吧,有需要了我會去取,開門的咒語我已經記下了。”


    “好吧,我馬上就去。回來了就去見微生香。”


    “那我也先回城了,寶劍你拿去用吧,遇到了危險也好添一份助力。”


    “可是你現在也很危險啊,還是你留著吧!”


    兩人推來推去,最後周全拿了太乙精金劍,把水靈劍交給了文風使用。


    看來得再煉上一把好劍給文風用,可是現在他手中隻有一二斤銅魄,還不夠煉一把劍;玄冰鐵沒有死火還不能煉化;五行靈劍還沒找齊,想煉好劍還沒材料可用――也許該去試試魔靈島運回來的奇怪合金能不能煉化。


    兩人道別,周全又使用縮地成寸符飛往會稽山禹皇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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