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爺,那廣成子等人,已經十數天沒有動靜了,近些天來,隻是派出普通兵士前來叫陣,想必是自感無把握戰勝我等,是以不敢再來挑釁。你又何必如此擔心?”身後緩緩現出四個身影,卻是白虎監兵出言相勸。


    自從當日陸壓與廣成子一戰,雖說那廣成子在武藝之上,稍勝陸壓,但卻無法攻破陸壓護身法寶,而陸壓所持之靈蛇鞭,對廣成子幾人危害太大,是以這十數天來,廣成子幾人居於西周營帳之中,再無動靜。僅有南宮義等幾位將軍每日帶了數百人馬,前來挑釁,商軍之內,初始之時,帝乙尚還派出幾員猛將前去交戰,待得後來,見得那西周大將,迎戰尚未數合,不論勝敗,便轉身逃走,是以最後幾日,便任憑周軍在穿雲關外叫嚷,隻是置之不理。


    “你等不要將此事想的過於樂觀。”陸壓將靈蛇鞭重新纏在手腕之上,看著對麵那黑壓壓的營帳,好似一張欲吞噬一切的魔鬼麵孔,讓人陡生心寒之意,“若是那西周大軍之中,僅有廣成子四人,我自是不會擔心。但當日白翎師弟將誅仙劍陣送來之時,曾將義父之言告知我等。今次前來人界之人,不僅有廣成子四人,更有七個開天之初便已存在的先天神靈。我雖不知這七人,修為如何,但既然義父如此重視,將誅仙劍陣交與我等防身,想必自是不凡。”


    陸壓話音剛落,卻見的對麵西周營帳之中,一通戰鼓響起,不過片刻,黑壓壓的大軍便蜂擁至穿雲關前,早有軍士報與帝乙,穿雲關內,也是一陣人頭聳動。想必帝乙也是清楚,那西周大軍休整了這半個多月光景,已然從當日戰敗之中恢複,又一場大戰即將到來。


    陸壓幾人在城頭放眼望去,隻見得那西周眾將,一字排開,那中間一匹馬上,赫然坐著一身戎裝的姬昌。隻是那姬昌本就是文弱之人,所著之戰甲,不過是裝飾之用,全不似其他大將所著青銅藤甲之類。大軍陣前數十步,廣成子四人並排而立;隻是在廣成子四人身前,又多了一人。


    陸壓放眼望去,見得那人看外表,不過四十上下,著一身金黃的道袍,隻是與其他修士不同,他這道袍之上,繡的乃是一隻九爪金龍,那金龍,背生雙翅,張牙舞爪,猶似欲飛往九天雲外,甚是威武;背後卻是背著一把金鞭,寶光閃爍,想必也是不凡。所出現的“鞭”這種武器,除了“靈蛇鞭”外,其他的都是類似於“鐧”一類的硬兵器,參照傅藝偉參演的那個版本的《封神榜》裏邊的打神鞭,聞仲的金鞭一類的造型。)


    待得將那人打量個仔細,陸壓不由得心中倒抽一口冷氣。卻因得這龍之一屬,甚是複雜。龍生而四爪,修煉千年,才可成五爪,這五爪之龍,便是尋常人們口中所說之金龍,足有大羅金仙前期修為。五爪金龍再修煉萬年,才可生七爪,是為龍中之王,足有大羅金仙巔峰修為;唯有那開天之初的第一隻龍,龍族之長祖龍,才是九爪神龍,當日三族大戰之時,已然是接近斬卻兩屍的準聖後期境界。而眼前的這人,想必便是與那祖龍同為龍族之祖的應龍。


    想到此處,陸壓不由得緊緊握住靈蛇鞭,將心境重新平複,向那人遙遙施了一禮,道:“想必對麵那位便是應龍前輩了。幼年之時,晚輩曾聽家父言說,前輩在南海隱居,不知為何來在這人界?”


    那人上下打量了陸壓幾眼,哈哈笑道:“不錯,正是某家。我道是誰,原來是帝俊那老兒之後。我本次出關,本來還想找帝俊老兒討杯酒喝,誰知不過是數萬年光景,這天下便已換了模樣。昔日舊人,卻也剩不下幾個了。”說著說著,神色之上,卻是流露出幾絲傷感。這應龍,與帝俊等人皆是當日紫霄宮聽道之人,但隨後先有三族之爭,又有巫妖大戰,當日紫霄宮聽道的先天神靈,一個個隕落,思及與自己同時化形而出的兄長祖龍也已隕落,饒是應龍如此境界修為之人,也不由得有些唏噓。


    轉眼見得廣成子幾人臉色難看,想必是心中對自己所言頗為不滿,應龍不由得對幾人冷哼一聲,才轉眼對陸壓道:“我本次前來,乃是要尋那趙公明為我兒討個公道。”


    陸壓不由得心下一驚,道:“前輩所說,可是指滄瀾龍宮的那兩隻金龍?”


    “那兩個孽障,自己作孽,落得個身死的下場,也是咎由自取。”應龍搖頭道:“我之膝下,隻有黃龍一子。那兩個小兒,不過是黃龍這逆子在東海遊蕩之時,結交的兩個酒肉朋友罷了,卻是值不得我為他們出頭。”


    說到此處,應龍不由得搖了搖頭,道:“此事與你無關,你無需多問。我乃是應了黃龍這幾個師兄所求,助他們打開這穿雲關而來。我與你父當日也算有些交情,自不會為難與你,你隻需遠遠讓開,我將這穿雲關打開之後,自會離去。”


    聽了應龍之言,陸壓不由得心下暗自盤算,今日之事,必然是那廣成子見久戰無功,故而請應龍前來相助;隻是若是不從了應龍心意,料想憑借自己幾人,斷斷不是應龍對手;但若是就此放棄穿雲關,讓姬昌大軍直入朝歌,不僅自己這些時日工夫盡皆付諸流水,他日又如何麵對聞仲與商容幾人。


    陸壓思來想去,仍是拿不定主意,正在此時,卻聽得耳邊玄武執明傳音道:“當日主人送來誅仙劍陣之時,曾言若是遇到麻煩,可將玉簡捏碎,用誅仙劍陣護住自己,主人自會前來相助,今日情況有些複雜,不若小少爺將這誅仙劍陣祭起,暫時護住穿雲關,再請主人前來即可。”


    聽得執明之言,陸壓隻覺得眼前一亮,他卻不是要請義父前來相助,卻是突然想到,昔日之時,義父曾言,這誅仙四劍,乃是分地火水風四氣,而這四象神獸,恰恰也是分地火水風,雖說五人修為遠不及應龍,但是若是借助這誅仙劍陣威力,想必也能周旋一二;看那應龍臉色,也是重情重義之人,自己若是出言相激,想必不僅可保住這穿雲關,更可將應龍退去,為義父減少個敵人。


    待得將主意打定,陸壓又向應龍深施了一禮,道:“非是晚輩要逆前輩之意,隻是晚輩受人之托,終須忠人之事。還請前輩恕陸壓不能從命。”


    那邊廣成子幾人正自擔心陸壓若是應下,以自己四人,卻是沒把握留下他五人性命;此時聽得陸壓竟然敢逆應龍之意,不由得心中大喜。那道行天尊連忙上前幾步,對應龍道:“前輩,這陸壓目無尊長,還請前輩允許晚輩上前教訓於他。”


    卻不知這應龍雖然輩分尊貴,但是這些先天神靈,大多是心性豁達之人,對於這些凡俗禮節卻是並不在意,故而應龍聽得陸壓拒絕了自己之意,不僅未曾生氣,反而暗讚當日帝俊已然頗為不凡,想不到其後人竟也如此有傲氣。轉眼見得那道行天尊竟在自己麵前挑撥,不由得心中暗罵,冷眼掃了道行天尊一眼,道:“連你大師兄都不是陸壓對手,你自己上去,豈不是自取其辱。”


    說罷,也不管廣成子幾人臉色難看,對陸壓笑道:“果然虎父無犬子。你父親若是知曉他的後人,有如此膽色,想必也會欣慰不已。”說罷,眉頭微皺,道:“不過老夫畢竟先前已然答應了這幾個後生,要助他們將這穿雲關打開,若是就此離去,必然被人笑我虎頭蛇尾。但我又不欲自仗身份,欺壓與你,你看此事,該如何是好?”


    陸壓見應龍語氣和緩,顯然對自己並無惡意,這才將手中冷汗輕輕拭去,笑道:“陸壓不過一介晚輩,自是不敢與前輩交手。隻是陸壓前來之時,義父擔心陸壓安危,授予陸壓一套陣法。前輩當也心知,我義父乃是截教弟子;截教之中,向來以陣法聞名,是以晚輩鬥膽,想請前輩看下這陣法威力如何。”


    說罷,掃視了廣成子幾人一圈,道:“隻是晚輩所布這個陣法,需我等五人同時布陣,才可完成。隻是如此以來,難免會讓人覺得對前輩不公。不若前輩與廣成子四人,一同前來破陣,您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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