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上次咱們給隊上送舊衣服,我記得好像沒有她吧?”


    周巧笑笑,“李大娘自己就會做衣服,哪用得著咱們送?”


    原來如此。


    兩人到李大娘家時,楊秀秀從屋外就聽到了裏麵嘎吱嘎吱的聲音,走進一看,老人盤腿坐在床上,身前是很古老的紡線設備,雙手正搖著紡線。


    老人的腰很彎,整個人蜷縮在那,都快縮成一個圓球了。


    老人臉上的皺紋鋪滿了整張臉,雙眼卻一點都不渾濁,很有神,精神也很好。


    床下還擺著一套織布的木質織布機,看樣子已經用了很多年了,上麵的布織到一半,還沒織完。


    “李大娘,我帶著秀秀過來看看您。”


    說著,周巧把手裏的東西放到李大娘身邊,李大娘仔細看了周巧幾眼,才認出她來。


    “你是楊榮家的巧兒?”,老人激動的問。


    周巧眼裏含淚,輕輕點了下頭,“對,是我!”


    老人親切的拉過周巧的手,“你都多少年沒來看我了,好,好,來了好!”


    周巧這幾年身體差,家門都很少出,更不要說來這裏了,老人是為她高興,知道她身體好了很多,更是喜極而泣。


    “好人有好報,好人有好報啊!”


    楊秀秀在旁邊看得眼圈都紅了,老人把她叫到跟前,輕柔的撫摸著她的頭。


    然後從懷裏掏出仔細包好的錢袋子,掏出一張十塊的最大票子遞給了楊秀秀。


    “奶奶第一次見你,這是給你的見麵禮,你一定要收下。”


    楊秀秀為難的看向周巧,老人過得不容易,給她這麽多錢,她哪好意思收。


    周巧點頭示意讓她收下,楊秀秀隻好收了。


    老人很高興,“這就對了,你們家沒少照顧我,你要不收,奶奶可不高興了。”


    “謝謝奶奶!”


    “哎!”,老人高興的應著,嘴裏少了幾顆牙,一笑,讓人看得特別有喜感,但也很溫暖。


    兩人和老人聊了一陣,周巧才說到此行的目的,“李大娘,這不快過年了嘛,我家想多買一些布。”


    “行,我聽說你家今年掙了不少錢,我就不攔著你們了,想買多少買多少。”


    老人從床上的櫃子裏拿出所有的布,讓周巧自己挑。


    老人做的布,雖是麻布的,線卻紡得很細,織得也很好,一看就是紡織很多年的老匠人了。


    周巧打算趁著過年給所有人的褥子皮都換成新的,上次把被子換新的了,就不在乎褥子了。


    周巧說了數量,再挑出樣式,老人給裁剪出來,根本就不用尺子量,老人雙手一比劃,就知道裁剪多少出來。


    給錢的時候,周巧堅持多給了十塊錢,相當於是把楊秀秀那十塊錢見麵禮又還了回去。


    老人說什麽都不要,周巧也學她,“你要是不要,下次我就再也不來了。”


    這話挺管用,老人立馬就不推拒了,笑著收了下來,“你呀,還是這麽讓人又氣又喜的。”


    老人將她們送出去,一直讓她們有空了再去,直到她們走出去好遠,老人才回屋。


    ‘逃’出來的楊秀秀則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


    剛才老人非說她不錯,有天賦,跟她學紡線、織布,絕對是一把好手,非要收她為徒。


    嚇得楊秀秀一會兒都不敢在裏麵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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