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不僅白貴覬覦,鄭道士亦覬覦。


    鄭道士他自己會祈雨術不假,但難點在於,如何被人舉薦,然後被人皇知道,從而完成這功德事。


    白貴是天子近臣,於是鄭道士順勢就找到了白貴。


    入屋。


    客廳內,僮仆上了茶水。


    白貴呷了一口茶水,不複在青山觀旳小心謹慎作態,但他也沒有驕矜,而是一副淡雅隨興的模樣,“師父若想以祈雨術獲陛下寵幸,雖可,但弟子以為,陛下不是輕信之人……,此策需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


    鄭道士砸味這話的意思。


    當官的,若說從長計議。那麽絕對不是表麵的意思。而是另有深意。


    一句話,價錢沒給夠!


    如今兩人雖說是師徒,可隻有師徒之名,師徒之情……,並不見得有多麽深厚。


    鄭道士深深看了白貴一眼,“貧道雖有諸多妙法,但唯獨兩法最為珍貴,一法為五雷法,得了真受,另一法是冷龍法,此法煉化龍氣,得一冷龍,護佑諸身,遇火不熱,遇冰不冷,周身融融。”


    “為師之所以讓你去洞庭做了龍君的女婿,就是為了冷龍法,采集龍窟龍氣……,現今你在朝為官,算是出師,為師傳你冷龍法如何?”


    “至於五雷法,這是為師受了真籙,得了三清庇佑,才能修煉成功。即使傳給你,你也修不會。”


    鄭道士並未發怒,一字一句開出自己的條件。


    以法,換取一次白貴推舉的機會。


    至於白貴因他之故,和洞庭龍女相好,欠下他的人情,他並不打算現在動用。


    雖說可直接求雨,借此得到帝王麵見。但顯然祈雨術這法術可不能胡亂動用。一動用就要請雷公電母、鄧天君、水德真君等等仙神,甚至要驚動玉皇大帝,才能頒旨降下雨水。


    他有些許背景,但還沒麵子大到隨意請動天庭大佬的地步。


    “冷龍法?”


    白貴輕咦一聲,看了一眼鄭道士。


    他聽到這句話,就知道,和他以前所想的一樣。鄭道士果真是個羊妖,是車遲國的羊力大仙。羊力大仙和孫悟空比試下油鍋,就是因為孫悟空毀了羊力大仙的冷龍法,所以才導致羊力大仙身死。


    “中土之地,神通廣大之輩應不在少數。師父可知,為何並無道士祈雨。此處祈雨和偏壤小國並不同……”


    他道。


    他這句話雖說是提示,但他心知,鄭道士必然也知道這一點。


    “小國易求下雨水,但所獲功德不多。而中土雖難求,消耗人情、氣運,但求得一次,可少多年苦功……”


    鄭道士知白貴已然答應了這一件事,露出笑顏道。


    中土,人道大興。


    想要在中土用祈雨術求雨,遠比在其他窮鄉僻壤的小國難的多。但好處也肉眼可見,那就是獲得的功德亦不少。


    至於其他道人不求,亦是有原因。一者,人族比異類證道容易的多,也更容易積累功德,例如白貴上奏疏就可積累功德,但他不行,他不能入朝為官,因為他是異類。二者,祈雨也不是沒有代價,消耗背景、氣運、壽元等等,借此換功德,異類壽命比人族要長不少,所以他敢,人族修道士反倒不敢,有一弊就有一利……。


    ……


    次日。


    白貴麵聖,言說自己在武威有一師,修有祈雨術,可求來雨水,或可解此旱災。


    他話沒說滿,隻說可能會。


    另外他也確實曾是道士,這一點毋庸置疑,還不會遭人懷疑。


    死馬當活馬醫。


    李世民點頭同意。


    辦一場法會雖然耗費糜多,但相比較貴如金的雨水,這點花費,根本不值一提。


    三日後。


    長安天壇,籌備好了法壇。


    “陛下且看,貧道這一上壇,以我的令牌為號。一聲令牌響風來,二聲令牌響雲起,三聲響雷閃齊鳴,四聲響雨至,五聲響雲散雨收。”


    鄭道士對李世民稽首一禮,慨然道。


    此時麵見天子,他自不會保持那副陰沉沉的模樣。


    “法師請上法壇,朕拭目以待。”


    李世民頷首道。


    法師,代指高道。


    鄭道士的自信,也讓他對此,稍微有了點信心。若是真能求來雨水,這就意味著他是真龍天子,受仙神庇佑。


    貞觀元年以來,旱災、雨災持久不斷,他自己都在懷疑,是否因為他篡權奪位,所以才導致上天懲罰他。


    畢竟根據董仲舒的天人感應,天子失德,就會導致四方災異。


    鄭道士撫須一笑,腳底似乎生出祥雲,托舉他來到了三丈高的法壇。


    這法壇左右插著二十八宿旗號,頂上放著一張供桌,供桌上有一個青銅雙耳香爐,鼎身刻著八卦樣式。


    檀香嫋嫋,直入青雲。


    爐邊靠著一個金牌,牌上鐫的是雷神名號,底下有五個大缸,都是滿缸的清水,水上浮著楊柳枝。楊柳枝上束著一麵鐵牌,牌上書寫的是五方雷使的名錄。


    “隨朕上鳳樓一觀。”


    李世民對著隨行的眾臣、宮嬪說道。


    鳳樓是皇宮中的高台。


    一行人上了鳳樓。


    隻見在法壇上站著的鄭道士,手持一柄黃穗寶劍,他念念有詞,這寶劍瞬間沾上了供桌上的黃紙符,他將這符紙在燭台上燒了。


    同時又從懷裏拿出一道文書,亦點火焚燒。


    須臾間。


    隻聽青天之上,傳來一陣雷響。


    鄭道士又執令牌,燒了符檄。


    烏雲頓時叢生。


    幾聲令牌打下去之後。


    黃豆粒大小的雨水漸漸從雲層中淅淅瀝瀝的下了出來。


    片刻後。


    傾盆大雨。


    大雨綿延數十裏。


    “白愛卿,你有大功!”


    “想不到令師竟有如此法力,可求得大雨。”


    李世民大喜道。


    “陛下,此雨水雖貴,但貴不過白拾遺上奏的奏疏。這雨水,依臣看,隻可持續兩刻半時……”


    “隻能暫緩一時災情。”


    欽天台,一個羽冠道士上前,對李世民說道。


    祈雨,隻能祈一次。再多的,鄭道士的麵子沒有那麽大。這一點,李世民不知道,但袁天罡卻清楚。


    所以相比較這一時的雨水,白貴的法子更珍貴。


    再者,這雨水隻綿延數十裏,雖大,卻不能籠罩整個關中,頂多數縣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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