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畫簡直受寵若驚!他甚至隱隱覺得:漫天這次中毒,也未嚐全然是壞事。


    無垢則眸光一黯,心下悵然。


    但該問的,他還是要問:“那……天兒還記不記得,你為何會睡在我的房中?”


    漫天臉色爆紅,十分尷尬:“謝……謝尚書。我……我也不知道。”


    “哦?那就是說,是有人將漫天放在謝尚書房間的?”卻是練霓裳也進來了。她先是看了看漫天的神色,才對孫思邈道:“孫藥王,在下對‘毒’之一道略有涉獵。卻不知,漫天中的是什麽毒?”


    “不敢當藥王之稱。”孫思邈謙虛地搖了搖手,絲毫也不隱瞞,“這毒的作用是影響人的記憶。但……具體是何種毒物……說來慚愧,這虛無之境匯聚了三千世界,各種千奇百怪的毒物多不勝數。而這一種,孫某從未見過。”


    “連孫先生都沒見過?”無垢雖心神不定,但這一群人中,還是他的腦子轉的最快。


    ——要知道,自從孫思邈見到李時珍,看過《本糙綱目》之後,就對各個朝代,乃至各個世界的藥物產生了極大的興趣。而他都沒見過的毒物,隻能說明是自一個新世界來的人帶來的。且這個人進入虛無之境的時間一定不超過半年!


    無垢眸光一閃,道:“我這便去覲見國主,請她出麵交涉。務必要查出近日來出入雒城的人中,所有半年之內進入虛無之境的。”言罷,又看了漫天一眼,見她滿臉都是客套又糾結是神色,心頭又是一痛,終是轉身出去了。


    ☆、如何是好?


    無垢一走,白子畫緊繃的神經便徹底放鬆了下來。


    練霓裳明眸一轉,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嗤笑了一聲。


    白子畫隻做未聞。


    孫思邈低頭收拾著藥箱,暗暗搖了搖頭:年輕人的感情啊,可真是複雜!


    待藥箱收拾好,他便笑道:“那老夫就先回去了。”


    白子畫忙道:“我送送先生。”


    待二人出去,練霓裳對漫天道:“妹子,姐姐勸你一句:這白子畫,可不是良善之輩。你切莫舍了珍珠去取魚目。”


    漫天臉上一紅,嗔道:“練姐姐,你說什麽呢?”


    練霓裳嘆了一聲:“昨日見你和謝尚書還是郎情妾意,不想今日便……真真是造化弄人!”


    漫天卻滿臉疑色:“真的麽?可是,為什麽……我卻覺得……那白子畫……更為親近呢?”


    練霓裳為人最是慡利,漫天既問了,她便也直言:“你為何就是不信,自己中毒了呢?”


    漫天道:“我隻覺神清氣慡、體建身輕,哪裏像是中毒的樣子?”


    練霓裳冷笑:“我與那謝尚書不熟,何苦為她坑你?”


    漫天啞然。


    半晌,她方遲疑道:“這倒也是。可是,我與謝相公相處從來君子之交,又怎會……如你說的那般?”


    練霓裳誠摯地盯著她:“你中毒了。”


    “好吧。”漫天與她對視半晌,方泄氣地說,“姑且就是我中毒了。”


    練霓裳見她如此,不由氣惱:“你……”


    這時,門又開了,腳步聲由遠及近。


    練霓裳心思慎密,聽得出來人正是白子畫,便住了口,恨鐵不成鋼地瞪了漫天一眼,氣惱道:“那我先告辭了。”說完,起身便走,路過白子畫時,隻做未見。


    白子畫目光冰冷地目送她遠去,這才柔和了眉眼,繞過屏風來見漫天。


    他手中拿了一個托盤,上麵有一碗肉粥並兩樣麵點。他雖生性清冷,但麵對漫天,卻總能生出無限柔情。


    將炕桌擺開,粥與點心放好,他才走到漫天身側,輕聲道:“天兒,吃點東西吧。”


    漫天看著這簡簡單單的幾樣東西,便不由想起那日白子畫為自己做了整整一桌的菜,而自己卻毫不領情的事了。


    ——那時她覺得白子畫陰魂不散,令人生厭。此時想來,卻覺自己當時太過絕情。


    想到此處,她不由心頭一動,倒真覺得自己或許當真中了毒了。若不然,短短數日,自己對白子畫的態度怎會如此截然不同?


    再有,她這人平日裏雖有些任性,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卻也不是隨便的人,又怎麽會跟著交情不深的無垢出遠門?


    可見她與無垢的矯情絕對不是不深,相反還挺深。


    經過了妖神之亂,她終究是有了些城府,心裏雖有了這麽多的疑惑和不解之處,卻下意識地不想在明顯很有問題的白子畫麵前暴露,便道了聲謝,低頭喝粥。


    漫天喝粥,白子畫便在一旁作陪。


    兩人雖一時無話,多少有了些溫馨的假象。


    一碗粥下肚,漫天便覺好了許多。因著心頭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違和感,她並不想與白子畫單獨相處,便道:“我有些累了,尊上請回吧。”


    天知道,她才剛睡醒!


    但白子畫卻不疑有他。畢竟,漫天如今有疾在身,容易疲累也正常。


    叮囑了漫天要好好休息,他便依依不捨地出去了。


    站在漫天門口等了許久,估摸著漫天已經睡著了,他才略一拂袖,獨自去了玄武國君臣的住處,尋到了花千骨。


    彼時,花千骨正在院中賞月。


    仿佛知曉白子畫要來一般,她備了雙份的杯盞。


    待白子畫走近,她便執壺給對麵的杯子裏斟酒,笑吟吟道:“師父,請坐。”


    白子畫卻並沒有坐,隻在她對麵站定,漠然不語。


    “嗬!”花千骨笑了笑,又道,“尊上請坐。”


    白子畫這才坐下,仍舊不言。


    但花千骨的心情卻很好。


    她噙了一口酒,緩緩咽下,這才聲音輕快地開口:“尊上此來,是想問霓漫天的事情吧?”疑問的句子,卻是陳述的口吻。


    “果然是你。”白子畫不動聲色。


    “是我啊!”花千骨絲毫也不否認地點了點頭,大笑,“白子畫,你無論和誰在一起都好,但霓漫天卻不行!你知道麽?她永遠、永遠都記不住她最愛的人了!”


    白子畫笑了,仿若天山上的雪蓮花乍然綻放,動人心魄。可他說出的話,卻令花千骨如墮冰窖,渾身僵冷。


    他說:“多謝你了。若非如此,我也無法讓她忘了無垢。”


    過了許久,花千骨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說什麽?”


    可白子畫卻不願與她多說一個字,起身便走。


    “站住!”花千骨縱身攔住他去路,帶著最後的希翼問道,“霓漫天的至愛,是你對麽?”


    白子畫緊緊盯住她,一字一頓道:“她的至愛,自然會是我!”言罷,拂袖推開花千骨,揚長而去。


    “哈,哈哈哈哈……”花千骨瘋狂大笑,“可憐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


    </b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綜主花千骨同人)未妨惆悵是輕狂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極道魔尊ll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極道魔尊ll並收藏(綜主花千骨同人)未妨惆悵是輕狂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