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年輕的一個女子,估計有二十來歲,梳著勝山發髻,這意味著她已經嫁人了。近代的東瀛女子,除了一些求學的,嫁人都是很早的,所以她可能已經是幾個孩子的母親了。


    模樣長相平平。


    一般的錢湯,擦背的女子都不怎麽好看。但此間旅館也算中檔,所以進來擦背的質量,不會太差。


    三人互相環視了一圈。


    有人蠢蠢欲動,但又不敢開口。


    “謝謝,不用了。”


    白貴盡管年歲比兩人都小,但經曆的世事絕對比兩人都多,已經幾近“心外無物”的狀態,比兩人更能鎮定一些,立刻叫停。


    要知道女湯那邊就和這裏隔著一麵牆壁。


    幹什麽,都能聽到。


    要是他自己一個人來錢湯,那還罷了,叫幾個的問題……


    “幾位要是有什麽吩咐,喊一聲阿君就是了,我就在外麵。”


    年輕女子斂衣施禮,麵色沒有絲毫不快,退了出去。


    出浴之後,到換衣間,這裏有幹淨的外袍以供客人取用。


    三人也是套上外袍,走到了一間和室。


    和室內有泡好的清茶以備飲用。


    喝茶。


    稍過了一會,白太太和白秀珠也走了進來。


    兩人洗浴過後,宛如出水芙蓉,更添了幾分豔色。


    “美和,不知道家中是否已經為你定下了婚約?”


    見白秀珠進來,白雄起稍稍沉吟了一會,問了這個問題。


    大多數人留學之前,家裏都會早早準備婚事,定下婚約。這種事很常見,他對此還是了解的。


    而他則是父母在阿妹肯國經商,也一時無暇給他定下婚約,反正男不愁娶,也就耽擱了下來……


    隨後去德意誌遇到了白太太。


    聽到這句話,迅哥兒暗暗歎了一口氣,他去年就是被母親騙回了家,完成了婚約。


    “我出身貧寒,素來苦讀,家中也無閑餘錢財訂親……,故此並無婚約。”


    白貴回道。


    這句話半真半假,白鹿村自從做起葫蘆雞生意後,他家裏還是不缺錢的。更別說他中了秀才,又是小三元,門檻都快被提親的媒婆踏破了。


    隻不過他這邊一直也沒鬆口。


    這隻是一個借口,他一直沒訂親,自家知道自家事,但別人恐怕會誤以為他身體有問題。


    嫁娶這種事情,其實他也不會太過抗拒。


    哪裏會有什麽轟轟烈烈的愛情,那些都是話本小說編寫的!


    大多都是柴米油鹽雞毛蒜皮的小事……


    王八對綠豆,看對了眼,問過家世門第,知道品性容貌等等之後……,就這樣嫁娶了事!


    之所以不願在白鹿村鬆口,一是這鄉下富戶的閨女大多纏腳,他盡管不會歧視纏腳的女子,但讓他娶,他還是不太願意的,二是見識不同,說不到一塊去,即使再請了西席,教授四書五經,那也隻能算是粗通文墨,才女還是很罕見的……


    要真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也就罷了!


    說點功利的,他白美和也算十裏八鄉有名的俊後生,要娶,就娶名門小姐!


    “未曾訂婚?”


    白雄起聞言露出笑容,點了點頭,他對白貴還是很欣賞的。


    不過關於他妹妹的婚事,也不能這麽就隨意訂下來,。既然現在白美和還沒訂下婚約,那就不著急,反正還需要留學數年,在觀察一些時日,也是好的。


    不能匆匆定下。


    談話被打斷,旅館主人上了飯食。


    一人一份鰻魚飯,一道味增湯,和一盤點心。


    點心是鰷魚燒,其實並不是真的鰷魚做的,而是以麵粉、砂糖、牛奶為材料,做成的像鰷魚的和果子,裏麵夾雜著紅豆餡。


    吃完飯菜,已經臨近黃昏。


    此時從南伊豆回東京都,已經趕不上返航的渡船。


    所以也順便在旅館住下。


    白貴盤膝看了一會書,門外傳來敲門聲。


    “請問是白先生嗎?”


    那名叫阿君的年輕女子輕聲喊道。


    “請進。”


    白貴微微皺眉,不知道這名為阿君的年輕女子有什麽事,但出於禮貌,還是讓她進來。


    他合上了書。


    “我在錢湯的時候,就覺得先生長得像妹妹提到過的人,但白先生你一直在說話,我也就沒敢上前打攪,還請白先生多多見諒……”


    阿君跪坐在對麵,連忙鞠躬道歉道。


    “你妹妹?”


    白貴訝然,他來到東瀛,見到的女人不少,但相熟的卻不多,怎麽可能攀扯到他隨處住到的一家旅館的年輕女人身上。


    “是的,是我的妹妹,她叫熏子,在甘味茶屋的時候,她給你表演過三味線……,後來你給了他十日円,她就叫這故事告訴了我,姓白的人,在東瀛是很少見的……”


    “更何況白先生的字也是不多……”


    “所以我也就認出了你。”


    阿君解釋道。


    白貴和白雄起都姓白,但叫白美和的人,估計整個東瀛也找不出幾人。她也看過報紙,她平時是不怎麽看報的,因為認識不了幾個字。


    但這是熏子買的報,高興的將報上的內容給她看……


    看的報不多,也就一眼記下了。


    也很好記。


    十日円不多,但夠她出門抓上幾十次藥。這時候的紡線女工一個月也才一點三日円,藝伎能多些,卻也要受置屋和茶屋的盤剝,落到手上的是不多的。


    那十日円是特別贈予的禮物,所以落到了熏子的手上,完好無缺。


    “原來是這樣啊……”


    白貴對那個藝伎少女印象還是很深的,也不可能不深。


    他的麵色和緩了下來。


    “熏子說你是她的恩人,她這一輩子都記住你了,現在她在京都的藝伎學校學習,如果白先生有機會的話,能否去京都見她一麵……”


    “好讓她當麵報謝。”


    阿君小心翼翼的試探,問道。


    盡管白貴的住所是不難打聽的,但一個藝伎前去尋找,無疑是有些不合適的。很容易就會對白貴的聲名造成汙毀,因此阿君想要拜托請求白貴去見熏子一麵……


    這個請求很唐突,藝伎的地位不高,更別說和出名的作家相提並論了。


    “如果有時間的話,我會去的,還請她在藝伎學校等我。”


    白貴點了點頭,同意了。


    他過些日子,就要去京都一趟,順路看看,也是不錯。


    熏子在京都藝伎學校也不難理解,京都的置屋和藝伎行業在整個東瀛是首屈一指的,隻有那裏才會開設藝伎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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