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在這個時代沒有合法的身份,也不知店裏這些人與官府有沒有勾結,不敢驚動了官兵,撒腿就往小巷子裏飛跑,後麵六人緊追不舍,一路撞得雞飛狗跳。(.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拐了幾個彎,前麵除了幾間緊閉的大門已無路可去了,想不到竟是個死胡同,周全不由暗叫晦氣,今天走了什麽黴運,一進城就遇到五鬥米教的人,一逃跑就遇到了死巷子!他回過身來,竹劍前指:“你們想要做什麽?”


    六人停步,店老大見旁邊並沒有人,豎掌在胸微行一禮:“都功認得我嗎?屬下白錦,原是楓霞鎮的鬼將,最近才來淮陰城。。。。。。”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麽都功,快讓開,要不我的劍就不認人了。”


    “屬下怎麽會認錯呢,都功在授職儀式上顯示神功,過火山而不傷,屬下當時也在場。幾位**師正在四處找你,想不到都功到淮陰城來了。”


    周全怕會有更多人趕來,不再囉嗦,腳步滑動,手中竹劍疾刺前麵三人。這一路走來,他的武功可沒有鬆懈過,隻要沒有五鬥米教的高層人士趕來,諒這幾人也沒多強的武功和符法,他應該還能對付。


    白錦揮棍擋開竹劍,矮身掃周全的下盤;一人使棍如槍,捅周全前胸;另一人橫掃、一人劈頭,齊往周上身上招呼。


    想不到這幾人身手還不錯。周全後退幾步,避開幾人攻擊,竹劍搭上使槍招那人的棍,順棍直削那人的手,那人吃了一驚,忙放手鬆開棍棒,周全卻已一腳踢中他,將他踢了出去。


    “都功不聽我好言相勸,就不要怪我無禮了!”白錦揮動一人高的木棒,棍影重重,勁風呼嘯,武功竟是不俗。周全怕竹劍被砸斷,隻好展開千篁碧落劍法,一邊遊走,一邊以靈動的劍法尋機攻擊。


    另五個人都圍了上來,亂棒齊打,小巷中本來就狹小,再被他們一圍攻,周全的身法就施展不開了。千篁碧落劍法靠的是步法配合,這一受圍,劍法就施展不開,連著數下都差點被打中。周全忙換了鬆風劍法采取守勢,雙腿穩立不動,劍如古鬆探枝,忽東忽西,見招拆招,來一人擋一人。


    鬆風劍法是嵇鬆從古鬆迎風的神態中悟得,守時盤曲,攻時遠探,招式簡樸古拙,但卻力大沉猛,勁勢淩厲。高山絕頂,無論風有多猛多烈,鬆枝如何搖晃,樹根從不動搖半分,風越強勁,樹根便越穩。下盤既穩,上麵便可如鬆迎風,遇輕則擋,遇重則卸,最擅守勢。


    周全為了練下盤的功夫,經常在急流中或瀑布下站樁,輔上他已經有幾分火侯的內力,便是比他強幾分的敵人也不能撼動他。但他這時手中的劍卻是竹劍,不適合施展這套劍法,不敢與敵人硬碰,隻能使用削、刺、挑等技法,鬆風劍法無法有效發揮。


    六人得勢不饒人,更是招招猛砸猛掃,想要砸斷他的竹劍。這時他是兩種劍法都無法發揮,棍長劍短,有些手忙腳亂。


    兩套劍法風格不同,心法更不相同,鬆風劍法主凝重,千篁碧落劍法須外實中空,招式必須配合內功心法才能發揮出威力,周全連這兩套劍法的心法還沒有完全撐握,不能與劍招合一,更不用說兩套劍法融會貫通。但他突然靈機一動,何不兩套劍法混合使用,東使一招西使一招?他刹時又使出千篁碧落劍法來,突然飄身疾刺,將一人的大腿刺了一劍,鮮血崩射,驚叫著向後退去。


    這時五人木棒齊到,他已避無可避,危急之時,深厚內力自然激發,得心應手地使出了一招鬆風劍法的“八方揖客”,連擋五人棍棒。竹劍在他內力貫注之下不但沒有被震斷,還差點將五人的棍棒震得脫手飛出。


    白錦吃了一驚,不知他為何突然就變強了。周全覺得壓力一輕,精神大震,身輕劍快,使出千篁碧落劍法的一招快攻“風雨夜不歸”,竹劍亂閃,如滿山翠竹搖曳。劍影閃過之後,除了白錦還站著,其他人已全躺在地上,撫著傷口怪叫。


    白錦一愣神之間,周全已經飄身疾刺他的胸膛,白錦急忙以棒來擋,“啪”的一聲,竹劍折為兩斷。這一劍用的是鬆風劍法,招式疾勁沉重,但周全心急殺人,用的卻還是上一招千篁碧落劍法的內功心法,以柔勁使重招,竹劍不折斷才怪!


    白錦大喜:“沒了劍,看你。。。。。。唉呦。”


    周全一腳踢中了他的左脅,將它踢翻在地,接著上前,在他腹部重重跺了一腳,痛得他蜷成一團。“這又不是擊劍比賽,誰規定隻能用劍了?快說,誰派你來抓我,為什麽要抓我?”


    白錦舉手指著周全後麵:“他,他。。。。。。”


    “我後麵沒有人,你還敢詐我?”周全不信,根本沒有回頭,忽覺後麵有一股無比沉重的壓力襲來,就象周圍的空氣突然變得千萬斤重,直壓得他無法喘氣,眼前金星直冒,接著眼前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周全如夢如幻,覺得有人在自己身邊說話,但無論如何努力也沒法聽清。後來又覺得身體抖得厲害,或許是在馬車之上,再後來又覺得自己在空中飛行,就象白雲先生送他和竹林七俠時一樣。但一切都很不真實,象是做夢一般,或許都是他的幻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他醒來時,發覺自己睡在一個很小的房間內,窗明幾淨,被褥又軟又輕,身上已經換了一身嶄新的棉袍,但整個房間都在微微搖動,顯得很不真實。


    這是在哪兒?周全敲了敲腦袋,這才想起在淮陰城被人偷襲了,是被誰弄暈的,是怎麽弄暈的?這時他聽到了水浪的聲音,這才晃然大悟,難怪房子和床會搖晃,原來是在船上。


    他正要下床去窗前看看外麵是什麽地方,突然外麵傳來了幾人的腳步聲,接著一個人的聲音問:“都功醒了沒有?”


    這聲音赫然便是陰寧九,想不到跑了這麽久,最後還是落在他們手裏。


    外麵有一人答道:“裏麵還沒動靜,應該還沒醒來。”


    周全忙躺好不動,閉上眼,調節呼吸節奏裝作暈迷不醒。房門打開,洪濤、陰寧九、鄭易成、陸居波先走了進來,垂手肅立兩旁,接著進來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眼睛細長,留有短須的白臉書生,錦袍繡帶,母指上帶著一杯碧玉斑指,一副養尊處優的模樣,頗有文人氣質。


    白臉文士說:“我就要上岸了,再過半個時辰他就會醒來,等他醒了得好好招待他,不要再把他嚇跑了。若你們所說屬實,他必是萬中無一的符法天才,將來成就不可限量。”


    四人連聲稱是,態度恭敬得很,好象白臉文士是他們的頂頭上司。陰寧九說:“是啊,我們學了十多年還不能完全掌控避火符,想不到他年紀輕輕,沒有任何修為,不通任何符術,居然真的能畫出避火符來,真是令人費解。”


    周全大為驚駭,那張避火符真的是他畫的?他真的天生就有神力,身懷巨寶而不知?會不會是這幾個老頭知道他醒了,故意演戲來騙他?周全本不是笨人,隻是少了些在古代生存的經驗,吃了一些虧後,現在警覺性已經變得很高了。


    可是也不對啊,如果他不是真的很有價值,洪濤等人何必費盡心機要抓他回來,並且現在優待他?


    白臉文士說:“此人體質異常,不但修習符法有天賦,短短時日內功便有了根基,將來成就不可限量。或許是我教哪位前輩高人見本教人才凋零,又不想出麵,故覓了這良材美質,將他送到你們神壇上。”


    陰寧九說:“我們本來以為是老祖差來的人,但他言行古怪,來曆難測,又不肯馴服,所以囚著他不讓他走動,誰料還是被他跑了。”


    白臉文士和洪濤四人又說了幾句便一起出去,大約是走到不遠的船頭,停在甲板上看海景,周全修了逍遙訣之後,耳力大有進步,還能隱約聽到傳來的聲音。


    白臉文士說:“自今而後不可再持強逞勇,更不可做違法亂紀的事,宜精研術法,廣施符水,造福蒼生,。。。。。。”


    陰寧九:“是。有勞先生為我們奔波了,先生仁愛寬厚,心憂民生,我們都是萬分敬佩,以後唯先生之命是從,決不會再給先生添麻煩。”


    洪濤也說了幾句,聲音較低,周全沒聽清楚,好是說說會團結一致,不再內鬥之類的話,接著又聽到了白臉文士的聲音“。。。。。。朝廷懦弱,豪門傾軋,無力北上。。。。。。泰但求天下太平,國泰民安,百姓有屋可居,有田可耕。。。。。。”


    風聲和海浪聲蓋過了後麵的話,過了一會,又聽到白臉文士說:“此人身具非常之能,善加利用,未嚐不能大放異彩,若無法降服其心,則萬不可留為仇敵。”


    洪濤說:“我們本來以為奇貨可居,可是現在看來,隻怕難以駕馭他。”


    白臉文士說:“你們以粗魯手段對他,令他起了畏懼之心,自然想著要逃走。此非良策,須對他禮敬有加,溫言撫慰,然後投其所好,盡其所需,任他自由行動。他感恩在心,以後自然為本教效力。”


    洪濤四人連連稱是,又拍了不少馬屁。周全心中暗驚,聽這人口氣象是官場上的人,但對朝廷極是不滿,有憂國憂民之心,有攏絡人才之能,更擅用謀略,見識非同一般,莫非他就是五鬥米教的教主?在淮陰城是不是他下手把自己整暈了?哼哼,你們雖然陰險,卻沒想到我這麽早醒來,讓我聽了個正著,就算你們說得天花亂墜也休想騙我了。


    這時船上響起許多人的聲音,船也慢慢停了下來,接著船身微微一震,靠岸落錨了。有一隊上人岸離去,在眾多雜吵的聲間中,周全聽到有人說這兒是會稽。


    會稽?那不是已經超過建康了嗎?周全再一細想,不由大吃一驚。他在淮陰城被迷倒,淮陰到會稽直線距離近千裏,沿海岸線的話超過一千裏,以古代帆船的速度少說也要三四天,難道他昏睡了這麽久?


    周全輕手輕腳起床,想要趁機逃走,否則等船再起程,想要逃走也不可能了。小房間隻有一扇門和一個小窗,門外已經有人守著了,他探頭看窗外,想不到也有個人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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