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依舊美好】【theend】


    既然愛已深入骨髓,為什麽還要……計較。這些年我心裏惦記著其他人?


    公孫水落留下這句話,無疑是在墨黎的心底烙下一塊嗜血的傷疤。


    墨黎抽回懸空在半空的右手,終是沒能抓住她的一縷青絲。等到九酒和紅拂兩人嬉笑著並肩推門進來道喜,他才回過神來。


    “新郎官這可不像話,新娘子都起來了,怎麽……一個人還賴著要睡回籠覺?”紅拂揪著手中的帕子,饒是吃味地瞟了一眼呆呆地墨黎。


    九酒前腳跨進門來就迫不及待地坐下來倒茶喝,不過隻抿了一小口,立刻皺起了眉頭。


    “隔夜茶,你也喝?”墨黎隻露出光溜溜的肩頭在錦被外頭,他一邊說一邊在被子裏挪動了下身子。


    本就和九酒商議好的,一起戲弄一下這對新婚的鴛鴦,九酒隻字不提要揭被子的事情,要紅拂一人做?她不是沒這個膽量,風流慣了什麽場麵沒見過,加上剛剛已經看到水落悶悶不樂地出去了,更加沒有擔心,於是漸漸地湊上前。


    “她一個人走,你也不追出去?”


    “我追上去,怕是又要挨一巴掌了……”成功分散某人注意力。


    就在紅拂低垂的右手兩根長指就要碰到那床紅被的刹那,墨黎動了動身體。嚇得紅拂猛地縮回了手。


    “待會兒還要進宮麵見皇帝,你帶著水落去,還是讓九酒去雇馬車?”紅拂哪肯罷休,再度試圖去抓被子。


    九酒望著紅拂那惱羞成怒的紅臉,越看越想發笑,便咳嗽一聲大聲嚷嚷道:“怕什麽!房間裏就咱們三個人,你要掀被子就動手吧!”


    那兩個怪胎的詭計,墨黎怎麽可能知道。


    於是……在墨黎拉扯起一個背角匆匆忙忙縮進內牆之前,紅拂早就得了許可,一把掀了紅被……


    “就看看而已……”紅拂意味深長地笑著,帕子一抖,旋身倒在九酒懷中。而床上那躲避不及的墨黎,早就將臉憋成了醬紫色。


    這身子,除了水落誰也不準看的……


    眼看著床上那位仁兄就要發火,懷裏的美人又咯咯咯笑得歡,九酒再傻也知道是什麽情況。紅拂掀被子那會兒,九酒沒留神看,他也沒想到紅拂出手如此迅速,更沒想到墨黎會死死護住下身向紅拂瞪了一眼。


    九酒抱著紅拂暖香流溢的身子,覺得心裏漸漸地暖了一些。


    “還是我們家九哥的厲害~”女人撒嬌。


    墨黎那張臉“唰”地一下就黑了。


    九酒沒心沒肺笑著,摟了摟紅拂的酥腰,喜色躍然麵上:“她也隻不過說了事實,嗬嗬……你不承認也沒。”


    九酒還有幾個字沒說完,因為前頭有個身影擋住了門外照進的光線。紅拂在九酒懷中拱了拱,臉轉向另一邊,正對上門外那個同樣黑臉的女人。


    “水落。”像是錯覺,九酒眼中所見的人已經不像從前那般滿麵歡喜神色。一日不見。何止如隔三秋?這才兩天沒有碰麵,就像是久別重逢,遇到了另一種風韻的女人。


    床上那個黑著臉,是因為九酒和紅拂開了一個傷人自尊的玩笑;


    門外那個黑著臉,又為了什麽?


    公孫水落在走廊外就聽到了紅拂的笑聲,到了門口腳下一頓,一時不知發生什麽竟然不敢踏進來。打量著九酒一臉無辜的樣子,料定這兩個搗亂分子是來找茬的。


    “這裏,我說過可以進來了麽?”先來個下馬威。


    “你也沒說過不可以進來。”紅拂嘴唇微啟。


    女人的嘴,是用來鬥的。


    “墨黎,你讓他們兩個進來的?”水落其實有點怯場,和紅拂鬥嘴,怎麽看都是她輸的份兒。事關麵子,轉移話題把墨黎也拉扯進來。


    “我來辭行。”九酒冷不丁道。這枚定時炸彈,遲早會爆炸,不過水落沒想到是在今天。


    床上的墨黎臉色已經恢複正常,橫下心來,不再遮遮掩掩,顧自掀了被子站起來,取來全新的朝服,一件一件仔仔細細地穿上……突然很騷包地朝水落拋來一記媚眼。


    真的。是媚眼。


    或許,此時女人正常的反應是害羞或者含情脈脈……


    可惜,那是受盡現代言情熏陶穿越而來的公孫水落,她,拄在原地,目不轉睛,一動不動,將一切盡收眼底,絲毫沒有動容。


    紅拂好脾氣的一笑,離了九酒站到水落麵前,故意擋住了她的視線:“怎麽,還沒看夠呢?要我說……你都看了兩個晚上,還不清楚墨黎生得怎樣麽?”眼角微微上挑,卻隱含了一抹端倪的笑意,轉瞬間忽然又貼在水落耳邊輕輕呼了一口氣,惹得某人渾身發顫。


    “別逗她了。”墨黎係上白色腰封和金色腰帶,他雖看不到水落的表情,不過知道她好麵子,一定是慪火極了。


    水落被紅拂一把扯了進門,踉踉蹌蹌地坐了下來……


    四人圍成一桌。


    現在的局麵有些尷尬:墨黎並沒有緊貼著水落入座,而是規規矩矩地在她對麵坐下,頭也不抬,更別說是看著水落了。


    九酒一麵瞅著繼續黑臉的水落,一麵向紅拂使眼色。


    不過,紅拂倒是說了一句令人吐血的話。


    “是不是墨黎不行?!”


    九酒差一點就噴了大口隔夜茶。


    剛剛臉色紅潤起來的墨黎再度化身黑臉羅刹,咬牙切齒低聲道:“別亂說……”


    水落一想到墨黎昨晚一副欲求無度的摸樣就覺得腦袋痛,她知道九酒和紅拂誠心來看笑話,加上墨黎那鳥樣,她隻得心裏暗暗跟自己較勁。


    九酒胳膊一伸。解下自己手上綁著的紅繩:“喏,我還是舍不得水落,如今要走了,你別攔著我訴鍾情……”眼神瞟向墨黎。


    墨黎站在窗前大口喘氣,紅拂沒事人兒似的扭頭錯開水落投來的視線;水落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右手被九酒握著放到他懷裏,然後看著那一小截紅繩係在腕上……妖冶的紅色,看起來卻是相當詭異。


    “這些日子經過商議,我和紅拂預備闖蕩江湖,不出三年保準生男育女……”九酒收了手,托著下巴望向墨黎,“你們……”


    水落回擊一句:“我估計他們會長得比你高。”


    紅拂竊笑一聲,斜著眼打量著麵色尷尬的九酒,亦不示弱:“我看墨黎也生不出更俊氣的了。”


    “誰先生,還不一定……”墨黎在遠處拄著,水落沒看清他什麽表情,不過這話聽著陰氣太重。


    送別九酒,小白遠遠的跟著,墨黎看不慣那雙葡萄眼對水落放電,借故推說自己還有些緊要的事情要辦就單獨行動了。水落在前頭晃晃悠悠地走,小狐狸亦步亦趨的跟著,隔上片刻,小狐狸就會諂媚地長喚一聲,以示自己還緊跟水落身後。


    “你。你還是變回人形吧,大街上這麽多人看著你,也不怕被人逮住扒了皮做大衣?”


    “……”


    “趕緊的變回去,反正你現在這模樣也差不多可以見光了。”水落一直惦記著,小白恢複人形後多久可以幸免於見光死。太陽毒,照不死厚臉皮的,不過細皮嫩肉的小白一定是死翹翹的。


    小白搖曳生姿地走來,沿街許多花癡都現了原形,可惜瞥見小白與某女子緊緊十指相扣的手,紛紛收起了臉上的羞澀,幹脆翻起了白眼。


    一路走來。水落總感覺自己被無數女人的眼睛淩遲了n遍,偏偏小白就是無賴地扯著自己的手腕往前走。左拐經過古影經營的鹽商總站,看到一臉嚴肅的蘇俊在櫃台上撥著算盤核對賬簿,不忍心帶著小狐狸進去禍亂,於是掰過小白的腦袋繼續朝前走。


    “後天,又是葡萄宴……”小白抱怨起最近吃了太多葡萄。


    正南門,一人一狐緩緩而行。小白前陣子被正南門那群不識相的老頭攔住,今天才不得以化成狐型掛在公孫水落肩頭,大搖大擺進宮去。


    “沒馬,要是有馬,我一定騎著進正南門。”扭頭掃視一眼守門的將士,水落突然嘴角抽動一下。


    小白咿呀嘶鳴一聲,狐狸眼滴溜溜轉了兩圈,眯上,待水落進了永安殿見到了蕭梧,他才從她肩頭滑下來搖身一變化作翩翩狐公子……


    通身雪白色的長衫隨風飄舞……看的公孫水落心裏糾結,恨不得回家就扒了狐狸皮做大衣。


    鳳歌留水落在自己的寢宮住了兩夜,蕭梧被攔在了皇後殿外;墨黎守著空床,最後蒙著被子長歎一聲——挺屍睡了。


    夜宴,歌舞畢,小白仍舊叼著幾串葡萄在宮中行走,因為手上有水落向皇帝借來的金牌,沒人敢攔著他,所以後花園番外進貢種植的純種水晶葡萄一夜之間就被啃了個精光。


    翌日,鏡頭回到墨黎的地盤,有宮中禦醫提著藥箱進了水落的專用房間。


    之後……禦醫來報,說了一堆廢話,楞得墨黎傻呆呆地坐在冷板凳上堅持了整個白天。


    某人在昨夜的皇家宴會上很不雅觀地吐了。


    沒喝酒。


    “……”墨黎在眾人眼中將水落攬入懷裏,更是在問自己,“你願意麽?”


    某人已經被禦醫的話恐嚇住了,哪裏管的上理智不理智,呲牙一拳揍在墨黎胸口,“我說不願意就不用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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