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2:桃花煞


    回2:桃花煞嚴瓊瓊正值誌得意滿,春風滿臉上翠宇瓊花樓。


    由於他心裏著實非常興奮,以致他酩酊的步伐,就像他微微發燙的腦袋和烘烘發熱的器官一樣,他自少修煉“上窮碧落下黃泉”大法,不但一身武功,而且內力修為已到了“碧黃相接”的境地,這樣興起還的確有點異常。


    不過他自己並沒有覺察。


    都是因為太奮悅了。


    這半年裏,他仗了義父梁師成的支持,掃平了“天花龍鳳幫”和敉平了“虎二代聯線”的勢力,再這樣下去,他所屬的“金粉世家”,遲早能與京城裏的六分半堂、金風細雨樓鼎足而三,其他的迷天盟敗象早顯,發夢二黨也未成氣候,更何況他也在這六個月內,橫奪了七幫八會九聯盟的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槽運專利,又把風雲鏢局陸路和長江水路保安壟斷,雖然,在“金粉世家”裏他仍隻是個副總堂主,可是,他有背景,有勢力,還有朝廷大老罩住,更且有家世後盾,更重要的是,他有錢。


    隻要這些都具備了,不管在哪個朝代,哪個時候,有誰還能鬥得過他?


    何況,最近他也豔遇頻頻,他搭上了王夫人,還搞了陳寡婦,而今,他來到天上人間,正步上翠宇瓊花自風樓,既有老相好芳芳相伴,還有他硬扯過來的薇薇陪侍,更還有他點名要上的佳佳侍候,而且,接著手下還會押了個叫劍劍的來玩個痛快,想來,他上回最神勇也不過是同時跟三名騷婦胡混,而今更上一層樓,一氣玩四個,可見他嗑了藥後,更要勇猛不輕就範。


    想到這裏,他搭在三位美女腰肢玉臂的手指,更加不安份起來。


    三位美人,雖然笑個花枝亂顫,欲拒還迎,但還是不敢不相扶,生怕稍微得罪了這位黑道大爺、貴冑公子,那就恐怕披禍不隻一人,全家當殃了。


    也許,對嚴瓊瓊近幾個月來就隻一宗未能如願事:就是有位花容月貌、美得足以讓人失魂落魄的林姑娘,他還未手到擒來。


    當然,嚴瓊瓊名字有點女性化,但當然是雄赳赳的大男人,而且是一個快給女人虛淘了的公子哥兒,幸好他外家功夫和內家修為還算到家,一時三刻還不致潰不成軍。


    外頭很多人都說,嚴瓊瓊?


    那怕想裝裝窮,天下人也無不知他的家世和背景富可敵國。


    他的幹爹,就是蔡京。


    這時嚴瓊瓊,已登上樓閣。


    樓閣內布置豪華,紗羅帳褟,奢極人寰,一進樓閣,如同登入仙境。


    然而,嚴瓊瓊正欲仙欲死,快要升仙了。


    躺到床上,嚴瓊瓊大肆手足之欲,嚴公子還是若有所憾,揚聲叱問:


    “怎麽馬成還沒把劍劍送過來!”


    馬成,外號“馬到成功”,是嚴瓊瓊四名近身打手之一。


    隻要嚴瓊瓊出門在外,這四名“金粉世家”的護衛,武功高強、硬功橫練、內功凝煉、居功爭強的人們百姓私下稱之為“四大禽獸”:馬成、龍九、羊郎、朱虎,既是嚴瓊瓊的愛將,也是金粉世家的走狗。


    膽敢得罪他們的人,有權有勢的,就得馬上下場,如果既無權又無勢的,隻怕更沒好下場。


    哪怕嚴公子嗜色如命,今日步上閣樓來縱情聲色,但他還是沒忘了把羊郎和朱虎帶在身邊,而今就守在門口。


    有他們在,就算十七八名刺客闖進來,也決計討不了好去。


    但卻不知何故,按照道理,“馬到功成”馬成到現在還未出現,連在門外把守的“狼皮羊”羊郎和“豬食虎”朱虎也不進來交代一聲,難道要老子精盡人倦後才把美人兒押上來光看用不上!?


    這一忿想,嚴瓊瓊的欲火消乏了一大半,一手推開芳芳,拔開薇薇,佳佳昵聲柔媚地道:“嚴公子別毛躁,有奴家在,服侍你也不就一樣……”


    嚴瓊瓊一巴掌把佳佳摑了個滿天星鬥,罵道:“你們是啥個,老子要洩也得找劍劍那美姑娘,怎會輪到你這等賤人討歡!”


    正要發作之際,忽聽門扉敲響。


    “誰!?”


    “公子爺,劍劍來了。”


    “赫!”


    嚴瓊瓊這才降了半火,“總算來了,恁遲,進!”


    門打開,一身著水綠緋袖小衣女子,靦碘掩臉而入,後頭有一魁梧漢子,低著頭,襆帽也壓得低低的,押著女子,有點神色不定。


    “赫!我家的劍劍姑娘還老害羞了嚜!”


    嚴瓊瓊伸手去摸姑娘的下巴,劍劍稍稍偏頭,亮出相當倔強的秀頷,不領情。


    嚴瓊瓊看了愈加興悅,哈哈大笑,卻踹了馬成一腳:“你呆在那兒幹啥?


    還不給你爺服藥?”


    馬成囁嚅道:“啥藥?”


    “赫!這時候喫的藥,總不成是秋藥!”


    嚴瓊瓊轉首橫睨馬成,一手拑住他的左肩,慢慢加力,怪聲異調的問:“你……活回頭了吧?”


    馬成吃痛,頭垂得更低了,身子簌簌抖動著,嚴瓊瓊半矮了身子,抬眼自下望上來,盯住馬成的臉:“問你事,你給我好好回話。”


    馬成忍痛道:“公子你問。


    奴才知無不言。”


    嚴瓊瓊問:“羊郎和朱虎到哪兒去鬼混了?


    我剛才在你進來時張了一張,可沒人守在門邊。”


    馬成的聲音有點顫哆:“奴才剛把劍劍姑娘接來,可不曉得羊兄、朱兄到哪兒去了。”


    嚴瓊瓊笑了,笑得很詭。


    他的手指已搭扣馬成左肩要穴,而且慢慢傳力,馬成汗涔涔下,簡直要跪倒當堂。


    嚴公子的語音反而顯得有點柔和了起來,“你知道嗎?


    如果你不是把劍劍姑娘給我帶來了,你的膀子早已給我廢了。


    你知道你錯在那兒嗎?”


    馬成忍痛,聲都變了:“不知道,公子,手下留情,公子……”


    嚴瓊瓊一麵覺得自己明察秋毫,精明過人,但又不知怎的,覺得很有點不妥,不過他還是為自己的先發製人而很有點沾沾自喜:“告訴你,你平時叫羊郎做三哥,朱虎為二哥,今天你吃懵了,還是轉性了?


    還是你根本就不是馬成?


    嗯?


    抬起你的頭來給我看看。”


    嚴瓊瓊還是低著頭,忍痛悶哼,就是不抬頭。


    嚴瓊瓊瞳孔收縮:“你到底是誰?”


    一個疑點。


    但已經來不及了。


    他背後遭受三下猛擊,準確的打中並封住了他背後三處穴道。


    嚴瓊瓊整個人好像拉斷了弦的手,往前一傾已抓不住馬成了。


    反而,在他撲倒之際,馬成扶住了他。


    這時候,他與馬成在近距離打了個照麵。


    他不是馬成。


    不是。


    很像,肯定是經過易容和化妝,但不是馬成。


    嚴瓊瓊心裏發寒,一直寒到腳底去。


    他知道他已落在陷阱裏。


    他後悔。


    最悔咎的是:


    他既然發現很不對勁,卻沒對另一個防禦,這一個斛鬥可栽在這兒了!


    他沒加以防範的是劍劍。


    他從來對女人不設防。


    他一直以為女人是用來淫樂的,尤其是美女。


    美女一直都是他桃花運裏的桃花。


    如今這盛開的桃花卻成為他命裏的桃花煞。


    對嚴瓊瓊背後施暗算的,當然就是劍劍。


    劍劍姑娘就是嚴瓊瓊的桃花煞。


    人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那麽,在桃花樹下死呢?


    會不會給桃子砸死了,魂魄還在桃花源裏閃亮著血染的風采?


    不。


    劍劍俯過清秀已極、玉也似的粉靨,幾手是貼著嚴瓊瓊的臉,“你知道我為什麽要暗算你?”


    嚴瓊瓊笑了。


    原來這姑娘靠近了竟那麽香,而且還那麽豔,一旦幹起來一定爽極了。


    在這一刻,他已受製於人,但嚴瓊瓊還想入非非,主要是因為:一是這女子實在太漂亮,二是嚴公子還在揣想﹕這也沒啥大不了的事,他正暗聚“碧落黃泉”大法,大約再過一會,就能沖開受製穴道,女人的勁道畢竟還是較不渾厚,再說,這些人設計把他抓了,頂多不是為求財就是威脅他的老爹或家族;若要的是銀子,他有的是;要是惹上他老子或家族,隻怕這些人遲早給暴屍了也沒人敢收拾。


    他已開始為這標致的小娘子給人分屍切割而可惜了。


    說什麽,這粉妝玉琢的小娘子,也得也給他玩了個夠再說。


    嚴瓊瓊一麵暗自運功,一麵希望朱虎和羊郎,能及時趕回來救他,他也打算先拖宕時間再說。


    劍劍聽了,也沒什麽表情,隻再問了一句:“我聽說你把很多的銀子和值錢的東西,都偷偷交給“沙發銀莊”替你收存,錢是你在外辦作奸犯科、巧取豪奪的不義之財,也有部分是從你家族中飽私囊的,知道的人甚少。


    我要你告訴我,你的存放提取的暗號告訴我。”


    這一次,嚴瓊瓊臉色大變:“你是怎麽知道的?”


    語音充滿了吃驚。


    劍劍笑了,一撂停在靨上的發梢,在燭光映照下顯得更豔美的令人神眩目馳。


    而且,嚴瓊瓊覺得這女子好香,真香,一種蕩冶得很寧謐的香。


    清香。


    然後,很清麗的她,用很甜美的手勢,對他做了一件事。


    她用她的纖纖玉手,一手鉗住嚴瓊瓊背脊的其中兩節,隻見她虎口微微發白,迸指略青,格的一聲,就在嚴瓊瓊正已凝聚內勁衝破受製穴道之際,她把嚴瓊瓊其中兩節脊椎移位了半寸。


    嚴瓊瓊立時癱了。


    完全癱瘓了。


    恐怖的刺痛,像千支針刺在神經叢,他口水、鼻涕一齊湧出,更可怕的是恐怖和畏懼,他用盡力氣,也隻能氣若遊絲的說出這幾句話:


    “你別弄死我。


    那對你沒好處。


    我有錢。


    你是誰?”


    劍劍又湊近了臉靨,好一張豔若桃花的臉,正眯著風情萬種的眼,笑靨如花更勝花的說:“你說呢?


    我是誰呢?”


    在極度痛楚中的嚴瓊瓊,恐懼中搜盡枯腸也想不出幾時得罪過這女子。


    而這時那個“奴才”馬成,已用極殘忍的手法,打垮了那三個驚叫中的妓女。


    他知道事態嚴重,隻怕難有可保全身的下場。


    為什麽會這樣子呢?


    他得罪了誰呢?


    這殘酷的女子是什麽人呢?


    他幾時結下這梁子了?


    “你……到底……是誰?”


    說這句話,也吃力極了。


    然後這女子還帶點調皮的斜睨著他,然後吐氣若蘭的說:


    “可記得,山邊的那一天……”


    山邊?


    嚴瓊瓊還是不明白,或者,想不起來。


    但嚴瓊瓊更撕心裂肺的憂慮著:一旦脊椎骨錯位,隻怕這輩子都難以完全恢複,後遺症可怕極了。


    “是想不起來嗎?”


    那女子柔媚的笑了,忽然,一蹙秀眉,把他左手一隻中指生生拗斷,骨節扯裂,血光暴現!痛不欲生的嚴瓊瓊還聽到那女子銀鈴似的柔聲說:


    “那落崖前的手勢……難道你忘了嗎?”


    嚴瓊瓊在劇痛中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一個字。


    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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