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早已準備就緒的薑子牙,在院子裏籠起了篝火。


    門口,房簷下吊著四具死屍,他們分別是燕子武魂擁有者、薑讓的父親、薑讓的母親,還有他的妹妹……


    “死了?全都死了!你竟然把你妹妹也殺死了,真是罪無可恕!早知如此,就讓魂師警衛隊來解決你了!”


    轟的一聲巨響,破爛不堪的木柵欄門被踢的粉碎,從外麵走進十一名魂師,為首的一人相貌奸詐,身著華貴的綢緞,正是康家二公子康闊。


    坐在篝火旁的薑子牙,冷冷的瞥了一眼來人,其中修為最高的是一名十九級的胖子,其餘的都在十七八級左右。


    薑子牙現在有一個魂環,魂力等級僅在十一級左右,若論純粹的戰力,恐怕並不能是這群人的對手,雖然他的武魂歲月天戈很霸道,可畢竟等級低,且對方人數又多。


    誠如薑心穎所想,現在還不是和康家正麵叫板的時候。


    康闊帶著十名魂師保鏢,大咧咧的站在薑子牙的麵前,目光掃過屋簷下吊著的四具屍體,麵帶惋惜道:“可惜了,一個粉嫩嫩的小美人兒,就這樣被你給殺了。不過不得不說,你做的很對,反正她活著你也保護不了她,卻隻會便宜了我。如螻蟻一樣,掉進泥漿沼澤之中,越是掙紮,就越是痛苦。”


    薑子牙動也未動,從地上拿起幾根木材,填入火堆之中。


    麵對強敵,他變得格外的冷靜,看起來卻像是未把這些人放在眼裏。


    “你還有什麽遺言嗎?”


    康家二公子康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對薑子牙問道。


    薑子牙沉默不語,低著頭看著眼前熊熊燃燒著的烈火。


    在康闊看來,或許沉默,就是弱者對於世道無奈的反抗。他擊殺了“燕子”武魂的擁有者,應該已經用盡了全部的力氣,畢竟失去了武魂還能堅挺這麽久,已經算是十分的不易了。


    無論那狂暴黑蛇的武魂魂師說的如何玄乎,他都認為失敗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太過大意。


    否則一名堂堂的十七級魂師,怎會被一個沒有武魂的人用石頭砸死呢?


    當然,薑子牙從醫院離開後,還沒有向任何人展露過武魂,那逃回去的黑衣人,也不知道他的武魂已再生為歲月天戈。


    “薑讓,殺死燕老四,已經是你的極限,也算是你在沉默中爆發了一次,現在,你就在沉默中滅亡吧!”康闊淡然的轉過身,背對著薑子牙,緩緩邁步,向著大門的方向:“動手,殺了他……”


    十名魂師級打手,紛紛領命,隨後釋放出武魂,撲向了薑讓。


    康家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像這種事情,誰先動手擊殺掉薑讓,誰便可以在康家領到一筆不菲的賞金。


    十九級的胖魂師,眼看突破在即,需要殺死高階的魂獸,作為他的第二個魂環。


    可現在魂獸的價格高出天外,不拚命賺錢又怎能買的起?


    當下大喝一聲:“都退下、讓我來!”


    嗡的一聲,亮出獸武魂,是一匹神駿的白馬,唯一魂環為白色八十年魂環。


    這年頭,能有魂環,就已經很不錯了,更不要去挑剔年份屬性等等……


    “願為闊少效犬馬之勞!”胖子大喝,拳動如風,發動第一魂技:翻蹄亮掌!


    碩大的馬蹄加持在他的拳風上,如猛虎下山,這一擊,足以將三寸厚的鋼板,打的向下凹進去。


    打在人的腦袋上,足以一擊致命。


    想那薑讓的母親,就是被他這樣的一拳,打在了胸口之上,打的她胸骨盡斷,七竅流血而亡。


    如今他這一拳打向了薑子牙的腦袋,真要是給他打中了,死相恐會比薑讓的母親還要淒慘上一萬倍。


    可就在他的拳頭靠近薑子牙的瞬間,一股不詳的預感忽然浮現在他的心頭。


    不止是他,在場的所有亮出武魂之人,都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恐懼之感。


    “啊!我的力量……”十九級的胖魂師,隻覺得在一刹那間,自己失去了魂力的加持,連他的武魂也感受不到了。


    但還不等他的話說完,薑子牙猛然伸手,扼住了他的手腕,將他的拳頭順勢往火堆上一帶,隻聽得普通一聲,十九級的胖魂師一頭栽進了火堆之中。


    “啊……”胖魂師慘叫,薑子牙不等他想明白,甚至還不等他感受到火的熱量,另一隻手在身側拿出一把菜刀,噗噗兩刀,砍向了他的兩條小腿。


    可能是薑讓本人平時缺少鍛煉的緣故,也可能是薑子牙故意留手,不給他個痛快,在沒有動用魂力的情況下,這兩刀並沒有將胖魂師的雙腿徹底砍掉,但連接著雙腳和身體的筋卻已經斷了……


    這一下兔起鶻落,快的有些離譜,任誰也想不到,胖魂師第一個撲過去的結果,竟會是這樣。


    那胖魂師身在局中,想不明白,也看不明白。可眾人緊跟在他的身後,卻看的清楚,一瞬間,四周圍出現了許多灰黑色的鎖鏈,這些鎖鏈若隱若現,似有似無,怪異至極,將整個院落圍成了一個巨大的牢籠。


    雖然有縫隙,似乎可以讓人鑽出去,但仔細看卻又會發現,縫隙中,還橫著無數根鎖鏈,而反觀原來的地方,卻又好像空了。


    若有若無,似幻似真,仿若隨著意念而動。


    巨大的牢籠看不見頂,由鎖鏈圍成的鐵網牆壁好似直通向天。


    “這是什麽力量?”一名中年魂師聲音有些打顫的問道。


    比起被困,更恐怖的是,灰黑色的鎖鏈無始無終,仿若從未知的虛無中伸出,另一端鑲嵌進他們的武魂之中,將其牢牢的鎖在了原地,與本體之間的聯係變得麻木、難以調動、難以感知……


    方才,那胖魂師身子向前衝,武魂卻被灰黑色的鐵鏈鎖在了原地,失去了對武魂的掌控,也失去了全部的魂力,所以才會被薑子牙輕易的打倒。


    烈火焚燒著他的身體,讓他痛苦難當,傷口還在不斷的向外噴血,嗤嗤聲在火堆裏響起,血色的蒸汽升騰著,烈火中的胖魂師翻滾著,口中傳來怒罵與哀嚎。


    薑子牙卻未多看他一眼,提著菜刀,猙獰的迎向其餘的九名魂師。


    “薑讓,你這個妖人,用的什麽手段?快放開我們的武魂!”一名魂師凶惡的威脅道。


    啪嚓~噗……啪嚓!撲通……


    薑子牙二話沒說,走上前去,一刀、又一刀……


    連著兩刀,砍在了那人的脖子上,砍完看著自己手中的菜刀:“這刀,太鈍了!”


    的確很鈍,連著兩刀,砍在同一個部位,愣是沒能將那人的頭顱砍下來,但那人卻早已沒了命。頭顱與脖子之間僅剩一層皮連著,血淋淋,倒反比一刀斬斷了顯的更加嚇人。


    太公身染血,死屍倒於腳下,他邁步前行,以一己之力,威逼的眾魂師們連連後退。


    當魂師們無法再調動魂力時,其戰鬥力與膽氣也都大打折扣了。歸根結底,就是這群魂師持強淩弱慣了,平日裏魚肉百姓,現在反被魚肉的滋味,是他們無法忍受、無法想象的。


    而太公身經百戰,經曆了無數場大大小小的戰役,在血與火中磨礪意誌,在生與死之間反複抉擇,在刀尖上起舞,在劍芒下求生……


    這樣的靈魂,哪怕他們擁有更加強大的力量,也依舊不是對手。


    “闊少,此人懂妖術,我等不是對手,快走!”一名魂師嚇的掉頭就跑。


    一個逃,二個也想逃,看似詭異莫測的牢籠,在這一刻,竟然沒有起到絲毫阻攔的作用,叫那幾人一下子就鑽了出去。


    但他們的武魂,卻被牢牢的控製在了原地,在走出鎖鏈牢籠的一刹那,他們的靈魂也被束縛,留在了牢籠之內。


    撲通、撲通……


    率先逃出去的三名魂師打手,莫名的倒在了囚牢之外。


    灰黑色的大網不住的顫動,上麵傳來陣陣波動,似有什麽東西,在上麵掙紮,但即便是以魂師的眼睛,也依舊什麽都看不到。


    康闊見狀,一時間陷入進退兩難之際,一半身子到了牢籠之外,一半身子卻仍舊停留在院子裏麵。


    隻是出去的那一半身子,已經沒有知覺了,仿佛自己根本就沒有長那半邊的身子一樣。


    外麵,倒在地上的三名魂師口吐白沫,身體不住的抽搐,從最開始的無比痛苦猙獰,到最後的麻木安詳,時間不過幾個呼吸。


    “死了、全都死了……”有人驚恐的高呼。


    “這網子有古怪,出去是死,不出去也是死,快,你們一起上,殺了薑讓,賞金翻倍。”康闊急中生智,對著剩下的五人吩咐道。


    那五名魂師中,有個身材短小精悍的黑臉小子,大聲附和道:“殺啊!和這姓薑的小子拚了,出去是死,不出去也是死,殺了薑讓,或許這妖邪之術就解開了。”


    “對,殺!”其餘四人也跟著衝了上去,將薑子牙圍在了中間,妄圖仗著人多取勝。


    薑子牙隨手掐了個決,口中低喝一聲:“收!”此時房梁上突然竄出一麵杏黃色的大旗,上書一個碩大的古字,複雜無比,邊上一圈古怪的花紋,均為黑色。


    看一眼,就叫人心煩意亂,好似要沉入其中似的。


    這便是薑子牙臨時製作出來的招魂幡,幡旗的黃布取自薑心穎的衣裳,黑線也是劣質的麻絲,幡杆是破舊的桌子腿湊合上的……


    薑子牙敢肯定,這是自己有史以來用過的最糟糕的法器,但也足夠了。


    “招!”太公一揮手,幡旗轉動,刹那間一股神秘之力,從幡旗中滲出,配合著陣法,將十人的武魂一一吸入其中。


    唯獨康闊沒有調用武魂,武魂不顯,因此沒辦法拘來。


    周圍的牆上和地上,乃是太公用黑狗血,以潑墨之法繪製的符紋,組成一座鎖魂大陣,有困魂和鎖魂的功效,因此在陣中動不得魂力,活人也無法帶著靈魂離開。


    陣眼有兩處,分別是一陰一陽,陰者就是掛在屋簷下的屍體,陽者就是院子中心的那堆篝火。


    “殺!”一名魂師見自己的武魂被收走,勃然大怒,率先掄起拳頭打向了薑子牙的後心。


    太公此刻雖然也動用不了魂力,但戰場經驗豐富,對於這種突發的情況,何止應對了上百次。


    何況一切皆在其預料之內,反手一刀,削掉了那人的半顆頭顱,鮮血潑灑,駭人至極。


    太公一人,一菜刀,對陣五個赤手空拳的魂師,手起刀落,鮮血迸濺,不過刹那之間,五名魂師,盡成屍體……


    “等一下,你不要過來,薑讓,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我闊少最不缺的就是錢,沒有什麽事情,是用錢不能解決的,求求你放我一馬,你要什麽我都能給!”康闊哆嗦著,嘴裏一直說著求饒的話語。


    薑子牙心中冷笑不已,但表麵上還是裝出一副動心的樣子,道:“你殺了我全家,又奪了我的武魂,我要你賠十個億給我。”


    “十個億?”康闊一時愣住。


    金融王朝的貨幣價值很高,十個億足以買下一個中小型的魂獸場了,可以說是相當大的一筆資金。


    康闊的父親雖然是市長,但一口氣拿出十個億來,怕是也要砸鍋賣鐵了。為了康闊,未必肯出這樣大的血,畢竟康不平可不止有這一個兒子。


    死了,也就死了,黃金才是祖宗,錢才是命!


    其實康闊和薑子牙心裏麵都很清楚,這個錢數不可能成交。但雙方的心中,卻都有著各自的小算盤。


    康闊想了想笑道:“薑讓,你開什麽玩笑?十個億,足夠買我十條命了。你看咱們這樣好不好,你先解除禁止,放我離開,讓我回去張羅一番,然後我叫人過來把錢交給你,你看如何?”


    “哼!”薑子牙嘴角抽動,問了一句:“多少?”


    “一百萬,可不可以?”康闊陪笑道。


    “一百萬?”薑子牙若有所思的撓了撓頭:“不行,太少了,而且放你離開,你怎麽能夠保證你離開後不會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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