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就能肌體生香?”


    劉寶兒露出羨豔之色。


    她能觀察到,白貴的皮膚可是比她還好上一些,現在又肌體生香……


    這可是比什麽胭脂水粉,都管用。


    “我這是馬師傅家傳的內功,不能外傳,你如果想修煉,我可以給你找找坤道,看哪家收女弟子。”


    “不過……”


    白貴皺了皺眉,說道:“我是特例,一般人即使修道,也隻是蹉跎歲月,浪費時間。你自己得考慮清楚,執意修道的話,日後怎麽找夫家。”


    雖然說典籍上記載的不少女仙不乏結婚後仍舊能得道成仙的,比如茅山上清派的魏夫人,嫁給了官宦劉文,出嫁後修行吐納之術,編撰了《黃庭經》、《上清大洞真經》,得道成仙;抱樸子葛洪的伉儷鮑姑在羅浮山玉鵝峰飛升成仙……


    但這種事情,不是一般人能做來的。


    想要修道,普通人首先要做的,不說斷紅塵,但總得清心寡欲。


    劉寶兒聞言,神色一沮,“夫家,我還不急。說不定我修道的天賦比大哥你還高,能夠成仙。前些日子川省就來了一個坤道,好像是峨眉山的,說我的資質不錯,我以為她是騙子,就把她打發了。”


    白貴:“……”


    他看了一眼劉寶兒,怎麽也不像是個有資質的。不過資質這種東西也難看出來,他現在也隻是剛入修道的門檻。


    “你要是真想修道,我過些日子修一封拜帖,去終南山看看,看有沒有道觀收你這個女弟子,要是真有資質,就在咱這修道,跑去川省算什麽。”


    白貴說道。


    終南山是道家祖庭,道觀林立。


    而且他和張道人算是熟悉,有過淵源,子午功就是來自全真龍門派。張道人後世傳言,修煉成仙,修的是屍解仙。能夠成仙,不管修的是什麽仙,但可想而知,全真龍門派必有上佳的傳承。


    峨眉山雖然說也是道家福地,“道家之源,出自老子……授軒轅於峨眉,教帝嚳於牧德。”


    可……,終南山離家近啊!


    何必舍近求遠。


    劉寶兒欣然點頭,答應了下來。


    ……


    次月上旬。


    白貴就攜帶劉寶兒登終南山。


    古籍記載:“周之名山曰終南,據天之中,在都之南。”又有俗語說,天下修道,終南為冠。終南山是高道雲集、神仙出沒的仙山洞府,有著天下第一福地的美稱。


    他提前修了拜帖,所以找到了張道長的隱居之地——終南山八卦頂,並不怎麽費勁。


    這是幾間茅草屋搭建的陋室。


    張道長已在屋子院前等候,像是早就知道白貴此時到達。


    “一別多年,再見道長,道長仙姿不減當年。”


    白貴頓步,拱了拱,笑道。


    張道長傳給他《金剛長壽功》,盡管沒有師徒名分,但也算是師徒了。


    “什麽仙姿?我現在又不是耄耋老道,看起來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白居士你不必刻意恭維我。”


    張道長身著道袍,全真打扮,頭戴混元巾,腳踩十方鞋,捋著山羊胡微微一笑道。


    “山不在高,有仙則靈。”


    “道長身處陋室,可不就合了一個仙字。”


    白貴回道。


    這話出自劉禹錫的《陋室銘》,既然有陋室,那麽就有仙人。


    “你倒是風趣。”


    張道長捋須一笑,也不再做什麽辯解,拂塵一甩,將白貴和劉寶兒引到了陋室之中。


    恰好,走進屋內,爐子上正燒著的茶壺茶水燒開了。


    沸水翻滾。


    張道長給白貴和劉寶兒,以及自己倒了一杯茶。


    兩人談了一會話。


    “我一向是不想接待什麽外客的,咱們秦省的禮薄,往往趕過來拜訪我的,就隻拿一把子掛麵,一斤糖,我還得留他們在我這吃一頓飯。”


    “可白居士你不一樣,你過來,備的禮挺厚。”


    張道長呷了一口熱茶,笑道。


    地麵上擺著一些白貴提的禮品,不怎麽多,也不怎麽太過厚重,但與他以前接待客人得到的一些禮品相比,無疑厚重了不少。


    “張道長懸壺救世,多數救的是貧苦百姓,他們哪有什麽禮錢。”


    白貴搖頭道。


    貧苦人家受到張道長的救濟,講良心的都要感謝一番,這一斤糖和一把掛麵,於他們而言不少了,不是什麽時候都能吃得起白麵和糖的。但張道長接待這些客人,又不能不做飯,畢竟人家遠道而來,一來一去,這就是折了本。


    “你這句話說得不錯。”


    張道長欣然點頭。


    他也明白這個道理,但人情往來事故是避不開的,哪怕是在深山修道。


    “我這次來,一是想請教道長,我已經依照子午功練出了炁,後續的道路到底該怎麽走?望道長指點迷津。二是想讓道長看看,我這妹子一直吵著修道,你看看她有沒有修道的天賦,如果有,還望道長推薦道觀……”


    白貴說了幾句話後,就開門見山問道。


    他了解張道長的品性,沒必要說話繞圈子,直說就可,繞圈子反倒覺得你這個人心不誠。


    “炁?”


    “想不到白居士的道行不淺……”


    張道長愣了一下。


    他現在也不過三十來許,隨他師父劉道長修行有二十多載,在十數年前練出了炁。用的時間大概是四年,他師父誇他天資聰穎,體有仙骨,是百年難遇的修道人,而此刻白貴用的時間大概是五年左右,資質與他相媲,相差仿佛……


    “又問曰:仙必有骨,無骨不可學仙,奈何?”——《宗玄先生玄綱論》。


    “不過可惜,此界冥冥之氣機斷絕,往後之人斷不可複而成仙者。”


    “凡人練出炁後,則是百日築基,練好身體的精、氣、神,達到精足、氣滿、神旺。明代伍衝虛的《內煉金丹心法》有言:‘己即我靜中之真性,動中指真意,亦為元神之別名也’。”


    “故此,百日築基需打三千五百坐……”


    張道長輕輕歎息。


    他這句話意思是說,天地之間可供人成仙的氣機已經斷絕。練出炁後,接下來即為百日築基,以前百日築基打三千五百坐,就能達到精氣神三足,從而築基成功。


    但現在太難了,前路斷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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