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棚裏麵隻住了兩個人,一個曹武,一個吳七。


    裏麵的石頭,凹槽有新有舊,最新的,就在一兩天之類,白色石粉都沒有徹底消失。


    可見窩棚裏麵就住著一個鼠妖。


    錦衣衛明白了。


    “鼠妖不多見,正好就有一個出來作亂,那就是他沒跑了。”


    燕山月聽著在心裏苦笑。


    鼠妖可不是不多見,這濟寧城裏麵,都擠滿了。


    不過他也沒說出來。


    曹武是死者,吳七沒找到,而且一直住在窩棚裏麵,那說不定這個鼠妖,就是吳七。


    錦衣衛忍不住搖頭。


    他們還是不敢相信。


    “大人,會不會是鼠妖善於隱藏呢?”


    “反正老鼠本來就不大,藏在窩棚裏也很簡單吧?”


    燕山月忍不住笑了。


    那一個巨大的老鼠,在一塊堅硬的石頭上硬生生鑿出一條凹槽,一天一次,居然沒人發現嗎?


    錦衣衛還是堅持己見:“平常漕工早出晚歸,大半天窩棚裏都沒人的。”


    燕山月看著這個錦衣衛,忍不住笑了。


    這人頭腦清晰,口舌靈活,還真是個人才。


    就是眼力還是差了點。


    “你找到這塊石頭的時候,是在什麽地方。”


    這句話問出來,錦衣衛愣住了。


    因為他想起來,這石頭本來是放在飯桌上的。


    窩棚裏麵,桌椅就是土墩,這石頭就放在當做桌子的那個大土墩上麵,簡直就是整個窩棚裏麵最重要的家具。


    這麽看來,鼠妖的存在肯定瞞不過人。


    錦衣衛這才改口:“大人英明。”


    燕山月也不在意,他覺得現在更重要的是另一件事。


    “曹武也是鼠妖。”


    一邊說著,燕山月一邊朝門外走去。


    錦衣衛這次學聰明了,沒有開口反駁。


    但是他不說,燕山月也知道,這個猜測有一個巨大的漏洞。


    一切妖物死去,都會原形畢露。


    鼠妖死了,就會變成大老鼠。


    可曹武,到現在還是個人。


    一路走到停放曹武屍體的地方,燕山月低頭看著屍體,皺眉仔細觀察。


    這是個人,不是鼠妖。


    甚至連可疑的身體特征都沒有。


    頭發是普通的黑色,門牙也沒有特別大。


    但是搜氣術感知中,這顯然是個妖物的屍體。


    燕山月猶豫了一下,對身邊的錦衣衛開口。


    “切開他的丹田位置。”


    這句話說出來,錦衣衛頓時搖頭:“大人,不能對死者不敬啊!”


    燕山月抬頭看著錦衣衛,一言不發。


    錦衣衛站在原地沉默片刻,最終還是老老實實拔出百煉刀,老老實實切開丹田。


    這個瞬間,他馬上露出驚訝的神色。


    那丹田之中,有一枚漆黑的珠子。


    此時,就算是沒有搜氣術的錦衣衛,也能看出這是妖丹了。


    錦衣衛自然有辦法尋找妖物惡鬼,這妖丹上麵妖氣濃烈,幾乎能用肉眼看到了。


    但是馬上,他就發現這個妖丹有問題。


    “怎麽是這個顏色?”


    妖丹可不會是這樣的黑色。


    自古就有“金丹”的說法,妖物修行說到底也是仙道,妖丹要麽是金色,要麽是土黃色,要麽是代表著少陽的木行青色,要麽就是月光的少陰白色。


    唯獨不會是黑色。


    黑色代表太陰,代表死亡,代表水。


    反正鼠妖的妖丹,不可能是這個顏色。


    錦衣衛一臉茫然。


    燕山月卻並不怎麽意外。


    如果不是這樣,那曹武這個鼠妖,就不會死後還維持著人形了。


    這枚妖丹,就是現在燕山月手中最重要的線索,最重要的證據。


    他從屍體中取出妖丹,拿在手中細看。


    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徹底改變了妖丹,而妖丹是妖物存在的核心,因此妖物也被徹底改變了。


    就算死亡之後,這一股力量依然存在,改變並沒有結束,頑固地維持。


    約束著鼠妖曹武的身體,始終沒有顯出原形。


    這力量來自某個道術或者法術。


    源頭是誰,誰就是幕後黑手。


    燕山月眼前的問題是,他不知道這是什麽道術或者法術。


    而在他旁邊的錦衣衛,也多半是不知道的。


    線索似乎到此為止,就這麽斷了。


    錦衣衛看著燕山月,臉上是驚歎夾雜著失望。


    驚歎是燕山月居然真的這麽快就追查到讓所有人想不到的真相。


    失望是,線索終究還是斷了。


    燕山月卻沒有什麽失望的感覺。


    他對錦衣衛開口:“我聽說漕工之中,幾乎全是無為教信徒?”


    錦衣衛點頭。


    這事情隻要是對漕工有一點點了解的人都知道。


    無為教幾乎就是隱形的漕運衙門,在運河上下,全部都是。


    燕山月笑著開口:“請無為教之中高手來,告訴他,我懷疑無為教庇護鼠妖。”


    錦衣衛一臉驚恐。


    這樣直白的威脅,對無為教太無禮了。


    看到這一幕,燕山月忍不住皺眉。


    一個錦衣衛都覺得,三品大員不是無為教對手。


    無為教的勢力已經膨脹到危險的地步了。


    雖然燕山月不怕,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在大河決堤的關鍵時刻,無為教要是鐵了心拖潘季馴的後腿,治河就別想成功。


    “去,一個字不改告訴他們。”


    錦衣衛猶豫著勸燕山月:“大人,要不還是客氣一點吧……”


    燕山月看了一眼,最終還是改口。


    “去,把趙大人請來。”


    這句話說出來,錦衣衛更害怕了。


    他本來隻是勸燕山月不要這麽不客氣,真要是趙金生來了,那才是真的不客氣。


    漕運總督管漕工可是天經地義,無為教就算再厲害,在趙金生麵前還是要矮一頭。


    燕山月非要把趙金生找來,簡直就是當麵打無為教的臉。


    可惜,現在錦衣衛已經沒有理由再說什麽。


    他走出停著屍體的院子,回到河漕官衙,把趙金生找來。


    燕山月對他說了查到的東西,趙金生頓時一臉詫異。


    兩個住在漕工窩棚裏麵的鼠妖,自相殘殺,先後死去。


    其中一個還被神奇法術控製,無法變回原形。


    這簡直是故事裏才會發生的事情。


    而且還要找無為教,燕山月查東西也太快了。


    “賢弟,何其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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