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浩的眉心微微皺起,薄唇抿成一條直線,被紅衣的話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怎麽可能會忘記她當年急著出國的事情呢!


    如果,當初沒有這件事情,就不會生後邊的事,他們也不會五年沒能想見。而五年後再想見,雖然近在咫尺,心的距離卻已經遙不可及了。


    五年的時間,歲月已經在他的藍臉上烙上了成熟女人的印記,更讓她學會了淡然的漠視。如果他還可以選擇的話,那麽他情願她如五年前一樣與他針鋒相對,而不是現在這般幾乎把他當成了陌生人一樣的漠視。


    "你……你家裏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嗎?"猶豫了一下,葉安浩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這五年來,他一直都在關注金家的動向。可是,一直讓他不解的是自從賈藍出國後,金家的生意仍舊做得風生水起,沒有一點問題。


    而且,讓他更為不解的是,在.他最後一次看到賈藍的一個月後,賈藍的媽媽找到了他,問他知不知道賈藍的去向。


    葉安浩本以為在金家那樣強勢.的家庭保護下,賈藍失去他即使會痛苦,但是時間也會漸漸磨平了她的傷。可是,葉安浩怎麽都沒有想到,賈藍就這樣消失了,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裏。


    金媽媽找到他的那一天,正好.是他和小涵的訂婚宴,為了這個消息,他沒有去訂婚宴,而是跑去了一家沒去過的酒吧,有心讓所有人都找不到他,然後把自己喝得爛醉如泥。


    他曾以為,隻要狠狠心,隻要忍住了心中的痛,便可.以放棄賈藍了。而在得知賈藍失蹤了的消息時,他才現,所謂的能放下,不過他在自己騙自己而已。


    也在那一刻,葉安浩才明白,賈藍遠比任何的責任,.愧疚,甚至於做人的良心都重要。


    那一刻,他曾想,如果老天可以讓賈藍立刻出現.在他麵前,他情願去做一個被萬人唾棄的忘恩負義的小人。


    可是,即便是如此,老天也仍舊是沒能眷顧他。


    他在酒吧喝了.很多酒,直到爛醉不醒,酒吧的人員才從他的手機中調出了小軍的電話,打電話給小軍,讓他來接自己。


    那一日是因為回的家,他已經不記得,他隻記得耳邊不停的都是小涵的哭聲。而即便這哭聲讓葉安浩很慚愧,滿心的都是對伊夢涵的歉疚,他卻還是恨下了心,在酒醒後的一瞬間告訴她,"小涵,我知道我欠你。因此,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隻是,真的很抱歉,無亂如何我都不會娶你的。"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葉安浩根本不敢看伊夢涵,因為太了解小涵了,所以他便也清楚的知道他自己有多麽的殘忍。


    隻是,即便是殘忍,他也不想一錯再錯下去了,不愛就是不愛。為了責任而強行維持下去的婚姻,於小涵而言,也注定不會是一場幸福的開始的。


    而伊夢涵在一陣思量後,對葉安浩提出的要求變得,暫時不對她的家人說破他們已經不可能了的事情。(.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隻說,他們還小,想先以事業為重。


    葉安浩本也不想答應伊夢涵的要求的,他想既然自己決定了做了這個惡人,就不該拖泥帶水的,讓小涵還對他抱有希望的。


    隻是,小涵哭喊著對他說:"現在已經很多人知道她在訂婚宴上被未婚夫丟下,她不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被拋棄了。就算是一定要分開,也要等到她有了一個合適的男人,讓她來拋棄他。"


    於是,葉安浩隻得應下,也不得不應下。


    即便是當時,葉安浩已經下定了決心不會娶伊夢涵的,也有想盡辦法去找賈藍,隻是,這個時候,葉安浩才現,他對賈藍一無所知,世界之大,他根本無從找起。


    不過,找到了又能如果,他先負了她,憑什麽想分開就分開,想附和就附和?而且,他那個時候還隻是一個好不成就的學生,又拿什麽給她幸福。


    這五年來,他拚命的工作,是為了再見賈藍時,有能力許賈藍一個幸福的未來。而一想喜歡形式低調的他,卻屢屢見報,他隻是為了賈藍可以隨便知道他的消息。


    隻是,美中不足的便是報紙上他與伊夢涵的緋聞。為伊夢涵的尊嚴和麵子,他無法出麵做任何的聲明,好在那些報道的都是猜測性的語言,並且說他並沒有跟伊夢涵訂婚,結婚。而這樣的報道不是等於間接的在告訴賈藍,當年她聽到一切,並沒有變成現實。


    葉安浩曾期待過賈藍看到這樣的報道後,會回來找他要一個原因。可是,這種想法剛一在腦中生成,葉安浩才現這不過是自己的奢望而已。


    賈藍親耳聽到了那樣的話,又怎麽可能會放棄尊嚴的回來討個說法呢!


    而關於這一點,葉安浩猜得很對,一年多以前,當葉安浩的名聲越來越大,他的那些緋聞落在了賈藍眼中的時候,對於他們的關係,賈藍是有過很多疑問,不過,就算再多緣分,也改變不了那一日自己親耳聽到的,以及葉安浩那個無情的背影。


    有誰知道,那樣的背影居然會讓她經常從夢中嚇醒。


    "我五年沒有回過家了,難道你不知道嗎?"紅衣嘴角噙著一抹嘲弄,看似在嘲弄葉安浩,但是語氣卻滿是自嘲的意味。


    也許,葉安浩問的問題本身並沒有什麽問題。隻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聽到紅衣的耳朵裏,紅衣就怎麽聽,怎麽都覺得,葉安浩五年來都是真的不曾關心過她。


    她五年沒有回過家,她怎麽知道家裏的事情啊?如果葉安浩若是知道她五年沒有回過年家,怎麽會問出這麽沒智商的話?


    隻是,紅衣沒有想過,在葉安浩眼裏,紅衣畢竟是金家唯一的女兒,就算當初鬧鬧脾氣離家出走,就算至今未歸,但是他也想不到紅衣會真的會跟金家失去聯係五年啊!畢竟那是她的親生"父母"。


    這樣看來,賈藍對葉安浩的不滿,就有些無理取鬧了。


    "我……"葉安浩的唇角抽*動了幾下,想解釋,卻終是沒有說出口。他知道賈藍誤會了他的意思,他想解釋,卻現麵對賈藍的時候,他已經詞窮,什麽都說不清了。


    "你現在住在哪裏?"葉安浩經過了一番思想掙紮,還是換了話題,沒有多做解釋。


    看著賈藍"一家人"的幸福,葉安浩曾經想解釋清楚當年誤會的心情已經消失殆盡了。


    解釋清楚了又怎麽樣?讓賈藍知道了他五年來,從來沒有停止過愛他,又怎麽樣?


    怕是隻能讓賈藍無限的遺憾,讓她現在的幸福染上瑕疵。亦或是說了,隻不過是自取其辱……


    紅衣的眸子微微一窒,失望之色溢於言表,她怎麽都沒有想到葉安浩在麵對她的咄咄相逼時,會連解釋都不削。或是,他真的被她說到了軟肋,無話可說了吧!


    "美國。"紅衣幾乎想也沒想,便拖口而出,話一出口,紅衣自己都嚇了一跳。原來,即使他們之間有那麽多的芥蒂,她還是信賴他的。


    "那這次回國是回來定居?還是隻是為了旅遊?"葉安浩問的有些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聲音大了,紅衣就會不回答自己了似的。


    葉安浩也不懂自己了,明明決定了要放手,卻又忍不住的想要去窺視。


    "來x市是旅遊,半個月後,我會去a市,辦點事情,然後便帶著安安回美國定居。"紅衣一說到兒子,視線瞬間便柔和了下來,


    "安安?"葉安浩捕捉到這個名字,眼中有那麽一刻的慌神和希翼。


    "恩,象征著平平安安的意思。"紅衣頓了一下,才雲淡風輕的說道。


    隻是,這語氣太過於的雲淡風輕,讓人聽起來,有那麽些許的不真實。其實,隻要葉安浩願意細細的觀察一下紅衣,便會現紅衣眼中的希翼。


    是啊,這一刻,紅衣是希望葉安浩現些什麽的。畢竟,讓自己親自開口告訴葉安浩,安安是他的兒子,她是做不到了。


    但是,如果可以,紅衣還是希望葉安浩可以快些知道,快些的來愛護小安安,畢竟他才是小安安的親生爸爸,而紅衣也不希望兒子永遠的活在陳青偉為他營造的謊言裏。


    不過,可惜,葉安浩並沒有留意紅衣此刻的表情,而是望著不遠處玩鬧中的小安安,在心裏暗自咀嚼著"安安"這個名字。


    不知道為什麽,從看著這個孩子的一眼開始,他就莫名的有些喜歡這個孩子。即使他是陳青偉和自己愛了五年的女人生的兒子,他卻也無論如何都討厭不起來他。


    就在紅衣和葉安浩都出神的望著玩得不亦悅乎的奔跑中的小安安時,小安安的小身體猛的撞上了一個一手端著一杯飲料的女人。而女人躲閃不及,手上一個不穩,一杯飲料扔了出去,一杯飲料就直接掉在了被撞到的小安安身上,褐色的液體一瞬間便染濕了小安安白色的動畫上衣。


    "安安"紅衣顧不上一旁的葉安浩,連忙跑了過去,而在她還沒有跑過去的時候,陳青偉已經先她一步將小安安抱了起來。


    剛剛的一切生的都太過的突然,導致小安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時,都沒想起來哭。


    而當這一刻被"爸爸"抱在了懷裏,便什麽委屈都上來了,頓時便"哇哇"的大哭了起來。


    "安安,告訴爸爸,是不是摔到哪裏了?哪裏疼?"陳青偉焦急的查看著小安安的上下左右。


    而剛剛和小安安撞在一起的女人,也連忙的蹲下了身來,歉疚的哄著,"小朋友,你沒事吧!告訴阿姨摔到了哪裏沒有。"


    等陳青偉和那個女人輪流問了一番後,紅衣和葉安浩才跑到了近前。


    紅衣一近了兒子的身,也顧不得看一眼撞倒小安安的人,隻是緊張的上下左右的查看著兒子有沒有受傷。


    "沒事,我看了一下,應該沒有傷到,隻是這飲料裏全是冰塊,怕是要快些回去換衣服,要不然會感冒的。"陳青偉查看了一番,又在小安安身上按了一番,覺得沒事後,語氣才恢複了鎮定。


    "媽媽,爸爸……"小安安一看媽媽也來了,哭得更歡了。而且還委屈的伸出了一直垂在身側的小手給紅衣看。


    而紅衣和陳青偉這才看見小安安的手心裏有幾道擦傷的血痕,好在看上去不是很嚴重。


    "媽媽,呼呼……"小安安的哭聲已經不如之前的那般大了,而是換成了委屈的哽咽。隻是,小安安卻不知道他這委屈的哽咽,遠比大哭大叫更讓他的媽媽心疼。


    "好,媽媽呼呼,安安別哭了。"紅衣抬手拭去小安安臉上的淚水後,才拉過小安安的小手輕輕的哈著氣。


    而小安安此時則是將整個小身體都kao在了陳青偉的懷中,享受著媽媽的"呼呼,抽啼的聲音也漸漸的小了下去。


    葉安浩站在一旁,手裏拿著一包剛剛才從包裏拿出來的紙巾,他本想要遞給紅衣的,卻現他根本沒有一點可以bsp;他終是成了她世界之外的人,不用她刻意排斥,他就已經走不進她的世界了。


    葉安浩這樣一遍一遍的確認著自己已經不再是賈藍的誰,每確認一次,心都會比上一次還痛。


    不自覺的,葉安浩便攥緊了雙拳,那包紙巾直接在他的手裏扭曲變形。


    "浩"隨著一聲輕喚,同樣被遺忘的撞到了小安安的女人將手覆在了葉安浩那青筋暴現的拳頭上,不想看著他自殘。


    伊夢涵已經不知道要如何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了,相安無事的過了五年,她以為賈藍再也不會出現了,葉安浩最後要娶的新娘還會是她。


    而葉安浩找了五年,都找不到的女人,居然還是在五年後,不期然的被葉安浩遇上了。


    隻是,伊夢涵沒有想到會是今天這樣的局麵,看著葉安浩受傷的神情,她好想衝上前去,幫葉安浩問問賈藍,為什麽葉安浩可以愛她五年,她卻要那麽快的就變了心。


    看著被賈藍嗬護在手心裏的孩子,怎麽都有三四歲了吧!


    也就是說,她的浩哥哥拚命的用工作麻痹自己的時候,賈藍便已經在給另外一個男人生兒育女了。


    伊夢涵好恨,好恨,為什麽她的浩哥哥會愛上一個如此善變的女人。隻是,她在恨的同時,卻獨獨忘記了,她才是這場悲劇的製造人。而她的浩哥哥今天所受之苦,亦全都是被她所賜。


    "那個,不好意思,我們要回酒店給安安換衣服了。"紅衣站起身來,客氣且疏遠的對葉安浩說道。


    葉安浩滾動了一下喉結,想緩解一下嗓子的幹澀,不讓出的聲音太沙啞,太失常。可是,縱使他努力了半天,卻仍舊沒能問出他想問的問題。


    他又強製的扯了扯嘴角,想彎出一抹笑,卻無奈唇就那樣直直的僵成了一條線,怎麽都彎不成一個弧度。


    最後,葉安浩隻能硬生生的從嗓子中滾出了"恩",眼睜睜的看著賈藍離與賈藍的孩子,以及"丈夫"漸漸的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裏。


    而他想問的那句,"你們住在哪個酒店?"終是沒能問出。


    那麽,他們此次一別,何時才能再見?


    伊夢涵眯著眼眸,帶著探究的望著三個離去的身影,而曾經那雙天真的大眼睛在此時已經有了太多別人看不懂的東西了。


    伊夢涵確定賈藍一定看到了她,可是那個女人卻隻用眼角掃了她一眼,便看都不想看她了。如果,她真的淡然的放下了,那為什麽在麵對她的時候,卻不再淡然了呢?


    還有,伊夢涵沒有看1ou,她清楚的看見賈藍臨走前看葉安浩的那一眼裏,有著一種複雜的情感在裏邊,並不像賈藍表麵看上去那麽的淡然。


    隻是,即使是還有情又能如何?賈藍畢竟已經有了孩子,有了丈夫,而葉安浩也成了名人,這樣的情形下,他們注定已經不可能了。


    這樣想來,伊夢涵突然間有些感激老天讓賈藍和葉安浩的再次相遇了。


    如果,葉安浩此生都見不到賈藍,伊夢涵絕對相信葉安浩會為了等賈藍而終生不娶。不過,現在不一樣了,賈藍有了自己的家,葉安浩那麽愛她,畢竟就不會想要去破壞的。而當年的事情,伊夢涵想,葉安浩也一定不會向賈藍解釋了。


    這算不算是老天看到了她的癡情,而為她想要的愛情再次帶來了轉機呢?


    這五年來,她時時的看著葉安浩的痛苦,都恨不得自己跑到賈藍的麵前去解釋當年的事情。可惜,那個時候,沒有人能找得到賈藍。


    而這樣的想法在冷靜下來以後,便已經不複存在了。她愛了那麽多年,等了那麽多年,總是在葉安浩最需要人陪的時候,陪在他的身邊,憑什麽到最後她一無所有,要讓一個出現沒有多久的女人來了個後來居上。


    現在老天終於又為她帶來了一個新的契機了,這一次,她一定要徹底的將這個女人趕出葉安浩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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