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淩晨在出房門的時候,還在思考昨天睡夢中推演的功法。


    聽到風莎燕的話,有些驚訝。


    隨後往邊上一看,風正豪的臉色有些不好。


    心中明了。


    張淩晨抬起腳步,穿過一旁低著頭不說話的風正豪,走向風莎燕。


    在風莎燕的麵前站定,看著她明亮的眼睛。


    風莎燕看著張淩晨穿著自己挑選的衣服出來,臉上有一些泛紅。


    淩晨穿這一身真好看!


    風莎燕沒有避開張淩晨的目光,勇敢地和他對視。


    張淩晨問道:“這個願望,是出於你自身的意誌嗎?”


    因為田晉中的原因,張淩晨對風莎燕還是比較有耐心的。


    風莎燕聞言,雖然臉上還是燒燒的,但是內心的悸動已經平靜下來。


    她冷靜地開口:“是的,這是出於我自己的意誌。”


    看著眼前的張淩晨還在盯著自己,她補充道:


    “我知道淩晨你的意思,你是想說這是我父親讓我這麽做的。”


    “你說的沒錯,確實是父親的要求,而我想學拘靈遣將,也是因為父親。”


    “從我記事起,父親就是一個嚴肅的人,我也一直在父親的嚴格管教下長大。”


    “在這之後,大哥、大姐,甚至是媽媽,都因為種種原因離開了父親。


    “父親的天下會越來越大,但是身邊的人卻越來越少。”


    “我想幫他。”


    風莎燕將目光從張淩晨身上移開,看了一眼背對著他們,低著頭不說話的風正豪。


    接著說:“因為我們是家人!”


    話語落下,偌大的客廳安靜了下來。


    風雅雅一臉迷惑,風星潼則打了個冷顫,而風正豪還是一動不動。


    張淩晨看著風莎燕真誠的眼神,點了點頭:“是自己的決斷就行,接收功法吧。”


    接著,張淩晨抬起一隻手,凝聚了一團泛著微微白光的炁。


    風莎燕看著炁團,有些疑惑,剛想問些什麽,炁團就被按到她的額頭。


    隨後她感覺腦袋中爆發出大量細碎的內容,炁的流動,經脈的軌跡,身體的打磨……


    雖然信息量龐大,她感覺腦子被注滿,但她卻不感覺不適,隻是沉浸於其中。


    她不自覺閉上眼睛,林林總總的內容在她的思想中匯聚成一幅複雜的畫卷。


    這是一部完整的功法!


    放下手的張淩晨看著風莎燕呆站在原地,她身體的炁不自覺地被帶了起來,微微點頭。


    雖然自己以前從來沒用過這種手段,但這麽看來是成功了。


    炁是能當信息的載體的。


    從當初懷義師兄傳給馮寶寶的老農經,以及三一門的逆生三重可以看出來。


    不過三一門可能有些跑偏了,所以門派才沒了。


    張淩晨看著風莎燕還需要好一陣子才能消化掉這些知識,隨即邁步向外走去。


    一直關注兩人的風星潼見此情景,大聲問道:“淩晨大哥,你這是去哪呀?”


    “吃飯。”張淩晨隨口說道。


    畢竟自己還沒學到六庫先賊,飯還是要吃的。


    看風正豪這樣,接下來估計是一場家庭倫理劇,自己也沒什麽興趣看。


    “淩晨大哥!我也去!”風星潼往外追了幾步,又停下來回頭望去。


    姐姐還在原地發愣,爸爸背對著他們低著頭,看不見表情。


    低頭看著想跟著他們一起出去的風雅雅,心底下做出了決定。


    風星潼拍了拍風雅雅的肩,像個大人一樣,深沉地吩咐:“雅雅,你年紀還小,少吃一頓飯沒關係,爸爸和姐姐都交給你了。”


    隨後一溜煙地跑出了門,消失在風雅雅的視線中。


    風雅雅愣了一下,下意識追出去幾步,然後又想起來現在的情況,回頭望去,客廳裏隻有站在原地不動的爸爸和姐姐。


    她癟著嘴又回來了,坐在沙發上,撕扯著手裏的布娃娃,嘴裏念叨著:“臭哥哥!壞哥哥!”


    偌大的客廳隻剩下風雅雅的低聲咒罵。


    好一會兒,一聲長歎傳來。


    風正豪抬起頭,轉過身,一臉複雜地看向還在原地沒有動靜的風莎燕。


    “咦,爸爸,你思考完了?”風雅雅從沙發上蹦了起來,小跑向風正豪。


    以往爸爸也有過這種在原地發呆思考的情況。


    一般這時候都是他在思考重要的東西,像是公司的未來發展之類的,自己看不懂的東西,不能去打擾。


    風正豪看著站在麵前告風星潼狀的小女兒,沒有說話,隻是摸了摸她的頭。


    隨後風正豪放下手,走到風莎燕麵前,風雅雅跟在後麵,兩人一起看著靜立不動的風莎燕。


    “姐姐這樣站著發呆好久了……”風雅雅掰著手指頭計算時間,“爸爸,你剛剛在想什麽呢?”


    以風雅雅的思維,並不能理解現在發生了什麽事情。


    姐姐看著是莫名其妙開始修煉起來了,是淩晨哥哥那團炁的原因嗎?


    爸爸就搞不明白了,姐姐開口以後他以後就不動了,姐姐也沒說什麽啊。


    “想什麽啊……”風正豪歎了一口氣,“我在想我失敗的人生。”


    “不會吧,爸爸不是很成功嗎?”風雅雅有些疑惑。


    爸爸都能算失敗了,那誰能算成功?


    風正豪搖了搖頭,隻是看著風莎燕,心緒飄忽,低聲呢喃:“家人嗎……”


    “家人怎麽了?”風雅雅一臉好奇。


    風正豪看著風雅雅稚嫩的臉,回想起離自己而去的親人,感慨道:


    “我想我可能一直以來在意的是家族,而不是家庭。”


    “這有區別嗎?”風雅雅有些懵。


    風家人丁稀少,就他們一家子人,家族不就等於家庭了嗎?


    看著女兒純真無瑕的眼神,風正豪發覺到了自己一直以來忽略了什麽,怪不得老婆孩子都離自己遠去了……


    風正豪抬起頭看著還在沉浸於消化功法的風莎燕:“莎燕,爸爸真是對不起你啊……”


    “爸爸你對不起姐姐什麽了?”風雅雅感覺爸爸今天很奇怪,總是答非所問,神神叨叨的。


    風正豪低頭看著風雅雅,沉重的臉色輕鬆起來,帶著笑意:“雅雅,爸爸也對不起你。”


    風雅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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