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就這般在那上清宮中。又閑聊了起來,隻是席間的話語,雖然看似極為活絡,但那場麵卻顯得多少有些詭異。


    特別是那呂嶽,雖然在得知白箏與許漢文之事以後,心中總覺有些不妥,但有眾人在旁,倒也不好多說什麽,是以除了誇獎了幾句許士林之外,便感覺再無話可說。


    好在這般的情景,倒也未維持多久,那依依見得趙公明顯然與呂嶽有事要商量,略一思索,卻先開口讓白翎和許士林,帶自己去外邊看看風景,而那許漢文,也思及自己娘子與兄長多年未見,必然有一番話兒要說,是以略一思索,便也帶著許士林跟了出去。


    待得她四人離去,那李姓的將軍。也與皇帝告了個罪,退下之後,這上清宮中,卻隻剩下趙公明、白箏,呂嶽以及那皇帝四人。


    看那皇帝並未識趣離開,趙公明心中也是不由得有些詫異,正欲傳音相問呂嶽,卻見得那大周皇帝,陡然間神色一正,往後稍退兩步,便對著自己,一躬到底,道:“闡教廣成子門下弟子殷郊,拜見趙公明師伯。”


    聽了這話,趙公明不由得微微一怔,繼而拖口問道:“你叫殷郊,你與那子辛,到底有什麽關係?”


    隻是說完了這話之後,趙公明才頓覺不妥,那前世的記憶之中,雖然子辛膝下有兩個孩兒,這殷郊便是其中之一,但今世因得自己的出現,許多事情都為之改變,而適才從那許漢文口中,得知這大周的皇室,乃是柳姓。自也不可能與那殷商有什麽關係。


    不過就在他準備出言圓過此話之時,那大周皇帝卻嗬嗬一笑,繼而又仿似長出一口氣一般的長歎了一聲,輕輕點頭道:“不錯,我就是那殷商末代帝王子辛之子。”


    這話一出,不僅趙公明,便連白箏與呂嶽二人,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大周一朝,自一千多年前便已然建立,期間僅僅這皇帝,便先後換了數十個之多,而那西周,卻還在這大周之前,這周帝自稱是子辛之子,卻又從何說起。


    是以思及此處,趙公明也是不由得將神識稍稍探出,這一查之下,果然現這周帝的身上,竟是隱隱有法力波動,而那外袍裏邊,更是閃著寶光。竟果真是那廣成子的貼身法寶八卦紫綬仙衣。


    看到這裏,趙公明心中這才疑惑稍輕,但仍是不解道:“你說你是殷郊,是子辛之子,此事卻又該如何說起?”


    聽了這話,那周帝長長歎息了一聲,這才將其中的緣由,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西周代商之時,那子辛才剛剛坐上殷商大王之位,而與與東伯侯之女薑氏,也是才大婚不久,是以兩人之間,當時並未有子嗣傳下。


    又因得當日裏,那西周軍士之中,除了西周、明、揚、紀幾國的聯軍之外,又有不少昊天玉帝遣下的天兵天將,以及那西方教的一些修士相助,是以子辛等人,雖然在通幽老祖的六魂幡,以及那白翎手中的煉妖壺下,全身而退,但一直位於後宮的薑氏,卻因得場麵過於混亂,與眾人分散,久尋未果之後,子辛幾人心中已然以為,這薑氏隻怕已是喪命在戰亂之中。


    但事情出乎子辛幾人預料,那薑氏雖然確實在分散之後,被那西周的軍隊困住。但久在這危急的關頭,那廣成子卻突然出現,不僅將其帶走,並將她隨後產下的幼子,收作弟子,而這幼子,也便是今日的殷郊了。


    那薑氏並無修道天賦,又因得在被困之時,聽得那西周軍士宣揚,子辛等人,俱已戰死,是以心灰意冷之下,未過多久,便已是鬱鬱而終。


    但那殷郊,卻因得骨骼清奇,資質出眾,未過得多少時日,便已然在廣成子的調教之下,學習了一身的本領。(.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到得後來,從廣成子口中,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後,殷郊自然是對於當日之事,耿耿於懷。一心想要為自己的父親,奪回江山。


    此時的廣成子,經過當日之事,心境之上,雖然早已平和了許多,但他終歸也是性情中人,是以見得自己弟子,終日裏鬱鬱寡歡,心中自是不忍,是以私下裏,也是數次前去東海。去尋那蓬萊島的蹤跡,以圖找到白翎幾人,商議此事。


    隻是卻恰因得此時那白翎與通幽老祖,因得不堪那昊天派下的天將騷擾,而施神通,將蓬萊島移往東海深處,又以那兩儀微塵大陣,將整個島嶼掩藏,與眾人俱都閉戶不出,靜待趙公明的法旨,是以廣成子幾次前去,也是未現那蓬萊島的蹤跡。


    是以無奈之下,廣成子隻好將八卦紫綬仙衣與那鎮魂鍾傳於殷郊,暫放其下了崆峒山,見機行事。


    再往後來,眾位聖人前往人界傳道,諸子百家大興,這廣成子,也是及時在此時機,尋到了自己的師尊元始天尊,再與元始天尊幾番商議之下,也是終於在那三清聖人的肯下,帶領赤精子等幾個仍舊留在人界的闡教弟子,以及這些年來,幾人開山立派,所收的那些門徒,還有通天教主座下的一些儒生,在亂世之時,助殷郊東山再起,重登王位。


    至於當日裏,殷郊為何不用本名,反而化名柳光,這其中也是有著一段原委。


    彼時西周代商之時,那子辛,不僅不似前世的那些傳說之中那般,荒淫無道,反而聰慧果敢。愛民如子,是以在大商境內,名聲極佳。


    此等情形,那西周王室自是不願看到,是以從立國伊始,便開始對那子辛的形象,開始醜化,直接將其描述成殘暴不仁,荒淫無道的一代昏君。


    初始之時,這話自然取信不了多少人,但隨著時日越久,那些殷商遺民,也是漸漸的老去之後,被這些謊言蒙騙的人,自然是越來越多,是以到了殷郊準備起兵之時,那子辛,竟已是成了人人皆恨的昏君形象。


    在這等情形之下,殷郊若是再用本名,自然阻力極大,是以無奈之下,便以他當日所居之地名為姓,又取光複河山之意,化名柳光。


    聽到這裏,趙公明這才嗬嗬笑道:“如此說來,這千餘年來,王室之中,那些換了又換的帝王,也不過是你使得障眼法罷了?”


    殷郊也是輕輕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似這等家天下者,若是有一後輩,心術不正,或是智勇不足,這整個的天下,便也會因此而陷入混亂,是以我也不敢輕易將這江山,交與旁人,隻得每過二三十年,便施個障眼法,改個名字相貌,重新登一次基。”


    說到這裏,殷郊的眼神之中,也是1ou出了一絲的迷茫和苦笑,想必這千多年來,整日裏處理這些政事,已然是讓他疲累不堪了。


    將此事的前因後果了解清楚之後,趙公明心中也是長出了一口氣,如今是殷郊在位,那子辛知曉內情之後,自不會再為此事耿耿於懷,卻也能放下心來,隨聞仲一起回到地仙界,陪在金靈聖母身邊,潛心修行。


    是以思及此處,趙公明也是連忙將子辛、黃飛虎等人的下落,告知與殷郊,並將此次子辛與聞仲一起,離了蓬萊島,來到了這大周境內之事,也是一並說與他知曉。


    聽得自己父親未死,並且在聞仲的教導之下,也是仙道已成,殷郊自也是大為欣喜,連忙就欲讓趙公明安排,讓他和子辛父子團圓;不過猶豫了片刻之後,殷郊還是勉強將這個打算暫時壓下,一切等自己眼前之事過去之後,再做打算也是不遲。


    是以就在趙公明剛鬆了口氣,準備就白箏之事,請殷郊出麵,用他身份調停之時,那殷郊卻輕笑了一聲,道:“既然今日在這裏遇到趙師伯,那我卻也省了不少的路程。“


    聽了這話,趙公明不由得又是一怔,連忙問道:“怎麽,你這次來茅山,莫非並非是為了遊山玩水,而是朝中出了什麽事情不成?”


    殷郊苦笑著點了點頭,想抱怨幾句這帝王難做,卻悠然想起那趙公明,更是四禦之,要處理的事情,比起自己還是要多了不少,是以終歸還是將這話忍住,卻輕歎道:“我此次前來,自是遇到了麻煩,不過不是在朝中,而是來自於朝堂之外。”


    見得趙公明似乎不解其意,殷郊這才接著解釋道:“趙師伯卻是不知,這些年來,這人界之上,那佛門勢力日盛,不僅四麵八方,到處建起一座座寺廟,便連那朝堂之中,也是有不少的大臣,拜入了佛門之中,尋求庇護。”


    聽了這話,趙公明不由得微微點了點頭,道門三教,自從三清聖人隕落之後,自是有些低迷,便連自己這截教的掌教,若不是為了還個因果,也不會來到這人界之中,這情形,自然是給了那佛門展之機。


    是以略一思索,趙公明也是輕輕點了點頭,道:“那佛門的宗旨,乃是勸人為善,在如此太平盛世,自是更加為人所接受,是以香火旺些,倒也屬正常,隻要他們行事若不過分,你大可不必太過在意此事。”


    那殷郊聽了這話,也是輕輕點了點頭,道:“初始之時,我自是便如師伯這般想法,未曾多加留意此事。但這幾年來,情形卻是越的嚴峻,那些各地的佛寺,不僅屢屢聚眾生事,以禮佛為由,聚斂財產,更是締結朋黨,意欲把持朝綱,將這人界之上,變成西方淨土。”


    這話一出,趙公明幾人果然神色大變,竟是不由自主的齊聲輕喝道:“竟有此事?”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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