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老頭,你說我做一輩子乞丐倒也罷了,可這傳宗接代的事情總得辦一辦啊!”


    或許是到了青春懵懂的年紀,苟楠最近腦子裏總會回憶起那晚明心宗女修的悅耳聲音。


    “有什麽好辦的,我老頭子還不是一個人逍遙快活了這麽多年!”


    “我跟你能一樣嗎?也不瞧瞧你那副老鼻子老臉,哪個女人能看得上你!”


    “哼!你那是沒見過老頭子年輕的時候,想當年無數天仙美女任我采擷,就連天界第一美女我都不屑一顧!”


    老頭子一臉俾睨天下之勢,隻是加上那張皺巴巴的老臉,卻是說不出的滑稽。


    “吹!你可勁吹!看看能不能把牛吹上天!還天仙美女,天界第一美女,任君采擷?我都不稀罕戳破你!”


    苟楠哈哈大笑,跟老頭打屁聊天就是他倆行乞之餘最有趣的業餘活動。


    “臭小子,你別瞧不起人!”


    “有本事你現在弄個天仙美女給我瞧瞧!”


    “現在不行啊!弄個天仙美女給你也沒用啊,就你這小身板,還不夠人家揮一揮衣袖的。”


    “看!看!吹牛了吧!”


    “臭小子,你可別激我!老頭子搞不好哪天真給你整個母老虎天仙做老婆!”


    “啊呦,我謝天謝地!您老就積德行善,趕緊給我弄一個吧!”


    老頭頓時無語,再也懶得搭理苟楠,一雙賊溜溜的老眼在來來往往的豐臀肥乳上掃來掃去。


    “噯,老頭,這個不錯吧!”


    苟楠賤兮兮的把臉湊到老頭跟前,那是一名身材豐滿的有些臃腫的少婦。


    “嗯!不錯!不錯!”


    老頭看得目不轉睛,“哧溜”一聲,把嘴角的哈喇子又給吸了回去。


    “老流氓!”


    老頭吸口水的聲音驚動了少婦,麵紅耳赤的罵了一聲便揚長而去。


    “哈哈!老頭,還說你清心寡欲?露餡了吧!”


    苟楠指著老頭捧腹大笑,老頭卻毫不在意,用髒兮兮的衣袖擦去嘴角的口水。


    “你小子不懂!聖人雲:食色性也。”


    “得了吧老頭,食不食色的我不懂,我隻知道,今天怕是連吃土都吃不上了!”


    老頭看看空空如也的破碗,頓時如喪考妣。


    一老一少相互交換一個眼色,老頭突然身子一挺倒在地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


    “爺爺!您可要撐住啊!~~”


    苟楠趴在老頭身上哭天搶地,鼻涕眼淚齊飛。


    隻是鎮子裏來來往往的人早就見慣了他們這套伎倆,紛紛掩耳奔走,生怕被苟楠的哭喪髒了耳朵。


    “老頭,這招不行啦!”


    苟楠哭喪之餘,趴在老頭身上悄悄道。


    “噓!那邊來了個外地人!”


    老頭偷摸瞧見走來幾張陌生臉孔,當先的是一名蹦蹦跳跳衣著華貴的十三四歲俏麗少女。


    “爺爺!~~~”


    苟楠的哭喪之聲立刻提高七八度,真個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小姐!別跑!”


    華服少女被苟楠的慘呼吸引,不顧身後幾人快步走到苟楠身前,眼中滿是同情之色。


    “劉爺爺,你看他好可憐啊!”


    少女指著苟楠道,她身後的老者卻露出鄙夷之色,這種江湖騙術用來騙騙小姑娘也就罷了,他一眼就看出苟楠雖哭天搶地,聲音裏卻毫無悲切之意。


    “劉爺爺,我們幫幫他好嗎?”


    “小姐,這不過是一對江湖騙子而已!”


    “怎麽可能!他哭的這麽慘!”


    少女顯然涉世未深,苟楠聞聽此言哭的更是賣力,除了聲音裏仍然毫無悲意,哭聲卻是直上雲霄。


    “當啷!”


    一錠碩大的元寶落在破碗之中,乍一看便有十兩左右,險些把破碗砸了個對穿。


    “謝謝貴人!~”


    苟楠兩眼放光,一把撲過去死死護住破碗,生怕少女身後的老者阻止,把到手銀子給拿回去。


    老者見狀隻能搖頭歎息,以小姐的身份,他也不可能讓小姐做出拿回施舍之事。


    “哼!”


    老者麵色一冷,一道冷哼傳入苟楠耳中,旁邊的少女卻是猶如未聞。


    “傳音術!”


    苟楠心底暗笑,他早就看出老者是先天武者,不過那道冷哼也隻是警告之意,苟楠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小姐,我們走吧,明天就是明心宗入門大選了,您還是該回客棧多做準備才是!”


    “知道啦!劉爺爺!”


    少女不情不願的跟著老者漸漸走遠,不過片刻功夫便又是蹦蹦跳跳,顯然剛剛做下的好事令她心情頗佳。


    “老頭!你看看!”


    見少女幾人走遠,苟楠戳了戳裝死的老頭,碩大的元寶在老頭眼前一晃。


    “給我!快給我!”


    老頭翻身就要去奪元寶,皺巴巴的老臉樂開了花。


    “不給!我還不知道你?待會怕是就要醉死在那醉仙居了!”


    “給我!”


    老頭直接撲在苟楠身上,兩個人頓時扭打在一起。


    半晌後,醉仙居。


    “嗝!老頭,咱們今天算是走了大運了!”


    苟楠打著飽嗝,嘴裏還叼著根牙簽,桌上七八個盤子清潔溜溜,白晃晃的都能照出人影,五六個空蕩蕩的酒瓶橫七豎八的躺在桌上。


    “嗝!還不是全靠我老頭子演技超凡?”


    老頭舉著酒瓶仰頭猛灌,一臉醉意朦朧。


    “嘁!就你躺在那裝死還用得著演技?關鍵還是靠小爺孝感動天,打動了那小丫頭!”


    苟楠摳著牙齒自吹自擂,渾然不顧周遭投來的鄙夷目光。


    “咕嘟咕嘟!”


    老頭接連猛灌幾口道:“要我說!若不是我們,那小丫頭哪有這行善積德的機會!”


    “嘔!~~”


    老頭的厚顏無恥令周遭眾人聞言欲嘔,苟楠卻老頭的話語中聽出了一絲深意。神識瞬間覆蓋整座醉仙居,樓上包間裏正有幾人悄聲言語。


    “老大,明天就是明心宗入門大選了,這次小丫頭身邊隻有劉心武一名先天武者,正是我們下手的最佳時機!”


    說話的是一名黑衣壯漢,一臉橫肉,滿身煞氣。


    “不錯!今晚我們必須下手,一旦小丫頭明日上山,我們就不可能有機會了!”


    一名青衣中年人冷冷道,此人鳶肩豺目,令人望而生畏。


    苟楠神識籠罩之下,一眼就看出這兩人均為先天武者,同桌還有四名後天武者,顯然是這兩人的手下。


    這幾日昌蘭鎮極為熱鬧,從大夏國各地湧來無數參加明心宗入門大選的年輕才俊,恰巧是小丫頭又隨身跟著劉姓先天武者的,很可能就是苟楠今天碰到的那名華服少女。


    “臭小子,走吧!吃飽喝足了,睡覺去咯!”


    老頭把酒瓶對著嘴晃蕩了半天,直到再沒有一滴酒落下,這才吆喝一聲,晃晃悠悠的走出了醉仙居。


    “老頭,大白天的你睡什麽覺啊!趕明兒大家都去山上了,咱們可就沒機會碰上大魚啦!”


    苟楠把酒錢一結,大呼小叫的追了出去。


    “自問此時心,不足何時足?你小子就是貪心!老頭子我可不管你咯!”


    說著,老頭便搖搖晃晃的自顧自朝山神廟走去。


    “哼!你這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一頓飯十兩銀子就去了五六,吃完這頓你也不怕沒下頓!”


    苟楠罵罵咧咧的回到街上,破碗一擺又開始求起了生計。


    直到深夜苟楠仍未回山神廟,所謂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老頭子回山神廟之前說不管他,自然是存了讓苟楠見機行事的深意。


    “老頭啊老頭,你倒是吃的開心喝的暢快,把這等苦差事留給了我!”


    苟楠躺在街頭,嘴裏叼著根稻草自言自語。


    倒不是那幾個武者不好應付,隻是當下鎮子裏外人眾多,或許他們所說的並不是今日打賞的小丫頭,苟楠自然也不會多生事端。


    他一早就用神識查明了小丫頭所在的客棧,若那幾名武者的目標真是小丫頭,憑他元嬰初期的強大修為,屆時再出手也不遲。


    “嗯?他們還真是衝著小丫頭來的?”


    那幾名武者果然出現在苟楠的神識中,隻是他們剛摸到小丫頭客房門口,一片樹葉便從走廊窗戶外飄飛進來。


    那樹葉飄飄悠悠不帶一絲氣勢,卻是徑直朝著那幾名黑衣蒙麵武者飛去。


    “咚!咚!咚!”


    倒地聲接連不斷,卻是那片樹葉接連穿過幾人頭顱,悄無聲息的取走了幾人性命。


    “吱呀!”


    幾人剛一倒地,劉姓老者便從小丫頭隔壁房間一閃而出。


    “溫氏雙煞!”


    劉姓老者挑起其中一人的麵罩驚呼出聲,那人正是醉仙居二樓包間裏的青衣中年人,一絲溫熱的血跡還在額頭緩緩流出。


    “一片樹葉取走兩名先天、四名後天的性命,究竟是何方高人?他又為何要出手相助?”


    劉姓老者一眼便看出六人傷口均是最後一人身旁的樹葉所為,大驚之餘卻又冷汗連連,若非那位高人相助,今晚怕是拚盡性命也無法護得小姐周全了。


    “劉心武替鎮南王府在此謝過前輩相救之恩,還請前輩現身一見!”


    劉心武抱拳作揖,等待許久卻毫無回應。


    “想來那位前輩不願相見,也或許早就鴻飛渺渺了。”


    劉心武喃喃自語,隨即右手一晃掏出一個墨綠色小瓶,把幾滴藥水分別灑在幾名黑衣人身上。


    “嗤!嗤!嗤!”


    隨著幾聲輕響,一陣刺鼻的氣味傳出,幾名黑衣人連同衣物瞬間化為汙水。處理完一切,劉心武身形一晃又進了房中。


    “哎!該回家睡覺咯!”


    苟楠收回神識,破碗一收草席一卷,哼著小調往山神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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