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夫妻,何須說這些話。”


    白貴將唐婉拉入懷中,安慰道。


    唐婉旳心思,他也明白,唐婉說出這一點,他亦很滿意。


    雖說一家人不講兩家話,話是這麽說的沒錯,但人心裏都會有一杆秤,衡量自己在交際關係中的得失。


    一人付出更多沒關係,但另一方要是連理解、念恩的想法都沒有,這交際關係也就沒了繼續交往下去的必要了。


    “我最近有程姬之疾,不好服侍夫君你。”


    “妹妹還在閉關……”


    唐婉麵色發紅,低聲道。


    《史記·五宗世家》:“景帝召程姬,程姬有所辟,不願進,而飾侍者唐兒使夜進。”


    程姬之疾,簡單來說,就是女子那啥來了。


    唐婉是著名的才女,自不可能和粗陋婦人一樣,口無遮攔。而是以典故巧妙提醒白貴。


    白貴點頭。


    女子百日築基確實可是斷赤龍。但這種事情,並非絕對。唐婉涉及修道時間太短,有些拔苗助長,所以偶爾犯一下程姬之疾,極為正常。


    當然,等唐婉到金丹之境的時候,金丹無漏,就不會出現這點小問題。


    唐婉目光看向一眾女官。


    “不必。”


    白貴搖頭。


    拒絕了唐婉的暗中示意。


    一眾人回宮。


    宮中,白貴逗留了幾日,整理所得。


    此次他前往另一界,雖說並沒有什麽實際收貨。但在另一界中,他再經曆了一次弱小者,對心性有了極大的磨煉。


    ……


    不久後。


    大唐,仙劍世界。


    此時距離白貴離開此界,已經過了四十個年頭。


    長安。


    保寧坊,宗聖觀。


    白貴從雲層之中,降落下來。


    “請問,觀主在嗎?”


    他對著在觀前打掃的火工弟子,稽禮道。


    火工弟子年若二十來歲,並不認得白貴。盡管在宗內道觀中掛著白貴的畫像,可畫像和真人看起來還是有差距的。再者說,他朝白貴這裏一望,就知此人非富即貴,這身綢衫,上佳的貢品都不止。


    “道長可是來落腳?”


    火工弟子回禮,並問道。


    但下一刻,還未等白貴回答的時候。他就看到了觀主周文玄從內院而出,對白貴點頭施禮道:“師弟,你回來了。”


    周文玄沒有問白貴為何而走。


    因為大家都是求道人。


    有時候興趣來了,雲遊山河數十年都是一件常事。


    兩人入觀。


    三十年前,樓觀道掌門侯少微卸下掌門之外,將位置讓給了周文玄,然後他開始了避死關,衝擊地仙之境。


    “師尊閉關日久,我道行不高,難以探明師尊生機。”


    “今日我看紫氣東來,看來師弟你已證就仙位,不如師弟你施法看一眼師尊現在如何了?”


    周文玄手持拂塵,說道。


    金丹無漏,收斂一切生機。所以他即使能看穿密室,也看不明白,侯少微是死,還是活。


    白貴點頭,睜開法眼。


    但見在宗聖觀地下密室之中,有一白發老道緊閉雙眸,跌伽而坐。他的鼻竅已無氣息。


    “有一線生機。”


    他左手虛探而出,向空中一抓,宗聖觀及保寧坊的綠植生機都被他這一抓而攝去,然後他屈指一彈,這生機就落在了密室之中。


    花開頃刻,三十六天罡術之一。


    這天罡術本來是他在楊玉環身上得到,後來前往樓觀台福地,在講經台上悟道,補足了這一個天罡大神通。


    此刻的他又是地仙修為,施展此術,可能原先的牡丹仙子(楊玉環前世)都比不上。


    “師尊估計再有七八年,就能出關了。”


    白貴掐指一算,說道。


    從金丹九轉證就地仙,並非是等閑事。不可能他此刻注入生機,侯少微就能立即成仙。需要一定的時間。


    另外他並非是因為侯少微命懸一線的時候才出現,實際上他一直對仙劍大唐世界有所關注。


    隻不過大多時候,看到故人安在,匆匆一看就走。


    “師妹呢。”


    他又問道。


    “師妹在蓬萊洞天隱居修道。”


    周文玄回道。


    自從侯少微閉死關之後,白貴又雲遊四海而去,他繼承了宗聖觀,楊玉環這個師妹也不好在宗聖觀久留,亦沒有留下來的必要。再者說,蓬萊洞天是一等一的洞天福地,楊玉環在那裏修道會更好一些。


    “我去金仙觀一趟。”


    白貴和周文玄又說了幾句話,開口道。


    他說罷,身影隱去不見。


    沒過一會,就來到了金仙觀。


    金仙觀和玉真觀毗鄰。隻不過相較以往,這兩個公主府邸冷清了不少。雖不至於門可羅雀,但落葉亦時不時飄零而下,無人庭掃。


    以前,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是李隆基的胞妹,感情深厚,所以仰仗於此,兩人榮貴。後來,盡管李隆基退位,但有白貴這個宰相在,兩人的地位亦是不可動搖。


    但……隨著白貴的銷聲匿跡。


    兩個公主府邸的落寞,亦情有可原了。


    “美和,你來了。”


    金仙公主正在修道,忽聽廊外腳步聲,這腳步聲錯落有序,不輕不緩,她一聽聞,就知道是誰來了。


    達官貴人的腳步聲,和凡夫俗子的腳步聲並不同。


    做官的,會刻意讓自己的步調保持優美。


    這是儀禮和儀規。


    “四十年一別,公主仍舊貌美如初。”


    白貴扶著金仙公主坐在梳妝台上,靠在她身後,輕撫其側臉,談笑道。


    “四十年一瞬。”


    “我和玉真立誌修道,又何在乎這四十年。”


    金仙公主搖頭。


    能貪戀一時的情歡,她已經心滿意足了。


    金仙公主對鏡貼花黃,施上粉黛。


    兩人上塌。


    至於閨怨什麽的,或許有,但她是修道士,又非什麽凡間兒女。再者說,她是天家貴女,這點小閨怨,早就不放在她的心底了。


    白貴贈予金仙公主一道真陽,遂再颯然離去。


    他這真陽,可是仙家真陽,煉化後,好處無窮。


    ……


    長安,皇宮。


    欽羽殿。


    “告訴白相,本後不願見他。”


    武惠妃對女官大喊道。


    四十年時間,她又未修道,已經從原先的明媚少女,變成了中年婦人。盡管武則天一樣,駐顏有術,但和白貴這亙久未變的仙顏相比,她差的遠。也沒了比較的心思,自慚行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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