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蚨是傳說中的神奇靈蟲,子母相隨,無論怎樣,子蟲都會飛向母蟲。


    自古就有用青蚨之血染上銅錢,買了東西又飛回來的騙術。


    但後來靈氣衰退,青蚨幾乎滅絕。


    也隻有孔府這樣的千年世家,才能找得到這種珍稀的靈蟲,並用它們的鮮血浸染紙張,用來傳信。


    從林長生手中到孔府,從孔府到孔侯手中。


    這兩張青蚨子母箋,飛行需要的時間不過是一個時辰。


    從京城到曲阜,千裏之遙一個來回,隻需要一個時辰,簡直神乎其神。


    不過對雨春來兩人而言,那就是一個確切的動手時間。


    這樣就萬事俱備了。


    雨春來也不拖拉,就對林長生點頭:“開始吧。”


    也不用挑時間,雨春來和張不周已經準備好了。


    這一個時辰,也足夠他們提前趕到城外,布置埋伏。


    地點雨春來也已經想好。


    “南城門。”


    無論孔侯要飛天遁術,還是地下穿行,或者施展神行之術,都要從南城門出去之後才行。


    因為京城裏麵天子氣鎮壓,四方大神守護,城隍鎮守,沒有任何人能從城門之外的地方出去。


    雖然孔侯也可能從東城門出去,但對雨春來而言,沒有區別。


    他身為東廠廠公,在京城之中布置陷阱,隻要在四方城門之內,就是任何地方都能召之即來。


    林長生寫好消息,將青蚨子母箋扔出去,這一張淡青色的紙張就像是有翅膀一樣急速飛出。


    然後雨春來對林長生點頭,和張不周一起走出東廠正堂。


    到了外麵,雨春來詫異地抬頭。


    天上正在飄雪。


    燕山月離開jdz的時候正是秋天,三月之後,如今正是冬末春初,隻是沒想到,居然會在這個時間,來這麽一場大雪。


    雪片大如鵝毛,在風中輕飄飄搖晃,地上已經有了一層積雪,腳踩在上麵,發出咯吱聲響。


    雨春來呼吸時候,口中吐出白氣。


    而在正堂外麵的雪地中,卻有十三個,身上沒有一片雪花的人。


    正是白虎堂太白十三殺劍。


    每一個人身上都殺氣衝天,如同翻湧的火焰,根本沒有一片雪花能落在他們身上。


    雨春來麵無表情地點頭:“跟我走。”


    然後一行人踩著大雪,走出東廠。


    天色陰沉,黑雲壓城,雖然還是下午,天色卻仿佛日暮。


    雨春來一行人悄然來到南城門下,然後開始布置。


    太白十三殺劍隻是安靜站在原地,就有無窮殺氣上衝天際,下刺地底。


    而雨春來則是獨自走到城門前麵,對著城牆腳下的一塊石磚低頭拱手。


    “恭請,鎮南將軍張元帥。”


    這句話雖然很簡單,但在雨春來口中說出,卻有著特別的力量。


    一道神光從石磚上出現,凝聚成為一個金色神將,站在雨春來麵前,低頭開口。


    “所為何事?”


    雨春來開口回答:“將戰。”


    這個瞬間,神將仿佛凝固了。


    然後他臉上閃過一絲微笑。


    “尊令。”


    說完這兩個字,神將就悄然消失。


    然而與此同時,不見波瀾,卻劇烈重大的變化發生了。


    張不周皺眉看著城門,在他眼中,這裏已經不是一個能夠允許商賈行人來往穿行的大門,而是一個由神力組成的高大關隘。


    最可怕的是,神力之中還夾雜著天子氣。


    能夠讓任何法術道術甚至血煞氣失效的天子氣。


    不愧是掌控天下的朝廷,果然還是有了不起的本錢。


    雨春來準備妥當,張不周覺得自己沒有獲勝的機會。


    既然如此,那孔侯確實是死定了。


    與此同時,雨春來還不忘隨手給白虎堂太白十三殺劍身上留下一個法術。


    十分微妙的,是佛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法門,隻是浮於表麵。


    但正好能遮掩太白十三殺劍的殺氣。


    真是好一個表麵工夫。


    張不周甚至都有點佩服雨春來。


    不愧是背靠朝廷無盡深厚底蘊,忠義無雙的東廠廠公。


    雨春來確實是天下第一等人物。


    看著他,張不周忍不住期待起,雨春來徹底墮落的時候。


    當然了,暫時,他們還是盟友。


    法術陷阱準備妥當,雨春來對太白十三殺劍揮手,讓他們各自隱藏。


    於是這十三個穿著深色錦衣的劍客就戴上深色竹子鬥笠,在雪中各自行走,藏在路邊不引人注意的角落。


    而雨春來和張不周則是走上路邊一座茶樓,坐在三樓臨街窗邊喝茶。


    張不周看著雨春來隨意揮手,就有法術將兩人的氣息減弱扭曲,卻並不完全遮掩,目光中閃過一絲讚歎。


    真是太聰明了。


    簡直滴水不漏。


    雨春來不是沒有將兩人氣息變成凡人的法術,但要是那樣,反而不自然。


    修行者的氣質,舉止,身體,全都和凡人不同。


    強行裝作凡人,反而會被有心人看出破綻。


    倒是雨春來這樣扭曲成修為弱小,來曆普通的修行者,反而不會被懷疑。


    孔侯碰上這樣的對手,也算是他倒黴。


    張不周心裏也有點好奇。


    為什麽雨春來突然對孔侯要痛下殺手?


    一直以來,雨春來都好像是為燕山月報仇。


    但是這又不像是東廠廠公會做的事情,他對朝廷是真的忠心。


    心中沒有真正的忠義,是不可能肆無忌憚請來忠義神將嶽王爺的。


    這件事讓張不周十分好奇,他甚至覺得,雨春來可能已經墮落到,自欺欺人,能騙過自己的程度。


    明明隻是為燕山月報仇的私仇,卻能騙自己是為了忠義。


    隻是想象這個可能,張不周就開心得想笑。


    人心的醜惡,真是深不見底。


    人墮落的方式,真是千奇百怪。


    可惜沒有證據。


    張不周忍不住在心裏歎息。


    ……


    當雨春來和張不周坐在城門旁邊茶樓上等待的時候,城北孔侯府邸之中,孔侯也終於接到了青蚨子母箋。


    來自孔府的指責十分突然,孔侯的第一反應就是暴怒。


    更讓他詫異的就是,燕山月已經回來的消息。


    其實這件事,孔侯本該能第一時間知道。


    但是他相信東嶽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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