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膽敢讓大唐公主跟死人進行冥婚?


    這是何等囂張啊!


    長孫無忌都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住。


    在場的幾個皇子,也麵麵相窺。


    因著事關五姓七望,今日朝會,連其他幾家的家主也來了。


    他們也都被博陵崔家家主的話給驚住了,盧老頭扭頭看向身旁的清河崔家家主。


    “這事你也同意了?”


    清河崔家的家主忙搖頭:“此事我可不知情!”


    “這是在博陵待久了,所以也沾上了蠻夷風氣?”一旁的李家主倒吸一口涼氣,說道。


    清河崔家可就挨著博陵,聽到這話,這位崔家主可不樂意了。


    “不要亂說,我看,隻是他侄兒慘死,一時義憤而已,可以理解。”


    “荒唐!”


    李世民右掌擊打椅把手,怒道:“你竟敢提出如此荒唐要求!莫非是不把我放在眼裏?不把李氏一族放在眼裏?”


    “老夫不敢!”


    崔家主一梗脖子。


    “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之事!”


    “那侍衛不過是受命行事,真正殺人者,是高陽公主!”


    “老夫那侄兒家,一脈單傳,就隻有這一個孩兒!”


    “如今愛子慘死,香火無繼,隻是讓高陽公主下嫁,甚至不必親去崔家侍奉公婆,隻需掛一虛名,也無需讓公主守節,以後還可另嫁,這要求,老夫覺得不過分!”


    他這一番解釋,倒是真說服了一些人。


    就有禦史性格耿直,直接出列說道:“皇上,崔家人乃是苦主,隻求公主掛一虛名,這要求確實合情合理,還請皇上應允!”


    這時講究一個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哪怕實際上不是這樣,但都推崇這種硬骨頭。


    原本還覺得崔家主要求太過分的人,此時也覺得,不過就是讓高陽公主掛一個虛名,又不阻止改嫁,也不必真嫁過去,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上首坐著的李世民,已是被氣得臉色發黑。


    他死死盯著下麵的崔家主,半天無語。


    讓他下令將高陽公主賜婚給死了個的崔家子弟,這絕無可能!


    可崔家主卻咬死了這一條,非要堅持。


    就在事情僵持在這裏時,有人出列,朗聲說道:“臣有事稟報。”


    “秦國公,你非要摻和進這件事不成?”


    崔家主一回頭,就看到了走出來的秦陽。


    新仇舊恨,讓崔家主眼珠子都紅了,冷聲質問道。


    長孫無忌也提醒道:“秦國公,若是你有其他事情稟報,還是等崔家的事處理完再說吧。”


    秦陽一笑:“我要說的,就是關於崔家與高陽公主的事。”


    說著,就衝著李世民拱手道:“皇上,臣有證據,可證明崔家已死之人,乃是身體早就有恙,就算沒有高陽公主命人鞭撻一事,也必會早死,還請皇上命人將屍體抬上來,臣可當眾證明!”


    “哦?”秦陽的話,可是給李世民解了難題。


    他立刻說道:“朕準了!來人,將已死的崔家人抬上來!”


    “是!”殿外立刻有甲兵聽命去抬人。


    殿內的崔家人都麵露憤怒之色,為首的崔家主臉上卻閃過了一絲驚慌之色。


    他指著秦陽,痛心疾首地說道:“秦國公,我沒想到你為了給高陽公主脫罪,竟說出這樣的話!”


    這話說的,就是在暗指秦陽與高陽公主有什麽首尾。


    秦陽也不生氣,雙手揣著,似笑非笑看著他。


    “崔家主,我是不是在偏袒高陽公主,一會兒等你那侄兒被抬上來,自能見個分曉。”


    說完,就不理會這老兒,隻表情淡淡地站在那裏。


    裝逼風範簡直絕了!


    李承乾今日也被準許上殿聽政,看到秦陽這姿態,眼神透著佩服。


    其他幾個皇子對視一眼,都暗暗冷笑。


    他們雖不喜博陵崔家當眾羞辱皇室公主,但他們更將吳王李恪跟秦國公當做眼中釘。


    若是秦國公因為這件事獲罪,他們也樂見其成。


    唯有吳王李恪,是真擔心老師,之後的等待時間裏,不斷瞟向秦陽。


    見秦陽看起來很有信心,這才不那麽緊張。


    眾人屏氣凝神等著,很快,一具冰棺就被八個甲兵抬了進來。


    六月天,平民想要保存屍體很難。


    但對於五姓七望來說,卻不是那麽難。


    冰棺裏放著冰塊,蓋子掀開時,絲絲白氣就從裏麵溢了出來。


    秦陽走近時,耳朵突然動了下。


    他竟然聽到了冰棺內尚有血液流動的聲音。


    這證明冰棺內的人雖然呼吸全無、心髒也停了,但卻沒有完全死亡!


    當然了,跟之前在鬧市區遇到的那名孕婦不同,冰棺內的人生機已幾乎斷絕了。


    不過,這與秦陽無關。


    秦陽隻需要讓他暫時活過來即可。


    “崔家主,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


    秦陽轉身看向崔家主,淡淡地說。


    崔家主冷著一張臉問道:“人命關頭的大事,在秦國公眼裏竟隻是一個賭局?”


    “崔家主都能用自家子弟來示威了,秦某打個賭,也不算什麽吧?”


    秦陽這話,就讓崔家主心中一驚。


    難道秦陽竟然猜到了?


    秦陽再次問道:“崔家主,要不要跟我打個賭?”


    崔家主壓下驚疑,冷笑道:“你先說說看,要打什麽賭?”


    “秦某方才不是說了,有證據證明這冰棺裏躺著的人,是因為自己得了重疾所以死去,而不是因高陽公主令人鞭撻致死。”


    “我現在就賭,我能拿出這個證據,若是我拿出來了,讓你們心服口服,從今以後,京城這地方,凡是秦國公府的生意,博陵崔家都要退避三舍,你應不應這個賭?”


    “簡直荒唐!”崔家主怒道。


    秦陽麵露輕蔑之色:“所以,崔家主是不敢應了?”


    “好!”之前就被秦陽氣得暈了過去,這個仇,崔家主一直記著,此時索性一起報了。


    他陰笑一聲:“我應下了!可若是你輸了,我不要別的,我隻要你在自己臉上劃上一刀!”


    嘩!


    這話一出,眾人嘩然。


    就連長孫無忌,麵上都露出不讚同來。


    秦國公如今可是朝廷的門麵之一,之前可是剛剛才解決了吐蕃使者團。


    結果吐蕃人都沒能拿秦國公怎樣,博陵崔家倒是想徹底毀了秦陽的入仕之路?


    長孫衝之前也不過就是讓秦陽重新成為布衣而已。


    在講究一個容貌無損的時代,讓秦陽自損容貌,這比長孫衝之前立下的賭約還要更狠毒。


    不,這已算得上是陰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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