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麽人?”


    密室中,金修竹滿臉驚恐,聲音裏,都在顫抖!


    他雖肉體殘破不堪,神識卻是實打實的元嬰後期,這名年輕乞丐竟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他身後,足見修為高深莫測!


    “空間裂縫!”


    金修竹再驚!


    年輕乞丐身後,一道黝黑的空間裂縫,正在緩緩合攏。


    不用說,年輕乞丐便是苟楠!


    金修竹的驚訝令苟楠開懷不已,對這樣的人,讓他在死前肝膽俱裂,才對得起他犯下的罪孽!


    “嘭!”


    一聲輕響,密室中的季朗化為血霧!


    無他,季朗想逃!


    苟楠剛出現,他便從金修竹的表情中看出了危險,但,他腳步剛動便成了血霧。


    “怎麽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苟楠此刻才明白,老頭的口頭禪,用起來是如此痛快,如此舒心!


    果不其然,苟楠越是戲謔,金修竹越是肝膽俱顫,撲通一聲跪於當場,密室中,盡是磕頭之聲回蕩!


    “前輩饒命!這屏蘭寨作惡多端,全是季朗和周康泰二人所為,晚輩可是從未出手殘害過一名凡人呐!”


    苟楠聞言臉色稍緩,口中輕哦一聲,緩緩看向周康泰,目中滿是不善。


    “當真如此?”


    周康泰卻將目光迎向苟楠,眼中毫無懼色:“是!屏蘭寨作惡多端,殘害百姓之事,皆出自我和季朗之手!”


    “啪!啪!啪!”


    苟楠輕輕鼓掌,眼中,盡是壓抑不住的怒火:“好!行無良之事卻能如此理直氣壯,你也算是壞到骨子裏了!不將你折磨個七七四十九天再殺,我也算是對不起你!”


    言罷,一團淡紫色火焰從指間飛出,瞬間將周康泰點燃,淒厲的慘嚎從火中傳出,直透九霄!


    奇怪的是,周康泰的周身卻完好無損,仿佛,那團火焰焚燒的不是他的身體,而是他的靈魂!


    “焚心紫火!!”


    金修竹又是一聲驚呼,磕頭之聲再起,綿綿不絕。


    焚心紫火乃焚燒神識之火,被此火焚燒便如焚心般痛苦,非神識殆盡不得熄滅!


    “前輩饒命!晚輩屬實無辜,適才周康泰也承認了他的罪行,還望前輩明察秋毫,饒晚輩一命呐!”


    苟楠微微一笑,拉了條凳子坐在一旁,靜靜看著金修竹磕頭,耳聽周康泰的哀嚎。


    片刻後,苟楠幹脆閉上雙眼,一臉陶醉之色,盡情享受那磕頭聲和哀嚎聲交織的天籟之音。


    金修竹口不敢言,生怕驚擾了苟楠的雅興,磕頭聲卻是越來越響,唯恐磕頭聲被哀嚎掩蓋,與逐漸高亢的哀嚎交相輝映。


    “咚!咚!咚!”


    不出片刻,金修竹眼前的地麵鮮血淋漓,額頭處,可見白骨!


    他不敢逃,麵對掌握空間之力的修士,逃!則必死!


    “好了!停下吧!”


    絕望中傳來苟楠叫停的聲音,磕頭聲立止,金修竹氣喘籲籲抬起頭,眼中盡是祈求之色,額頭鮮血汩汩而下,臉上卻仍強顏歡笑。


    一時間,一副極其恐怖詭異的笑容展現在苟楠眼前,令人望之欲嘔!


    苟楠露出一副惡心的表情揮了揮手:“滾!”


    金修竹如蒙大赦,這一次他是真笑了,笑的還是那麽恐怖,卻是發自內心。


    “謝前輩不殺之恩!晚輩這就滾!這就滾!”


    言罷,頭也不回,縱身飛遁。


    苟楠卻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依舊坐在原地,微笑綻放,看著指尖喃喃自語。


    “小爺是叫你滾,可沒說不殺你!”


    “誰叫你太惡心人,若讓你死在這密室裏,小爺連片刻都待不下去!”


    “再說了,死裏逃生何其痛快?讓你在最開心的時候,最絕望的死去,那才是...最暢快之事!”


    言罷,一道靈氣激射而出。


    夜空中,回蕩起金修竹的哀嚎:“前輩!饒...命...!”


    上千山賊仰望當空,但見金修竹渾身顫抖,身體逐漸膨脹,隻是,膨脹的速度極其緩慢!


    咯咯之聲隱約可聞,也不知是金修竹劇痛之下牙根緊咬發出來的,還是渾身骨骼在劇烈擠壓下所發出的聲音。


    終於,一朵血色煙花在空中綻放,轟隆巨響,震顫夜空!


    無數血滴從空中掉落,帶著呼嘯之聲襲向地麵!


    瞬間,寂靜無聲!


    “撲通!撲通!”


    上千山賊個個眉心一點嫣紅,雙目圓睜,仰麵而倒!


    太快了!


    上千山賊連哀嚎都沒發出一聲,盡數倒地!


    屏蘭寨...全滅!!!


    密室內,周康泰的哀嚎還在繼續,奇怪的是,不知何故,密室外發生的一切,他卻宛如親眼目睹。


    “謝前輩!滅屏蘭寨!”


    烈焰中,周康泰麵部扭曲,眼中,卻有無盡暢快!


    苟楠眼中閃過一抹欣賞之色,卻沒有停下烈焰焚燒,抬手一揮,一道空間裂縫出現,帶著烈焰中的周康泰,消失無蹤。


    下一刻,又一道空間裂縫出現,正是小村草屋之中。


    “奶奶!!!”


    周康泰才出現在草屋,哀嚎立止,轉為悲鳴!


    隻見,老太太躺在木板之上,眼球渾濁,若不是胸部略有起伏,簡直已如死去。


    周康泰卻不敢上前,隻能站在原地呼喚奶奶,生怕周身的烈焰傷害到木板上的老人。


    苟楠見狀,輕歎一聲,緩緩開口:“去見你奶奶最後一麵吧,焚心紫火是對你的懲罰,不會傷害到你奶奶!”


    周康泰這才小心翼翼挪動腳步,將手緩緩靠近老人臉頰,直到確定不會傷害到奶奶,這才將手,撫上老人滿是溝壑的臉龐。


    “奶奶!對不起!孫兒來晚了!”


    悄無聲息間,苟楠已出了草屋,生離死別,最斷人腸!


    此時,距離他到這座小村已過半月。


    半月間,他每每要走老人便極力挽留,或許,這就是人在死前的一種直覺,對死亡即將到來的直覺。


    他早就看出老人已在彌留之際,也不忍拂袖而去,便留在了村子裏,安然享受著,老人寄托在他身上的對孫子的愛。


    這半個月和他在老頭身邊不同,老頭子嬉笑怒罵皆是情,老太太隻言片語滿是愛,不過半月時間,苟楠的道心便再無躁動。


    所以,苟楠才會在老太太臨走之際趕往屏蘭寨,了卻她最後一樁心願。


    草屋外,一片樹葉隨風飄蕩落在苟楠肩頭,抬頭看去,一棵老樹在風中搖擺。


    父母原來樹木同,哪能免得落秋風,勸君盡力生時養,死後悲啼...總是空!!!


    【作者題外話】:大大們!要不要給周康泰機會加入製天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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